“还有谁,还有谁……”
关羽的吼声回荡在教室内外,配合着关羽那包裹着白色绷带的手,让众人都感觉到一种壮烈之势。
教室内的孙家子弟一时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关羽走向孙镜后方,她凝视着那个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的孙氏子弟,“你要和我比什么菜?”
“凉,凉,凉拌三丝儿。”那个孙氏子弟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
说完之后他忍不住抬手擦掉那即将道掉到眼睛之内的汗珠。
关羽点点头,走回自己灶台之上。
凉拌三丝、荷叶粉蒸肉、干菜焖肉、砂锅鱼头豆腐、雪菜大汤黄鱼、蜜 汁火方……
从开始到现在,整整4个小时,除了孙翊之外的孙家子弟一个个败在受伤的关羽手下。
教室外看热闹的子弟越来越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能在自己族学之中挑翻30个人的大厨。
据说,以前孙策也干过这种摆下擂台的事情,但是最后也只是打败23个人,就由于体力不足以支撑下面的比试而停止,此时关羽打败的对手已经远远超过孙策。
关羽最后站在了孙翊面前,她的额头带着汗水,气息已经开始紊乱,白色衣裙上已经被油渍弄得不在漂亮。
“你要比什么。”关羽问。
“宋嫂鱼羹。”孙翊说。
据载,远古厨神赵构曾乘船闲游西湖,命自己的仆役购买湖中龟鱼放生。
在西湖边上有一卖鱼羹的妇人叫宋五嫂,在西湖边以卖鱼羹为生。
赵构难得休息,在湖边看到宋五嫂制作的鱼羹,于是便要了一份。赵构吃了她做的鱼羹,十分赞赏,同时看在她年事已高的份上,给了宋五嫂许多金银珠宝。
从此,宋五嫂声誉鹊起,富家巨室争相购食,宋嫂鱼羹也就成了驰誉中原的名肴。
一个水箱被人推了出来,里面养着两条鲈鱼,孙翊毫不犹豫出手将里面游动得最欢快的鲈鱼抓出,他将鲈鱼按在砧板之上笑道:“关羽姑娘,我就不客气,先开始了。”
关羽没有理会孙翊的挑衅,她将左手伸进水箱之中将鲈鱼捞出。
鲈鱼出水的刹那儿,关羽就意识到不妙。
一条新鲜的鱼儿,在离开水之后一定会剧烈的挣扎,因为离开了赖以生存的空间,鱼儿体内生存的本能一定会竭尽自己的全力去挣扎,去努力回到水中。
关羽手上的鲈鱼只是轻轻的挣扎两下之后就不再动弹。
关羽将鱼翻过来仔细一看,鱼眼浑浊无光,鱼身鳞片破损,这是一条病鱼或是一条快死的鱼。
这种鱼的鱼肉肉味极差,若是用来做红烧还好,还能压住利用佐料压住鱼肉的缺陷,可是用来做宋嫂鱼羹这种讲究本味的菜肴那可就太难了。
关羽抬头看向孙翊,不愧是孙家子弟,心计好深。
孙尚香也发现了鲈鱼的异样,她大声呵斥道:“孙翊,这不公平,在拿一条鲈鱼过来。这样一条快死的鲈鱼,怎么拿来做鱼羹。”
孙翊停下自己手下剔骨的工作,“呵呵!厨师上的第一节课就是学习如何挑选食材,如果连食材都挑选不好,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厨师。姐,你说对不对。”
“对是对,可是……”孙尚香着急地涨红了脸。
“既然对那就不要在说什么公平不公平。刚才我是将两条鱼都放在我们两面前了,在既然关羽她自己不选择这条鱼,我选择这条鱼又有什么错?”孙翊说。
“你这是耍赖,你没有提前说。”
“我没有耍赖,大家都看着的。”
关羽开口大声说:“孙姑娘,不要紧。材料不行,调味来补。你就放心吧。”
孙尚香用力跺了一下脚,然后站回一边。
关羽走回自己的灶台,右手按住鲈鱼,左手拿住青龙偃月刀。
打晕、去鳞、开膛、破肚、去内脏。
虽然右手上的疼痛一直传到大脑之中,左手的肌肉也开始有点接近抽筋的地步,但是关羽仍然是行云流水地将整个鱼处理妥当。
关羽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左手持刀快速在鱼肉之上滑过。
众人之间一片刀幕在关羽的手下出现,眼前的鲈鱼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白光。
不一会儿,关羽停下自己的动作,将青龙偃月刀插在砧板之上。
关羽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鱼头向上一提,一条完整的鱼骨就被关羽提了起来,只身下洁白鱼肉。
关羽将鱼肉翻个身,刀光再次出现,黑色鱼皮被割下,然后关羽持刀,用刀背开始有节奏的敲击鱼肉。
咚,咚,咚咚,咚……
“将军令!”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这时大乔仔细一听才确认,关羽确实是在按照将军令的的节奏敲击鱼肉。
关羽的每一次敲击,力量都会彻彻底底地将鱼肉贯穿,但是又不会将鱼肉打散,只会让死鱼的鱼肉变得紧密。
关羽这是让鱼肉在模拟日常游动中运动,趁着鱼肉细胞还没有完全死亡,让鱼肉恢复韧性。
同时关羽的敲击还能让病鱼肉之中的异味去除,尽可能保留鱼肉最基本的味道。
这一招就是关羽家传的招式:百练,取千锤百炼之意。
等一首将军令的第一章结束之后,关羽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关羽将鲈鱼再次清洗干净,抹食盐加葱片、姜丝、料酒,腌渍15分钟,给予鲈鱼足够的底味。
关羽在锅中放水烧开,等15分钟过去之后,将鲈鱼放入蒸笼之中放到锅中大火猛蒸10分钟。
很快鲈鱼就已经蒸熟,关羽蒸好的鲈鱼取出,拣去葱姜,将鱼肉从青龙偃月刀刀尖划成丝放好。
这时孙翊的宋嫂鱼羹已经完成,一股极其鲜美的鱼羹味道飘荡在教室之内。
孙翊的宋嫂鱼羹被放在厨神机上,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孙翊出现在虚空之中,他身穿鱼鳞甲,安静的站在那里,神态傲然地闭眼等待自己的对手。
孙尚香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指甲陷入到柔中,她眼中露出一丝着急和紧张,只是闻着孙翊宋嫂鱼羹的香味就知道这一次孙翊的发挥及好,关羽能不能取胜呢?
孙翊的完工没有打搅到关羽,关羽取来金华火腿、香菇、笋,收起刀落,先片后丝。
关羽在锅内倒适量清鸡汤,这清鸡汤是族学每天都会准备好给学生使用的,用料极好,使用上等的高山母鸡炖制,味道鲜美,回味无穷。
关羽在锅中加入植物油、黄酒、姜末,再下香菇、笋丝、火腿丝,等汤汁煮沸后下入鱼肉,加入白胡椒粉、食盐,煮至再次沸腾时,加适量水淀粉勾芡。
关羽站在锅边仔细闻着锅内传来的香味,她思考一秒后向锅中滴入了两滴陈醋。
所有围观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陈醋?这个是孙氏族学教授宋嫂鱼羹中绝对不会出现的一种调味品,关羽这时什么道理?
关羽最后鸡蛋取黄打入碗中,打散后下入锅中,快速搅散后关火装碗。
关羽深呼出一口气,宋嫂鱼羹最终还是完成了。
孙尚香跑过来看向关羽,“关羽姐姐,没问题吧?”
关羽笑着点头道:“抬上去吧!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孙尚香忐忑地点点头。
孙翊双手环胸,面带冷笑,“困兽犹斗。”
关羽的宋嫂鱼羹被放置在厨神机上,一个身穿白色鱼鳞袍的关羽出现在虚空之中。
小孙翊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小关羽。
围观的人们都屏住呼吸,关羽到底能不能战胜31个孙家子弟就看这最后一战了。
“等你许久了!”小孙翊慢慢活动一下全身筋骨,右脚缓缓向后跨出去一步,右脚在后左脚在前做出一个前冲的预备动作。
砰的一声,虚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小孙翊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小关羽的身边。
啪的一声,小孙翊一拳打向小关羽的脑袋,小关羽的脑袋边瞬间出现一个黑色香菇盾牌,拳头和盾牌的碰撞发出巨响,趁着这个机会小关羽脚下用力向后跳去。
在向后的同时,小关羽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她抬起右手,两个手指向着小孙翊轻描淡写地一指:“撩!”
空中凭空出现十多把绿色长刀,由下往上狠狠撩向小孙翊的腿部,小孙翊向后一退,双拳打出无数拳,将那些长刀全部打碎。
小关羽脸上没有任何表现,她再次滑动手指道:“扎!”
空中又是十多把长刀出现,扎向小孙翊的腹部。
小孙翊以力破巧,再次将长刀打碎消失在空气之中。
截、拦、崩、斩、抹、带……关羽每次使出一招都被小孙翊全部打碎,小关羽远远地看着小孙翊,停止了动作。
小孙翊的拳头也变得鲜血淋淋,他满眼通红地看着小关羽,“来啊!没有其他招了吗?”
小关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哈哈,热身结束,现在该动真格了。”
小关羽这次抬起左手,单独竖起一根食指,富有旋律地慢慢转动起来。
小孙翊的身边凭空出现一个水龙卷,龙卷中带着一丝醋味,急速旋转冲向小孙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