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想去见的那个人便是西王母,穆朵本来就知道类与西王母有着匪浅的关系,可毕竟一个是神明,一个是异兽,身份悬殊。
西王母出现在穆朵面前的时候,是以一个威严美丽的女人的形象,她怕现出自己的真身会吓到穆朵。就如山海经所描绘的,“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擅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她虽然为人形,但却生着像豹子一样的尾巴。不仅如此,她施展神力的时候,还会露出獠牙,给人凶恶残忍的印象。可是穆朵眼前的西王母却不是这样的,她慈眉善目,一点可怕的样子都没有。
即便如此,类在西王母的神殿之上,还是化回兽形,俯于她的身前。直到西王母亲自伸手去扶他起身,类才又变回了人形。
在神殿之上,穆朵还见到了一个她认识的人,那就是白玉金璞。在类参拜西王母的时候,她就乖乖的立在一旁,一副一本正经地模样。大概是之前因为类的关系,令她在西王母面前得势了。
穆朵没有理她,见类参拜西王母,穆朵想着自己也该有礼貌一点。于是也准备顺势俯身参拜,谁知道却被类阻止了。穆朵正一脸疑惑地看着类的时候,身边的西王母开了口,说道:“羽士不必多礼,这不过是我们族中的传统罢了!”
听了西王母的话,穆朵才发现真的只有类在参拜她,就连一同来的星绥,也没有行那种参拜之礼。而且她说,类是她的同族,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另一个就算修为再高,也不过是个异兽,怎么可能是同族?
除非是西王母口误,要不然这里面一定还有着什么穆朵不知道的秘密,一些类不想让她知道的秘密。当然也说不定,类就真的也是神明呢!
现在想想,类明明只是个雌雄同体的小异兽,现在却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男人在和穆朵谈恋爱。如果不是神明,就算他有三千年的修为,也不可能轻易做到。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如果类和西王母已经熟到这种程度,或者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神明。那把星绥带离昆仑,对他来说不是易如反掌吗?还用得着之前星绥那么大费周章的“求”他们?
话又说回来,星绥如果不是知道类的身份,为什么偏偏要找上他们呢?她一定是知道类是有办法帮她的,或者说类有办法让穆朵能在这里收服了星绥带她离开。
可是之前星绥利用幻象吓唬他们的时候,类明明也是使不出任何法力的。难道他是因为早就知道了那是幻象,所以才故意以不变应万变的。还有之前穆朵走不出幻象的时候,现在想来,到最后也是类找到了她。
“类,你想到帮星绥的办法了吗?”穆朵越想越气,如果类真的有事瞒着她,她就正好当着西王母的面,借星绥的事试探类一下。
这时,西王母又开口了:“孩子,星绥的事缠绵管不了,本座也管不了。任何人想要从昆仑离开,都要得到天帝的允许。”很显然,她是在替类解围。
毕竟还当着星绥的面,穆朵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就算西王母说的是真的,穆朵已经连西王母都见到了,离见天帝的日子还会远吗!到时候再让类替星绥开口就好了。
离开西王母的神殿,回到两个人的住处,穆朵因为开始质疑类的身份,一直闷闷不乐。类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主动问她:“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见穆朵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类只好继续说下去,“这里毕竟是昆仑,做事不能太莽撞,让你受了委屈。”
“你是西王母的同族,你也是神明吗?”这时穆朵才想起来问出心里最大的疑惑。
“傻丫头。”类说着伸手想去摸她的头,穆朵却一下子躲开了,眼神凌厉地盯着他。类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愣住了,半晌才说:“她是在跟你逗乐呢!如果真的是同族,我又何必向她行那样的大礼。”
穆朵觉得类说得也有道理,伸手去拉住了类还悬在半空的手,类暗淡的眼睛才重新有了光。他只想让穆朵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她一切的时候,但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想保护她。
现在,连西王母都见过了,只要静候着天帝的召见,就可以离开昆仑了。这大概是穆朵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趟“旅行”了,心怀着最大的期待,等来的却是最多的失望。
原来昆仑并非是世人心中所盼的仙境,它不过是一座披着仙境外衣的地狱罢了。它窥视着人们心中的欲望,以幻象的名义一点点吞噬掉人们的善念。最终,一切的恶会永无解法,终身困于此。
这,便是人人向往着的昆仑仙境,难道大家向往的都是地狱吗?穆朵只想尽快地逃离这里,她知道类也有着和她一样的想法。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再一次叩响了,门口的人居然是刚刚才见过的西王母。此刻的她已换了装束,亲自来邀请类和穆朵去参加她的宴席。
穆朵诚惶诚恐的接受了对方的邀请,一旁的类却始终没有说话,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笑意。等对方离开了,他才问穆朵:“你真的觉得那是西王母吗?”
穆朵疑惑不解地看向类,刚刚那个人明明有着和西王母一样的容貌,怎么可能会不是她。难道在昆仑这样的圣地,也有人敢冒认他人的身份吗?尤其,还是有着像西王母那样身份的神明。
类说,刚刚那个人自然不是冒认了他人的身份,而是她本身就和西王母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就像是人类的双胞胎。
她虽然也是昆仑的神明,但地位远不及西王母高,也不必整天端着神明的架子,所以偶尔喜欢利用自己的容貌搞一点恶作剧。很久之前,类也曾经被她戏耍过,但时间久了,已经能一眼便看出她和西王母的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