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一定在寻找咱们哥俩呢,要找不到都得急坏了。”
“谁说不是呢。我说干巴鸡咱们现在先把衣服晾干,再填饱肚子,我这前腔都贴了后背了”
“我也是这样,肠子都粘到一块儿了。”
两个人把衣服都脱了,挂在树枝上,时间不大就吹干了。
二人把衣服穿好,把兵刃背上,从山上往下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到了山脚下,把二人累得直冒虚汗,两腿发软。
他们顺着山根坚持着往前走,好不容易走到一片草地。
往前一看,不远处有个村庄,迟宇申眼睛一亮:“干巴鸡,看见没有?有希望了,前面有人家,咱去找点饭吃,加把劲快走。”
杨小七顿时精神一振,速度就加快了。
又走了几里地,才来到这个村庄。
二人一看,这个村子还不小,足能有二、三百户,辨辨方向,是南北的大街,东西的铺面。
来到街里一看,果然有饭馆。他们俩也没顾得看什么字号,迈步就进去了,拉把椅子坐下,喊道:“快点来人,都要饿死了。”
伙计赶忙跑过来笑脸相迎:“二位吃点什么?”
“哎,你就甭问了,有什么吃什么,都把我们饿死了。”
伙计说:“二位,我们这儿有肉馅包子,热汤面和各种炒菜。”
“随便来吧,想来什么你就端什么,别的话先别说。先来两盘包子。”
“好哩。”
不一会儿,牛肉馅的大包子热气腾腾端上来两大盘。
迟宇申和杨小七谁也不让谁,拿起来就往嘴里塞,吃的这个香劲儿就甭提了。
眨眼之间两盘包子吃了个光。
伙计暗笑:这二位几天没吃东西了?都饿出病来了。
又端上来两碗肉丝热汤面,迟宇申二人谁也不说话,几口就把面吃干了。
伙计又给端上来四张馅饼还有馒头和炒菜,这二位悬风卷残云,吃了个一千二净。
再看这二位是全动不了啦。好一会儿,觉得这口气能上来了,才叫伙计算账。
账单往桌子上一视,迟宇申一看,才一二个银币,说道:“不多,不多,你这饭馆开的不错,以后有机会还到这来吃饭。”
“是吗?二位大爷高抬了,有机会还请二位常来。”
“那是自然。下次来这儿,一定还到这馆子里吃饭。”
迟宇申说着伸手摸钱,坏了,没钱。
他小声问杨小七:“干巴鸡,带钱没有?”
“没有哇。”
“那可怎么办?咱俩谁也没带钱。
两个人全傻了。
迟宇申假装剔牙,看见伙计不在眼前,对杨小七说:
“干巴鸡呀,有道是良心丧于困地,咱俩没钱,好说不好听,赊账人家肯定不答应,要留东西压账,咱还舍不得,干脆咱俩变个戏法吧。”
“怎么变?”
迟宇申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杨小七听: “迟宇申,你小子可损透了!”
迟宇申一笑:“这是实在没有法儿。”
二坏把主意打定,就见杨小七“叭”一拍桌子,冲迟宇申骂道: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欠我那二百个金币什么时候给?
拖了二三年了你一点都不提,光利钱就多少?
你今天给我说个痛快话,到底给不给?”
“你臭不要脸,那笔款子早就给你了,你讹人是怎么的?”
“谁讹人了?
私凭文书官凭印,要说给了我,手续在哪儿?”
“当中有保人还要什么手续?”
“今天你不给就不行。”
“怎么的,我还给你双份?”
伙计和掌柜一听愣了,一看这二位怎么吃着吃着打起来了?
伙计急忙解劝:“哎,二位别吵,小点声音,有道是和气生财,你们二位看上去不错呀,为啥争吵。”
“你别管,他是个臭无赖,今天我跟他完不了,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什么?你还想讹账吗?要想来硬的我不怕。”
杨小七把小刀揪出来了,一脚把凳子踹倒。
迟宇申急忙拿出大铁棍。
“好小子,你敢用武力威胁我,看咱俩谁厉害?今天我叫你一下俩眼。”
这可把吃饭的人吓坏了,都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
掌柜的蹲到柜台后面,脑袋上顶个盆。
伙计说:“二位,这是饭馆,可不是动武的地方,你们要打仗上外边打去,屋里可不行,一旦出点事我们这买卖就没法开了。”
“对,外边,外边。”
二坏蹿到饭馆外边。
杨小七说:“好小子,这地方窄打不开,有种跟我到村子外边。”
“到哪我也不怕你,走走。”
他俩跑了。
伙计晃了晃头:
“唉,这人都是忠厚老实常在,性情暴躁的吃亏,这二位是何苦呢,一会非出人命不可。”
瞧着他二人哈哈笑了,可转念又一想:“坏了,这两个人的饭钱和谁要去?”
等他们反应过来,二坏已踪迹不见。
这二坏一口气跑到山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往地上一坐,相视而笑。
迟宇申说:“干巴鸡, 你看这招儿灵不灵?”
“灵是挺灵,就是缺德点。”
“那有什么办法呢?也没记住这饭馆叫什么名,等以后从这里过,多给两个钱不就行了吗?”
二坏笑了一会儿。
俩人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古英雄肯定没离开三十里铺,也可能还住在普济庵。
因为那烂摊子有很多事情。
光料理后事也得个三天五日的,况且丢了两个人他们能不找吗?
所以两人决定回三十里铺。
他们俩从树林出来,跟走路的人打听三十里铺在哪儿,人家告诉他们,过了前面那个荒草山,再转过一道山, 那便是三十里铺,离这儿有一百五十多里。
迟宇申心说:怪不得我们爬了好几天呢,离那么远呀!
哥俩有底了。
迟宇申和杨小七商议:“快走,咱们施展陆地飞腾法,最好用一天的功夫赶到三十里铺,以免三大爷着急。”
两个人说着话,一猫腰就跑开了。
一则是为了速度快, 二则是为了消化食儿,一口气跑了近五十里,可把俩人累坏了,坐在道边上直喘粗气。
迟宇申一瞅这地方山可真多,怎么跑也出不去。
迟宇申这一跑,消化得还不错,来大便了。
他问杨小七:“哎,干巴鸡,带纸没有?”
“废话,我成了你跟班的了,什么都给你拿差呀。”
“没有就拉倒,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在这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我说走得远点儿,别把臭气刮到我这儿来。”
迟宇申就往里边走,边走边解裤子。
就在这时,他抬头往前一看,把他的屎吓没了。
原来,在里边歪脖树上吊着一个人,这个人还没死,两手乱抓,两腿乱蹬。
幸亏迟宇申胆大,赶紧把裤子系上,冲着外边喊:“干巴鸡,快来,这有事。”
杨小七听得清楚,站起来,抽出小片刀说道:“宇申儿,别着急,我来了。”
他急忙来到迟宇申身边,少侠客用手一指: “看见没,树上挂着一个人。”
“哟,我说你怎么还愣着,赶快去救!”
二人来到树下,杨小七抱住这人的腿,迟宇申爬到树上,把绳弄断,把这人放下来。
这人已经昏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
迟宇申二人对救人是有经验的,经过抢救,这人慢慢才缓过一口气。
迟宇申一看老头醒过来了,说道:“老头,醒醒,醒醒。”
老者睁开眼一看,心说坏了,闹了半天还真有阴曹地府,这不,大小二鬼都抓我来了。
想到这儿,老者问道:“二位,你们是什么鬼?”
“你老糊涂了,鬼能长得这么好看吗?我们俩是人。”
杨小七也说:“我说你这老头可够损的,怪不得没事上吊呢。有这么说话的么?”
老者知道失口了,勉强跪在地上说:“二位,我真是老糊除了,刚才多有得罪,罪该万死,请二位高高手,饶了我吧。”
“起来,起来。”杨小七问道:“你为什么要上吊?”
“二位恩公,我是成心想死,既然二位恩公要问,听我慢慢道来。
我家住在荒草山的东面李家屯。
我姓李,叫李善财,家境虽不富裕,但吃喝不成问题。
当年我靠驶船为生,苦熬年月有了点积蓄,买了五条船,现在老了,也干不动了,在家养老,把这些船就给我儿子了。
可是,我这儿子不学好,他把挣来的钱全挥霍了,吃喝嫖赌全干。
我一说他,就和我瞪眼,有时还想还手。
全怪我祖上没德,生出这样的败家儿子来。
我是杀杀不得,打打不动。邻居们劝我往开了想,我想也是,人遇上什么事说什么事吧。
谁知他越来越不象话了,近日又和贼处到一块了。
他跟这帮人勾搭在一块是要掉脑袋的。
我是他爹,官府能不过问吗?
一定打我个教子不严,得陪他杀头啊,与其等官府杀我,还不如我自寻短见好。”
迟宇申哥俩一听,点点头说:“老爷子,你儿李大成勾结土匪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现在土匪就住在我家。”
“有多少?”
“十好几个呢,都带着家伙,满脸的凶气,绝不是好人。”
“那你儿子勾结这些人想干什么呢?”
“我听那意思好像是有人介绍到我家的,那帮贼和我儿商量,让把他们送到澎湖弯龙城。
我儿开始不去,后来他们许给他五百金币,他就动了心了,满口应承,准备今天晚上动身。”
迟宇申听完,看看杨小七:“我说老头,那十几个贼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不?”
“那我可不知道,也不敢问,听他们说话,知道有个姓秦的。”
“哟!”迟宇申心说:肯定是飞天狐狸秦玉羽!
把前后的话串到一起很显然是这帮人漏了网之后,跑到这来找船了,打算回澎湖弯找玉王。
迟宇申越想越对劲儿。又问:“老头,除了姓秦的,其他人知道不?
“不清楚了。”
“那里边有没有出家人?”
“对了,有一个。”
“有没有一个小个,长得象狗尿台成精似的小老头?”
“有,有。这个人我记得最清楚,坐在椅子上够不着桌子。”
迟宇申一听,这才叫冤家路窄呢,没想到在这儿又遇上了秦玉羽,活该我和干巴鸡露脸。
可又一想,从这起身去三十里铺,那么远的路程,赶回去送信,再把古英雄他们请来,黄瓜菜都凉了。
可不去搬兵,就凭他们俩的力量,够呛啊。甭说抓这么多贼,就是抓一个秦玉羽也抓不住。
他和杨小七计议了多时,后来杨小七给迟宇申出了个主意。
迟宇申乐了:“干巴鸡,真有你的,好主意。”
俩人便和李善财说:“老头啊,你别死了,方才你说的话,我们都听明白了,你的儿子不孝顺,着实可恶,我们为了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