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几个恶鬼折腾的够呛,心里有一口气堵着不出不快。我一发狠,用手上的柳条将手上的毛娃娃牢牢缠住,里面那只女鬼立刻就发出尖利的咆哮。
我问她“你们死了不投胎,却助人为恶?昨晚上已经放了你们一马,今天还敢来?”
毛娃娃被柳条缠住了,里面的东西挣扎着、咆哮着,女人的声音尖刻而阴冷:“识相的就赶快放我走,不然我丈夫不会放过你的!”
我笑说:“你丈夫?你丈夫在哪呢?不怕魂飞魄散就只管让他来啊!”
女鬼气急败坏,毛娃娃竟像是个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将外面那几道柳条撑得几乎破皮。
只是那个女鬼道行尚浅,柳条像是锁链一般将她困死在毛娃娃里,任凭她使劲挣扎,柳条始终将破皮而未破皮。女鬼挣扎得狠了,柳条捆扎的地方竟然“滋啦啦”冒起了白烟,而那个原本膨胀起来的毛娃娃却在女鬼近乎绝望的嘶吼中缩成皱巴巴一团。
女鬼开始哭着求饶:“你放了我吧。我已经是个孤魂野鬼了,等到天亮,我就连鬼也做不成了!”
我想了想,冷笑着说:“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告诉我,是谁在操控五鬼运财术,干这个盗窃的勾当?”
毛娃娃蜷缩在一堆柳条中间瑟瑟发抖:“没,没有。没有人操控,我们一家人就是闲的,想吓吓你。”
我“哼”一声说:“不说?那就等着天亮变成个屁吧!”
毛娃娃听了我的话却猛然发作,红线缝成的嘴唇像是心电图一样变得皱皱巴巴,一眼看上去,更像是一嘴獠牙。
她恶狠狠地说:“你这个王八蛋,快把姑奶奶我放了,否则,我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呵呵”一笑,说:“你主人又是哪个?”
“哈哈哈哈哈——”满屋子都是女鬼凄厉的笑声:“我的主人是个你们永远惹不起的角儿,老实告诉你,若不是主人发话,我们有啥本事进来偷东西?识相的赶快放我走,不然把你扒皮抽筋,让你灰飞烟灭!”
我恼火道:“你主人既然这么厉害,还怕被我知道?他到底是谁?”
女鬼却不肯露她主人的底,只是一个劲儿的狂笑。那声音就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又难听又渗人,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不耐烦了,恶狠狠地说:“要是再不说实话,也不用等到天亮那么麻烦,直接一把火烧了了事。反正你现在被柳条困在娃娃里,烧了娃娃,我倒要看看是谁先灰飞烟灭!”我在身上摸了一圈,才想起来自己不抽烟,没有打火机。
不过好在桌子上有一盒火柴。我“刺啦”一声点着了,一朵橘黄色的火焰带着熠熠的光辉哄然绽放。
我把打火机往毛娃娃腿上的茬口上凑了凑,轻轻笑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主子到底是谁?”
女鬼当真是被吓着了。她嘴上一软,开始一个劲儿哭诉求饶,可是对自家主人却依旧绝口不提。
我气性也上来了,恼道:“真当我是面团捏的是不是?”一边说,一边用打火机把它点着了。
毛娃娃外面是一层绒布,里面塞得全是破棉花,最易燃不过了,见着点火星子,立时就焦黑一片,屋子里也飘散着一股子糊味。
我能感觉到我手里的毛娃娃在瑟瑟发抖,她一个劲儿地哭:“我主人是……”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她忽然“啊——”的一声惨叫,接着我手里的毛娃娃忽然“砰”一声冒起幽蓝的火光。我一惊,就将它摔在了地上。
没了手脚的毛娃娃像条肥蛇,在一片幽蓝色的火焰中痛苦地翻滚,哭声、惨叫声撕心裂肺。
我也慌了:天地良心,我只是想吓吓她,并没有真想烧她。
我抬着脚使劲往毛娃娃身上踩。可是不管我怎么踩,那幽蓝色的火焰却连一丝熄灭的迹象也无。
旅馆的卫生间没有水壶,我只能把一条毛巾在水里浸透了拿出来盖在毛娃娃身上。可火势依旧没有变小,女鬼的哀嚎也声声不绝。
我怒骂道:“这踏马是火吗?”
我嘴里骂骂咧咧的,行动却一点也没有慢。我从桌子上把烧水壶拽下来,接了一大壶水往上泼,可火焰竟然连动也没有动,依旧慢悠悠、静悄悄地燃烧着。
我眼睁睁看着毛娃娃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小,就像是一颗丧失了动力的心脏,越来越无力,耳听得女鬼的惨叫声渐渐变弱,直到消失,却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到最后,毛娃娃化成一小堆灰,不知哪来的阴风一吹,它就飘洒到空中,不见了。
我怔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屋里的灯管却忽然“砰”一声炸了,碎渣子哗哗啦啦落了一地,我捂着脑袋慌慌张张跑到厕所里躲了起来。
半空中有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在咆哮,声音凄厉,几乎将我的耳膜震破,她喊:“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
我被吼得毫无招架之力,一转身就把厕所的门关上了。说来也怪,仅有一门之隔,厕所里却安安静静的,完全听不到女鬼的嘶吼。而且,他们几个好像对厕所比较忌惮,在门口试探了几次,都没有强攻。
我尝试着把门拉开一道缝,吼声又想雷暴一样灌进耳朵里,这一回我终于老实了,转身把门一关,耳不听为净。
我躲在厕所里咬破中指,用血在手掌上划了一道雷符,法力虽然不强,但是自保应当绰绰有余。
可当我再一次小心翼翼把门拉开的时候,门外面竟然也安静的落针可闻。我心里一惊,暗叫不妙。我跑到床边一看,装着黑虎调魂旗的书包果然不见了!
靠!我大吼一声追出门外,可空旷的走廊里哪有一个鬼影?我顺着楼梯“噔噔噔”飞奔下去,大厅里,关二爷座前的长明灯熠熠生辉,旅馆老板从黑暗中走出来:“有啥事?”
我低头一看,他的右手赶快缩了回去,不过,我还是看到他背后露出的一截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