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娘见蒲子轩神色不稳,站到他身前说道:“此地空旷,对付这种锐器,你们两人的能力不适合,还是我来吧。”说完,从腰间抽出了太平将士专用的朴刀。
苏三娘并非高大魁梧之辈,站在这大块头面前与魔匠对峙,更是显得柔弱娇小,给人一种三五招下便会被揍得骨头散架之感,蒲子轩赶紧说道:“三娘不用冒险,陈淑卿可以把他的武器变成咸鱼干,我们再三人一起降服他便是。”
苏三娘毫不为此建议所动,冷笑道:“那孙猴子可以使定身术,可以放瞌睡虫,你可见他一路定身放虫降服妖怪到达西天?若是如此,那一路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再说了,这魔匠颇有君子之风,正大光明与我们交手,和前面诡诈的妖怪迥乎不同,我们又岂可使阴招胜之不武?”
陈淑卿听罢,也朝蒲子轩使个眼色:“既然如此,那我和小七便不再插手,且看传说中的女英雄究竟实力如何。”
从陈淑卿的眼神中,蒲子轩看明白了,苏三娘还有一个原因未说,那就是自从与二人认识之日起,除了在和二人的交手中打了个平手,这之后任凭蒲子轩和陈淑卿发挥,却再未有任何胜绩,心中想来定是憋了一股英豪之气不吐不快,竟也顾不得之前自己说的“团结和冷静”,要兵行险着,为自己正名。
有鉴于此,蒲子轩也顺水推舟道:“好,那我也便袖手旁观你们的君子对决了。只是三娘千万要小心他那兵器,我家祖上十八般兵器都玩过,就是没见过此等诡异兵器,一旦被砍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魔匠见状,并不作出起手式,竟干脆把兵器扔至远处说道:“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向你们展示展示我修建这通道的工具,并不打算使其作战,以免鲜血弄脏了我的画作。苏三娘,你既然要与我作君子对决,我们都不用兵器,切磋切磋拳脚可好?”
苏三娘见状,面露喜色,也将朴刀插回鞘中,双手握拳道:“正合我意,我也不想伤害无辜百姓,来吧!”
为了表示诚意,魔匠转过身子,让三人看到其身上未携带任何暗器,展示完毕,又开始解起了裤带。
苏三娘惊道:“喂喂,等一下,你要干嘛?”
魔匠道:“让你确定一下,我这裤子里也没暗器。”
“别脱别脱,我相信你!”苏三娘一时尴尬,急声喝止。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魔匠停止了动作,也作起了起手式。
见两人都扔掉了兵器,魔匠又来这一出,蒲子轩和陈淑卿忍俊不禁,便更加放松下来,退至角落,旁观这女英雄和武举人的对决。
单论体力,苏三娘决然不是魔匠的对手,但是数日前蒲子轩在田毅家的屋顶上追击她时,便知晓她的身手之敏捷,可以攻人不备,而魔匠身型巨大,纵然拳拳到肉都是凶险,但必然速度会被拖累,只要苏三娘躲过他的攻击,必然会寻到众多机会还击。
两人对峙了片刻,魔匠始终不出手,似乎有让女性优先之意,苏三娘见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便率先出击,向前急冲数步,大喝一声,跳起一人多高,使脚向魔匠胸部斜踢而去,其气势如蛟龙出水,锐不可当。
只见魔匠见势并不躲闪,站立原地不动,抬臂格挡,气劲刚一化解,苏三娘左脚又至,电光火石间,魔匠来不及作出反应,胸部被踢中。
魔匠中招,仅仅后退半步便站稳了脚跟,用右手抓住了苏三娘的左脚脚踝,挥臂一呼,将她扔出。这一招用劲极大,苏三娘瞬即被摔回蒲子轩二人所在的角落。
一两个回合下来,魔匠只被击退半步,苏三娘已是有所损伤,高下立见。
蒲子轩赶紧去搀扶苏三娘,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苏三娘拒绝了蒲子轩的搀扶,自己爬起来,说道:“小问题,不用担心。”便又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上去,挥拳脚与魔匠对打。
战况的确如蒲子轩所料,苏三娘的特长在于速度,能一口气连续做出三五个动作,而魔匠疲于招架,但总是在某个时刻慢了半拍,被苏三娘抓住空档,那胸部和胃部又分别被踢中一次。
可惜魔匠只是在试探苏三娘的实力,一直未使出全力,待胃部被踢中后,大喝一声,只见他身上顿时冒出红色的气焰,速度突然变得飞快,这次反倒是苏三娘来不及作出反应,被一脚踢飞到墙上一幅锦鲤图上,落下时将画一起挂了下来,撕开了一条口子。
魔匠顿时大惊失色,喊道:“啊!我的心血!”立刻收起招式,赶过去拾起地上破碎的画,沮丧地哭道:“这幅锦鲤图,我整整画了七天啊!”
蒲子轩冲他喊道:“喂,不是说只较量拳脚吗?为什么用起了妖力?你这举人……你这大管家,说话不算话!”
陈淑卿不以为然道:“适才两人只约定不使用武器,可曾说过不可使用法力?”
蒲子轩面色无光,责备道:“小九,你为何替他说话啊?”
陈淑卿耸肩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嘛。”
苏三娘挣扎着爬起来,口中已吐出一口鲜血,刚才这撞击必是让她伤得不轻,但也说道:“不错,约定中可没这一条。”说完,也大喝一声,全身泛起了天蓝色气焰,却未物化出天国猎人。
蒲子轩见魔匠的气焰比苏三娘强出不少,担心继续格斗下去凶多吉少,劝道:“你踢他,他若无其事,可你这两下倒地,却已伤得不轻,即使你使用净化之力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看还是不要管那什么约定了,一起上吧。”
苏三娘喝道:“不用你管!”便又走上前去。
魔匠将撕毁的画作安放到一旁,说道:“那小子说得不错,你们还是一起上吧,速战速决,我可不想哪幅画再被毁了。”
苏三娘冷笑道:“不必,我保证不再伤害你的画!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