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使用了净化之力的苏三娘动作又敏捷了不少,一眨眼工夫便已跳跃到魔匠跟前,朝他腹部踢去,魔匠几番阻挡,又挥掌还击,幸好苏三娘躲避及时,未再被推飞,但瞬息之下魔匠转守为攻,竟也变得身形敏捷,五步一转,十步一回,虎虎生风,拳脚如雨点般向苏三娘攻来,虽未建功,但也占得了上风,逼得苏三娘步步后退。
两人的动作快如闪电,蒲子轩看得眼花缭乱,问陈淑卿道:“动作好快!你可能看清他们的招式?”
陈淑卿摇摇头道:“动作太快,看不清。看来这就是苏三娘的实力,太平军自来训练有素,战斗素养绝非你我能比。”
蒲子轩道:“可是两人相较之下,全力出击的魔匠定然比苏三娘强出几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平心而论,三人之中,蒲子轩对所谓的‘君子对决’最看得不重,在其心目中,只要能降服妖怪,使用些阴谋诡计不在话下,故而其净化之力始终若隐若现,心想若是苏三娘稍有不测,便要加入战团。
陈淑卿却仍旧无动于衷,若有所思道:“其实我一直在疑虑,苏三娘有好几次机会可以踢中魔匠的头部,可她却一直在攻对手的中庭,先是胸部,再是胃部,这之后便一直在伺机击中下丹田,这其中必有原因。”
蒲子轩一愣,再看两人动作,果真如此,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目前还不好说,再等等,苏三娘身经百战,并非有勇无谋之人,我俩暂且还是先静静观战,看个究竟,相信她自有打算。”
数年前,蒲子轩曾经为了陪祝元亮练习武艺考捕快,也跟着他在丽江的“九阳武馆”中习过一些拳脚之术,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也明白一些道理,当速度型与力量型对战时,双方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速度型若想取胜,便要利用对方的笨重制造空当,攻其要害,却从未听师父谈过这种战术,心存疑虑,便也好奇起来。
自踢中魔匠胃部之后,苏三娘便始终在围绕着对方腹部进攻,不过前两次得手,皆是魔匠大意所致,自从魔匠注意到苏三娘的目标始终为中线,便加强了中线的防守,让苏三娘难以得手。
不多时,苏三娘又被魔匠抓住空当,用手肘击倒在地,魔匠气势正旺,苏三娘却已快到极限,又吐出一股血。
“不和你浪费时间了,去死吧!”魔匠说完,抬脚向苏三娘头部踩去。
千钧一发之际,苏三娘扭头躲开,朝侧面翻身,紧接着双手撑地,滚动的时候用双腿缠住魔匠踢来的那只腿,顺势将他带到失去平衡。苏三娘动作一气呵成,魔匠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在空中翻了几圈,仰面倒地。
这是魔匠第一次倒地,苏三娘抓住这个机会,弹地而起,跳起一人多高,向地面魔匠的腹部抓去,魔匠正好用双手撑地,准备坐起,来不及护住下丹田,腹部被苏三娘右手击中。
剧痛之下,魔匠大怒,又挥臂将苏三娘击出一丈远,随即爬起身来。
苏三娘滚地翻身起来,不再出击,擦干净嘴角的血液,退回蒲子轩和陈淑卿身边,笑笑说道:“解决了。”
蒲子轩看魔匠丝毫未伤,依旧站得挺拔,而苏三娘已是气喘吁吁,不解地问:“怎么看也像是你被解决了吧?”
魔匠大喊:“苏三娘,你在干嘛,为何不动了?”
苏三娘笑道:“我想歇歇了,你想动,自己动啊。”
魔匠像是被羞辱,大为震怒,发动着妖力朝三人走来,却越走越慢,仿佛身体灌了铅一样沉重,直到再也走不出半步,身子保持着一个跨步的姿势停了下来,身上的红色气焰也消失不见,大惊道:“我……我为什么动不了?”
蒲子轩也疑惑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陈淑卿终于看出了门道:“原来如此。我虽不善格斗,但也听说过武林中有点穴之术,膻中穴、中脘穴和关元穴皆为人体中线的关键穴位,只要被依序点中,便可暂时封住对手任督二脉,使其动弹不得。这么多年来,我虽未亲眼所见,但现在我明白了,这三个穴位,依次在人体的胸部、胃部和腹部,苏三娘,你刚才就是使用的这招吧?”
苏三娘得意地应道:“你身为半妖,倒也懂得人体穴位,不错,若是兽形妖怪,这点穴之术派不上任何用场,但这人形妖怪嘛,身体穴位倒是和我们一致,又正好赤裸着上半身,简直就是个活靶子,哈哈!”
蒲子轩叹道:“我连人体的穴位名字和部位都对不上号,更别谈这么精准的点穴之术了。大英雄啊,幸好那日我是在空中抱住你,让你施展不出拳脚,否则,那日被擒住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苏三娘终于在二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潇洒一笑:“蒲子轩,你什么时候想体会一下这种酥软的感觉,欢迎随时来找我。”又对魔匠说道:“若论体术,我知道要将你按在地上抡拳头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封住你的穴位,这场胜败,你服不服?”
魔匠虽不能动,却还能思考说话,换作别人,恐怕已然恼羞成怒,但此妖颇有君子风度,听完苏三娘的话,自叹不如道:“天下武功绝学,并无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无敌之术,胜负仅看临阵时双方如何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方能克敌制胜。今日我战败,全因在这小岛上做井底之蛙,不知世界之大,故而败得心服口服。你们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只是求你们手下留情,别毁了我的画作,如你们能活着离开此地,请将这些画作送给世上有缘之人。”
“呵呵,还说得像模像样的,放心沈举人,你很快就会带上你的心血回家的。”苏三娘说完,便潇洒地将一张封魔符贴在了魔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