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和周勇见那怪物被蔡凡压在了地上,这才壮着胆子走过来。
鬼猫并没有放弃挣扎,依然拼命用手脚胡乱地撑着地,弓着身子想要挣脱。
蔡凡看了一眼老太那被勒出一道刺眼血痕的脖子,心想不能再拖,得赶紧把它从里面赶出来。
掏出一张驱邪符贴在老太太额头,只见符咒“呼”的一下烧了起来,冒出一团惨绿火光。鬼猫被烧得龇牙咧嘴,但并没有被逼出来,反而侧过头凶恶地盯着蔡凡,不停地发出“嘶嘶~”的低叫,似乎在嘲笑他。
蔡凡感到很头疼,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鬼猫,符咒的效果不大,而手头上没有合适的东西,沉着脸和那双邪恶的眼睛对视着,忽然灵机一动,对李队两人说:“你们谁赶快去我家门口那把那块门槛木拆下带过来,要快,不然我只能弄死它,这样老太也没救了。”
李队马上从昏过去的蛋子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周勇,周勇接过来二话不说拔腿跑了出去。
地下室里只剩下李队和蔡凡,两个人谁也不吭声地盯着趴地上不停地挣扎的怪物。
蔡凡心中叹了口气,老太经过这番折磨估计要咽气,但能救就救吧,而且人家警察还在一边看着,要是就这么用桃木剑直接把老太给捅死,估计自己以后要坐穿牢底。
焦急地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周勇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抓着一块木板跑了下来,显然这一趟把他累的够呛。
蔡凡接过一看,没错,就是自己门口那块老门槛木。
门槛木自古以来就有安放在门口处阻拦邪祟的说法,而且不知道以前的主人家是怎么想的,这块门槛木的材料居然是桃木,不但拦了几十年的东西,还不知道被多少人跨过踩过,沾染了压邪的气息。蔡凡当初买下那间老房子的时候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无论这东西多旧多难看他从来没想过要换掉,这个时候正好拿来用。
“等一下你抓着这块木板往老太背上拍,注意别太大力,差不多就行,我在旁边看着,那鬼东西一被赶出来我就灭了它。”蔡凡把门槛木递给周勇。
周勇接过木板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李队,李队努努嘴,意思是照做。
周勇无奈,只得咬了咬牙举起木板。这时,那鬼猫感受到那块木板的威胁,露出了惊惧的表情,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周勇也看出来这鬼东西在害怕,手中的门槛木忽然就朝老太背上拍去,动作重但力道轻。
就在门槛木拍在老太背上的时候,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响彻地下室,同时,一只诡异狰狞的猫头从老太脸上浮现出来,但很快又缩了回去。
“可以再用力一点。”蔡凡露出惊喜的神色,心想有门,赶紧催促周勇继续拍,同时手中紧夹着一张五雷油池火咒,随时准备出手干掉鬼猫。
周勇再一次举起了门槛木拍下去,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稍重一点。
“啪”!
只见一道拉伸得长长的猫影从老太太身子里飞出,还没落地,一个转折飞快往地下室出口窜去。
蔡凡正等着这一刻,哪能让它逃了,手中符咒朝黑色猫影拍去,同时口中急念:“起咒引法雷,上赐烧邪法油,烧得鬼怪妖魔、一切魍魉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符纸触到鬼猫的瞬间便燃烧起来,忽然化作一大团耀眼的绿色火光,其中隐约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有点像静电的声音。鬼猫的影子在火光之中疯狂地扭曲着,发出惨烈又刺耳猫叫声。
一旁的李队两人却啧啧称奇,离那团火如此靠近,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火的热度。
火就烧了几秒钟,鬼猫连同符纸化为了乌有消散在空中,连一点灰烬都没有剩下。
蔡凡呼了一口气,急忙说道:“你们快去叫人吧,老太身子骨弱,得赶紧送去医院。”
“诶!”周勇反应过来,应了声便跑出去叫人。
转过头,蔡凡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看着李队说:“警察同志,你看这也没我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啊,还请不要跟别人提起我。”
蔡凡这会儿只想开溜,还不走可能要吃官司,今晚可是死了两个人,那个法事师傅应该也被啃得乱糟糟不知道在哪躺着,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同志吧。
李队有些犹豫,蔡凡是命案在场人员之一,按理不能就这样走了,但人家今晚确实帮了大忙,现在到了自己收拾眼前烂摊子的时候了。一想起刚刚那东西就觉得头疼,这些事说出去谁信啊!犹豫了好一会,才勉强点点头对蔡凡说:“行,你走吧,但最近不许离开S市,有事我随时找你。”
“好,好!”蔡凡满口答应,收了东西赶紧跑出地下室,路上还碰到了周勇带着几个人,假装十分害怕地大喊“救命啊”,疯了一样跑得飞快。
周勇楞楞地看着蔡凡跑掉的背影,回过神来才带人冲了进去……
蔡凡出了那别墅,跑了一段路才放慢脚步,吸着凉气揉了揉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心想最近事情真多,以前几个月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件怪事,现在半个月就三件了,而且有好几件都不是普通货色,而且……,这次碰到鬼猫应该也是之前那人在搞鬼,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这年头,随着时代在飞速发展,随处是新事物,满地都是高楼大厦,邪异的事情已经少了很多,不少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祸害。
至于警察怎么处理事情那是他们的事,蔡凡决定无论如何要死咬着自己是去修电线的,想想就觉得有道理,自己本来就是去修电线的啊……
李队看着那中年男人哭着把老太太送去医院,脑袋里是一团浆糊,心想这到底怎么处理好,说闹鬼吃人吗?不但没人信,自己的工作都要丢。但是今晚死了两个人,总得有个说法来结案吧!
忽然间,李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两个人,看了看累得直不起腰的周勇,走过去把蛋子叫醒。
蛋子一醒来便大呼着“救命”,拼命地挣扎要往外面爬去,李队差点按不住他,恨不得甩他两巴掌。等蛋子发现事情已经解决了,这才安静下来。
“你赶紧回所里,打电话给市局分队长张队,就说有特殊情况,叫他赶快带人过来。”李队严肃地对蛋子说。
蛋子瞄了一眼不远处那具尸体,赶紧点头,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走了几步才恢复正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又哭丧着脸,心想以后不干这警察了,真吓人。
李队目送蛋子出去,打着手电看了看地上那具被啃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对周勇说道:“我们出去封锁现场,等张队来了再说吧。”
两人出到外面就蹲在门口抽闷烟,谁也不说话,只是一根一根地接着抽。终于在两包烟快抽完的时候,张队来了,后面还跟着两辆车……
半个小时后,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的李队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人忙活,他们一个个都显得训练有素,丝毫不乱,心头有种恍惚的感觉。
“怎么样?没事吧?”张队过来打了声招呼,递给李队一根烟。
李队接过来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摇摇头没说话。
“没事,这个世界总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那个谁不是说过嘛,我们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我当初比你也好不到哪去,没事,想通了就会过去,我们干我们的警察,这些事……,有那些人就行。”
“那些是什么人?”李队抬了抬下巴,问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接到命令是配合他们,应该是抓鬼大师吧,哈哈~。”张队摇摇头说道,但其实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轻松,毕竟今晚发生的可是鬼怪吃人的事。
一旁的周勇也不说话,抽着烟,叹了口气。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第二天,派出所里,半宿没睡的所长拍着桌子暴跳如雷,指着李队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怎么办事的,还闹鬼了!?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现在好啦!满城风雨,还好有上头的人在,不然你我都吃不完兜着走。”
李队和周勇保持沉默,两人现在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的样子,没听清所长在喋喋不休地骂什么。
周勇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感觉到自己白活了三十年,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鬼!还有昨晚的那些人在处理完现场之后,对参与其中的自己三人下了封口的死命令,然后案子就当入室杀人给定了,就今天一早,对外宣称的杀人犯某某都已经找好了。
还好当时那个中年男人还有家属都送老太太去医院了,不然周勇估计那些人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又暗自摇头,心里想应该还不至于,人家手段多着呢,连所长其实都被糊弄过了,现在他一点都不相信李队和自己说的。
那个老太太听说是保住了命,但是估计以后都下不了床,还有蛋子,这次吓得不轻,一大早就魂不守舍,唠唠叨叨地说准备辞职不干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那个手段非凡的电工蔡师傅,有种做梦的感觉。
“行了,出去吧。”所长发泄完脾气,无力地挥挥手,打断了周勇的胡思乱想,然后又叫住了往外走的李队,“李岳,你休息一段时间吧,事情交给周勇,上次听你在所里提过结婚的事情,趁这段时间你可以把事情给办了。”
李队点点头没说什么,周勇这才想起李队上次说过结婚和定居S市的事情,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李队现在对之前的贩毒案子变得不再关心,也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对他以后的影响有多大。
就在派出所这边终于把事情跟市里头对接完了的时候,蔡凡家里一大早就来客人了,一男一女,还有蛋子。
蛋子看来是把蔡凡给卖了,但是蔡凡心里就觉得奇怪了,不是应该请自己去派出所喝茶吗?怎么来的是这两人,这两是什么人?有点眼熟啊!还说要跟自己私底下谈一谈,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谈的?
“我跟你一个大男人谈什么谈,不谈!”蔡凡没好气地说,就要关门。
“哎,你这人……”那女人见状一急,但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再次抢着说:“码头的事情,那天晚上你在那吧?而且昨晚的事你难道要我宣扬出去吗!”
蔡凡这会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两个人那么眼熟了,就是自己在码头办事那天晚上见过的那两个人,只不过当时太黑没能认准。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知道这次很难再隐藏身份了,紧接着心中忽然冒出一股怒气,最近是个人都能过来威胁一把自己,暗骂道滚你妈的蛋,爱咋地咋地!
黑着脸也不说话,猛地把门要关上,但那男人动作很快,一伸脚把门给抵住,说道:“咱们是同行,应该可以聊上两句,而且你不想知道那天晚上事情的原因吗?万一人家找上门来呢?”
蔡凡见那男人的动作,心中一惊,好快!又听那男人这么一说,反而冷静了下来,心想码头这事情很诡异,而且还连着一连串的怪事,自己一直想不明白,听听他怎么说也好,便侧身把人给让进来。
那男人说了一句打扰,然后和女人走进了屋里,蔡凡忽然伸手把后面想进来的蛋子给拦住,说道:“同志,出卖人是要受满清十大酷刑的,这里不欢迎你,请走。”
蛋子苦着脸很尴尬,毕竟蔡凡救过自己,这样出卖他确实不合适。但那人开的条件实在是太丰满了,自己无法拒绝啊,便不好意思地说:“师傅,我这不是想帮你嘛,这两位可是上面来的。”言下之意就是蔡凡搭上他们迟早要高飞。
“哼,我这有一张阳痿早泄符,你想清楚了要不要进来!”蔡凡最看不惯就是这些没有立场的人,便吓唬吓唬他。
蛋子一听,心想这也太毒辣了吧,至于吗!
那女人听见则脸上一红,侧过脸轻声骂道:“流氓!”
蔡凡忽然觉得在一个女人面前提这个确实不妥,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也是脸上一红,那女人见蔡凡脸也红了,不知道为什么脸更红了。
“咳。”进了门的男人一声咳嗽打断了几个人,对蛋子说道:“警察同志,谢谢你的帮忙,你提的事情很快会得到回复,请先回去吧。”
蛋子听了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万一蔡师傅一道符过来,自己岂不是……,便趁机下台阶,道了个抱歉随后离开。
关上门来,蔡凡拉了两把凳子给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摆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态度。
来的两人是苏国忠和陈华芳,昨晚的事情闹那么大,苏国忠收到消息后便马上告诉师父,随后老太担心有什么大事发生,便带着两人紧急赶往出事的地方。等老太听清楚那几个人描述的事情,又亲自查看现场后,更是觉得惊奇不已,告诉徒弟那东西是鬼猫,难缠至极,认定了蔡凡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干的,然后叫苏国忠想办法找到蔡凡去探一探他的底。
陈华芳见蔡凡就这么搬出三张凳子几个人干坐着,也不给倒杯水,心里奇道,这人真楞。
“咳。”苏国忠也有些无语,咳嗽一声,说道:“听警察叫你蔡师傅,我就这么称呼你吧,不知道蔡师傅你是哪一门的?”
蔡凡心想,我是哪一门的才不告诉你,而且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门的,蔡老头也没明确说过,便说:“无门无派,野人一个。”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应该说闲散人才对。
陈华芳听了,“呵~”的掩嘴一笑。
蔡凡老脸一红,赶紧回问:“你们又是哪一门的?”
“我们是玄学会的,不知道蔡师傅听说过没,就是专门处理邪祟事件的机构,我叫苏国忠,这位是我师妹,陈华芳。”苏国忠说。
“没听说过。”蔡凡暗自惊讶,心想居然还有这种机构,但老头子以前告诫过自己尽量不要跟公家的人打交道,看来要小心些。
“这不奇怪,我们一直是暗地里办事,说起来其实我们干的是同一回事,可以算是同行。”苏国忠说道,然后又问:“那蔡师傅师从哪位高人啊?”
“高人?没有什么高人,我自学成才。”蔡凡自然也不想把蔡老头的事情给说出去,脸皮厚厚地留了个心眼,万一人家是跟蔡老头有仇,自己岂不是要受无妄之灾。
陈华芳听了,满脸不悦地说道:“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还谈什么?”
蔡凡不乐意了,丝毫不打算给眼前这个美女面子,“是你们要谈的啊,我有什么好跟你们谈的,真是奇怪!”
苏国忠有些无奈,想不到眼前这人这么楞,拦着师妹,转了话题,问道:“那这样,蔡师傅能不能说一下那天晚上在船上到底碰见了什么?”
这也是老太最关心的一件事情,世间有高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关键是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那条船搞的鬼,没对蔡凡直接动手的原因是老太觉得应该是他那天晚上干掉了那只邪尸,会里的人到现在也还没有推测出那尸体究竟是个什么邪祟,便叫它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