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白秋萂其人有些说不上来地神秘。
我们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看得出来她爱谭澈,对文隽和谭磬侗也表现出一个讨喜的儿媳该具备的一切品质,甚至是对谭辙,她虽然还没有嫁入谭家,却把久不在家的谭辙当成小叔子看待。
白秋萂的一举一动都符合大家闺秀的风范,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熨帖。
但是一连串的熨帖穿在一起,我却总有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谨慎和担忧。
在谭辙面前我不漏声色,但是其实我看得出来,谭辙对她似乎也十分警惕。
感觉这种东西真的是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甚至有一系列的假想,如果谭澈是那个不认兄弟、企图谋夺谭辙那份家产地白眼狼,那么白秋萂就是站在他背后的狐狸。她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跟谭澈蛇鼠一窝,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目的不外如是。
甚至,相比于谭澈将欲望表现的红果果,白秋萂这种老谋深算才更加让人害怕。
我兀自遐想,甚至没听到谭辙在叫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谭辙正一脸探究地注视着我的脸:“你最近怎么总是想入非非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随口搪塞:“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跟九常取得联系,咱们在猫妖洞里找到的那张残纸还等着他破译呢!”
谭辙一下子就被我带偏了,面露忧色:“说起来,他们似乎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风筝一直没回消息,电话也打不通。就连九常也是一样。”
我心里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谭家的事让他几乎焦头烂额,现在赵风筝又有些下落不明,我何苦揭这个话题让他伤怀?
我故作镇定地摆手:“哎呀,你这纯粹是泥菩萨担心瓷菩萨。赵风筝和九常那是一般人吗?他俩联手我不相信还有什么搞不定的!无非是多受些波折,没有大碍,你就放心吧!”
谭辙依旧惴惴不安,我赶忙追问:“对了,白秋萂怎么说的?”
谭辙说:“她又重提了见面的事,好像有什么话跟我说。”
我想了想,咬着牙说:“见。总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谭辙思虑良久终于点头,很快给他回了微信,末了还是不忘加上一句:“你要陪我去!”
我心说:我又不是你哥,见你嫂子干嘛非拉上我?不过却也只是撇撇嘴,答应了。
我俩从谭澈房间出来,吩咐谭家的下人进来把屋子打扫一下。
两个大姐推着清洁车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二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少爷的房间可是从来不让进外人的!今天可倒好,碎瓷片,死老鼠扔了一地,还有这些个古董瓷器,这都是很值钱的!”
我一听就火了,谭家的这些下人都很谭澈一样眼睛长在头顶上,用鼻孔看人吗?
我将眉毛一竖,厉声道:“你们二少爷是外人吗?他一个当弟弟的想要进他哥的房间看看还需要你一个当老妈子的批准?再者说,这一地破烂是我们弄得吗?你看不见那两只老鼠还有一只黄鼠狼?我和你二少爷就是听到你大少爷房间有动静才进来的,没想到已经被这三只孽畜祸害过了,我们俩路见不平一声吼也算是为民除害,你不感激我们还反过来指责我们?你们大少爷就是这么调教手下的?”
有些抱不平地话谭辙不方便说,我却没什么顾忌。我也算看出来了,谭辙早就不被这个家所承认,就算他以后有机会回归本家,恐怕也只能买房子另住,所以也不必跟这些老妈子搞好关系。既然如此,还不如骂他们一顿,出出气!
老妈子被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又反映了过来:“这位刘先生,你说你们是进来抓老鼠的,可我们谭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自己睁眼看看,吃穿用度,装修家具没有一样不是最好的,哪会有老鼠?指不定是哪个外来的人带进来的!”
我刚刚发泄了一通,火气好不容易压下去了,被她这么一激,又“蹭”一下窜起来,快把我的头发都烧着了!
“谁把老鼠带进来的?这话就不能问我们了吧!我和谭辙一不是谭家的佣人,不负责打扫清理看顾房门,二不是老鼠的头头儿,不负责天下老鼠的调度管理,你拿这话问我们有些不妥吧?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帮你们打死了老鼠,不让它们造成更大的破坏,等于间接帮你们隐瞒了错误,你们还不知足,还准备倒打一耙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你们既然这么理直气壮,谭辙,迷倒不如把这事捅给你爸妈还有你哥,我倒要看看,帮理也好,帮亲也罢,理是谁有理,亲是谁更亲!”
这个刁钻的老妈子还想要跟我咋呼,旁边那个眉开眼笑的赶忙拉住她,一个劲儿向我俩道歉:“二少爷,刘先生,实在是对不起,芬嫂不是有意跟你们顶撞,她只是害怕大少爷会生气,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她已经跳出来做和事老了,那个叫芬嫂的也“哼”了一声不再多花话,谭辙就摆摆手,很有谭家二少爷风范地说:“算了,赶快清理干净吧。”
我们从谭家出来之后,就直奔医院旁边的咖啡厅而去,此时此刻,白秋萂正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魂不守舍的用手里的小银勺子搅拌着面前冒着徐徐热气的咖啡,眉头轻蹙,忧伤莫名。
白秋萂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我们互相打了招呼,就各自落座。
白秋萂也不拐弯抹角,一双杏仁大眼直勾勾盯着谭辙,看得我心里都起毛,谭辙更是浑身像生了虱子一样不自在,不停地给我使眼色。
终于,白秋萂似乎看够了,开口说:“我觉得你哥……有点古怪!”
难道我们不觉得你古怪吗?我强忍吐槽的欲望,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问她:“那你觉得他……有什么古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