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的时候小曾路过了好几次布金语的办公室,里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你们看见布医生了吗?”小曾疑惑的问何欣她们。
何欣一边翻着病历,一边回答她:“主任不是叫她上楼说事情了吗?还没下来?”
“哪个主任?内科的那个吗?”小曾问。
“对啊,怎么了?”何欣不解的看着她。
“可是今天那个主任请假了,根本没来,谁通知你的?”小曾觉得有点奇怪,难道这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是一个惊喜?
何欣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不……不知道,一个男人打电话到护士台让我去帮忙叫一下布医生,我当时以为是楼上的医生。”
“那我先给布医生打个电话看看是什么情况。”小曾拨通了布金语的电话,电话铃响了,直到自己挂断都没有人接。
她开始有点担心布金语,以前她如果有什么急事要离开,一定会跟她们说一声,方便她们后续安排,但这次什么都没说就没人了。
“会不会是还在楼上?万一上去是别的主任呢?”另一个小护士不确定的说。
小曾沉吟了一下:“我上楼去看看。”然后就跑上了楼,找了一圈,问了上面的医生护士,没有一个人看见了布金语,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上楼。
“还是没人吗?那布医生去哪儿了?”何欣看着小曾焦急的面容就知道没找到人。
“布医生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离开了,没来得及跟我们说,明早再看看吧,没人的话我们就去她家里看看。”小曾虽然有点担忧,但也还不至于失了分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是一会儿不在,还不至于就大惊小怪的。
晚上九点,楼星澜回了布金语家,意料之外的布金语还没有回来,家里空荡荡冷清清的。
他急忙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怕是又晕倒在了医院,但就在要拨号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处得这么尴尬,她也许也在刻意避开他。
楼星澜有点失落的坐回了沙发上,布金语会去哪里呢?临渊市她没有什么朋友亲人,唯有魏云……
可是他并没有魏云的联系方式。
布金语感觉自己身在一片黑暗中,她躺在地上,地上很潮也很冷,如果不是浑身无力,没办法动,她都要瑟瑟发抖了。
“我这是在哪儿?”布金语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任何声音,就像被隔绝了一样。
不一会儿,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能动了,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她感觉自己的手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粘在手上了。
她现在还只是恢复了触觉,嗅觉还没有怎么恢复,闻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思维渐渐清晰,慢慢就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把她带到这边来的,有什么目的。
布金语自觉自己从未的罪过任何人,如果一定有人要害她,那个人只会是那个组织里的人。
她掐着时间,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渐渐恢复了力气,吃力的撑着地上坐了起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现在在一个漆黑的深巷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她看自己的手都很费力。
在她抬起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东西,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把匕首,她皱着眉,不安的感觉瞬间袭来,她闻到了血腥味。
“什么人在那里?”一道手电筒的灯光扫了进来,伴随着一声不确定中带着谨慎的呼叫。
布金语微微侧头避开了手电筒的光芒。
来人渐渐走进,惊恐的看着布金语:“你……你,杀人了!杀人了!”
那人惊慌的扔下了手电跑开了。
手电筒在地上滚了几圈慢慢停了下来,光芒正对着布金语的对面,她这才看清她现在的处境。
她的对面不到半米的位置躺着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胸口中了一刀,地上流淌了许多的血,但以布金语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个出血量还不致死。
然而更重要的是,凶器似乎就在她的手上……
那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有人杀了人栽赃到了她的身上,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吗。
布金语看见她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拖着无力的身体慢慢靠了过去,探着她的鼻息。
“还好,坚持一下,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布金语低声说了一句,咬咬牙开始帮她做急救措施。
只是她还没有把那人的衣服解开就听见了警笛的声音:“行,一会儿他们帮你包扎,免得我手不稳。”
布金语继续靠回了墙上,乙醚的后劲儿太大了,或者里面还掺了别的东西,这么久了她还是感觉不到力气的恢复。
“这是怎么回事?”下车的警员惊讶的看着现场,居然没看明白。
凶手杀了被害人还在一边等着被抓,并且似乎还受伤了?
布金语看着他们:“她还活着。”
来的警员回了神:“嗯,叫救护车。”
巷子出去还没有五分钟的路程就有一家医院,救护车很快就赶过来了,把人搬上救护车,连带着布金语也一起。
布金语其实没什么大碍,主要是有点头晕,但慢慢地也在恢复。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警员在救护车上问。
布金语摇摇头:“我叫布金语,是市医院的一名医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今天上午的时候我走楼梯去楼上找主任说事情,刚到二楼就被人用乙醚从我背后捂住了口鼻。”
“我也就刚醒过来一个多小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布金语轻声说着。
“我们会核实你所说的话,在此期间内麻烦你电话保持畅通,方便我们联系你。”警员一边安排人去核实布金语说的话,一边跟着救护车把两个人送到医院。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就是被害人被送进了急救室,布金语则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其实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睡一觉基本上就好了,只是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不太睡得着。
楼星澜在家一直等到十一点,终于按捺不住打算让人帮忙查魏云的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看见已经打进来了。
她接起电话就听见对方焦急的说着:“老大,不好了,布医生出事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楼星澜面色一凝,坐直了身体。
“就刚刚卢队他们接到了一个案子,说是庆祥街出了命案,他们一行人赶了过去,被害人现在还在抢救,当时布医生就在现场,成了嫌疑人,但她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一起进了医院。”阮萌捡重要的说了一遍。
卢队来过几次非正科,见过布金语,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他没有声张,只是私下通知了非正科的人。
“哪个医院?”楼星澜问。
阮萌报了一个地址,楼星澜匆匆起身穿上外套就离开了。
医院里,布金语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楼星澜一路上把车开到最快,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医院,问到病房过去,就看见卢队他们守在病房外面。
“来了,楼队。”卢怀恩向着他的方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嗯,现在什么情况?”楼星澜透过门上的窗口看了看里面的布金语,安静的睡着,微微放下了心。
“现在就是被害人被送进了ICU,不知道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布医生的话就是乙醚摄入太多,但没有大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被害人的旁边。”卢怀恩淡淡的说着。
“你们怀疑是布金语杀的人?”楼星澜蹙眉。
“不是,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凶器上只有布医生的指纹,这对她很不利。”卢队摇摇头。
楼星澜也在办案子,知道证据的重要性,如果想要证明不是布金语做的,光是她体内残存的乙醚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必须要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那个被害人有机会醒过来吗?”楼星澜问,既然她还活着,那就一定看到了凶手是谁。
“还不清楚,二十四小时后才有结果。”
楼星澜跟卢队说了几句就进病房里去了,默默地坐在了床边,看着她沉睡的面容。
究竟是谁怀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要这样设计布金语?
他原本以为很容易就能洗脱布金语身上的嫌疑,谁知道麻烦事一波接着一波。
按照布金语说的,卢怀恩他们调到了医院的监控,在里面能看到布金语穿着白大褂离开了医院,并非她说的被绑出了医院。
可是她身体里大剂量的乙醚也不是能作伪的,所有人都相信布金语不会杀人,但事实证据又对她非常不利。
“金鱼,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楼星澜问。
布金语靠在床头上皱着眉思索了一下:“没有,最近医院里还好,没怎么遇到难缠的人。”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卢怀恩把被害人照片递给她看,昨晚上黑灯瞎火的,布金语也不一定看清了她的样子。
布金语仔细的看了看照片:“有点眼熟。”
“你想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她是不是你的病人?”楼星澜一点点的诱导着她去思考。
布金语紧紧皱着眉:“应该是来找我看过病的病人,好像是胃不舒服,我给她开了药。但过程很简单,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冲突。”
楼星澜和卢怀恩对视一眼,随后卢怀恩才开口:“布医生,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你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络了,这个案子疑点太多了。”
“可以。”布金语点点头。
她知道他们已经是对她很宽容了,不然像她这样的情况,应该会被拘留一段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