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贼偷了我的东西。”旅馆老板说:“我一直在这,没见有什么人出来。而且大门已经挂了锁,钥匙在我这,没有钥匙贼怎么进出?”
我走过去看着他,他索性也倚着柜台看着我,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我问他:“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大厅里来干嘛?”
旅馆老板“哼哼”冷笑着说:“这是我的地盘,我他妈爱去哪去哪?用你管?你他妈想住就住,不住滚蛋!”说完他扭头就走。
我气得咬牙,可这混蛋摆明了知道我是外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就算再厉害能拿他怎么样?
我索性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打电话报了警。深更半夜的,警察也没办法出警,只好告诉我等天亮之后再说。
书包里的其他东西也就算了,可黑虎调魂旗是本门至宝,要是在我手里弄丢了,我怎么有脸面去见我师父?
我跑到旅馆老板的套房敲了半天门,一个穿着睡衣的小男孩才帮我把门打开,我问他:“你爸爸呢?”
小男孩瞪着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说:“睡着了!”
我说:“你把他叫起来,我的东西丢了,我要出去抓贼!”
小男孩抱着门框,一脸惊奇又期待地表情:“你是警察叔叔吗?抓贼是警察叔叔的工作?你怎么没穿警察叔叔的衣服?”
我没心思跟他多说,现在门口朝里面喊了好几声,旅馆老板才中午踩着拖鞋,一脸不善地走了出来:“你他妈睡觉不睡觉?大半夜的有毛病是吧?”
我气性也上来了:“我他妈东西丢完了,睡得着吗?”
他瞪着两只眼睛怒视着我,我丝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跟人打架,首先不能输气势,要是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这场架就已经赢了一半。
旅馆老板果然怂了。他骂骂唧唧的给我开了门,我看也不看他就夺门而出了。
幕后之人御鬼盗窃十分狡猾,可这人究竟是谁呢?首先,旅馆老板应该可以排除,他一脸冤魂缠身地苦相,中堂摆着驱邪的关公,要是他有本事御鬼,何至于惨到这个地步?
其次,御鬼那人应该就在旅馆附近。五鬼运财的法术不同于其他,小鬼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我的书包总不会隐形,再加上犄角旮旯里装的都是摄像头,要是让人看见书包半夜在天上飞,恐怕早就出事了。
同时,有一点我也可以肯定,旅馆老板跟御鬼的人有利益牵扯,或者说旅馆老板收了御鬼人的好处。
刚刚在旅馆大堂,虽然他遮遮掩掩的,但是我还是看到他手上的红布。如果我所料不错,红布应该是用来给关二爷遮眼的。要不然,那几个小鬼怎么可能有本事在关二爷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
此时正是半夜,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在旅馆附近的小巷子里转了好几圈,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妈的,真是倒霉!”我一拳砸在墙上,心理的怒火熊熊燃烧。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再抱怨也没有用。我只好先回旅馆,等天亮之后请警局的同志调出附近的监控再做打算。
然而,等我回到旅馆门前,我竟然发现,狗日的老板竟然把大门落锁了!
我气急败坏,使劲在大门上捶了几下,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我觉得特别委屈。凭他妈什么呀?我身上带着商章大王的死咒,要奔波千里来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找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大半夜丢了师门至宝也就算了,还被旅馆老板关在门外面吹冷风,最关键我他妈交了房钱了啊!
怒气过后是失望,失望过后又是深深的无力感。我背靠着门,身子往下一滑就坐在地上,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等终于冷静下来以后,我开始思考要怎么办。最终,我决定给谭辙打电话。跟他说了我的遭遇,这家伙二话没说就开车来接我,看到他车灯在小巷子里闪烁的一刹那,我的心里竟然暖暖的。
这个傻大个,真是个傻大个。
在谭辙家勉强对付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有警察跟我联系,谭辙就赶快带我回到旅馆。警察四处看了看,又找旅馆老板问了几句话,然后就调看了旅馆的监控。
可旅馆的监控全是摆设,连一个有用的都没有。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最后,警察只是草草做了笔录就离开了。旅馆老板斜靠在前台,一脸的冷笑:“怎么?还住不住?”
我他妈又不傻,自然不肯再住。我向他要押金,他一伸手,说:“押金条给我!”
我他妈书包都被人偷走了,连手机充电器都是借的谭辙的,哪来的押金条?旅馆老板看着我笑说:“押金条也丢啦?那不好意思。”
我他妈真想一巴掌抽他脸上,谭辙怕我生事,赶快拉着我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旅馆老板的儿子抱着个芭比娃娃走了进来,他看我脸上凶神恶煞的,心里一慌,手上那个粉色、花篮样式的塑料首饰盒摔在地上,里面的小梳子、小镜子、头绳、发卡洒了一地。
谭辙安慰我说:“你就别生气了,我看那个老板的日子不会好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会有人帮你报仇的,放心吧。”
我脸上一惊,回头问他:“什么意思?”
谭辙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样赶忙低下头,我还想再问,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是陈安安打来的,她要跟室友回学校上课了。陈安安去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可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个莫名失踪又突然出现在小村猪圈的女孩,过去几天的行踪几乎成迷。
学校也建议她回家修养,但是她跟养父母似乎有些隔阂,以至于宁愿回学校上课。对于她的决定,陈怡、陈恪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说会去找一找名医,帮她治病。
谭辙开车送我到车站为陈安安送行,她那三个室友一见到谭辙恨不能眼冒桃心,唯独陈安安在我跟前噘着嘴,一副老大不情愿离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