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进入正题,蔡凡在心里快速地捋了捋事情的经过,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苏国忠和陈华芳,至于具体的手段还有狗子的事情则没说。
陈华芳没想到竟然有两只邪尸,这会儿倒是对蔡凡另眼相看。苏国忠正琢磨着里面的信息,这时候,蔡凡又把之前遇到的尸油事件说出来。
苏国忠和陈华芳对视一眼,心中震惊不已,连上鬼猫事件,背后的人已经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而且好像毫无针对性,他究竟想干嘛?!
过了好一会,苏国忠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你在那船上有没有见着一个盒子?大概就是人身那么长,那么宽。”
“盒子?”蔡凡皱着眉头,想了想,回道:“没有。”
“这就奇怪了,我们得到消息说有一个盒子在那船上,但却没找到,你该不是藏起来了吧?”陈华芳追问道。
蔡凡不怒反笑,说道:“呵~,你这女人真是奇怪了,我一来跟这事没有牵连,只是路过发现有怪异而已,二来那天晚上不是有人看见我了吗?那么大的盒子我塞哪啊?你们倒是查清楚再说吧。”
“你……”陈华芳一对好看的眉毛都立了起来,这个人三番四次地顶撞自己真是没有一丝礼貌可讲,但他油盐不进,自己又拿他毫无办法。
“师妹,这事暂且不说。”苏国忠拦住了陈华芳,想了想,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问:“这个符是不是你的?”
蔡凡接过来一看,认出来是那暗门上的符,递回去摇摇头说:“不是,我去那这个已经在暗门上了,应该只有人的阴阳眼才能看得见,而且这个我也想问你们,这究竟是什么符?看着不像是符。”
至于蔡老头交待的事情和那封信,蔡凡没说,他觉得这两人要么知道的不多,要么有什么瞒着自己。
苏国忠把纸接过来,说道:“这是鬼符。”
“师兄!”陈华芳见苏国忠居然要把他们知道的都说出来,未免暴露了太多信息,万一这人还有其他心思麻烦就大了。
但苏国忠却摆摆手,继续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符历史久远,并不属于传统的阴符或者阳符,我们也还在研究这个的用法,蔡师傅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完全没有兴趣。”蔡凡一把给拒绝了,同时心想,这个什么会势力应该挺大,但他们也还没有搞清楚那条船上的事情,看来背后的人手段十分高明,而这个鬼符又是什么东西?最好不要盯上我,关键时候拿你们做挡箭牌也不错。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挺好,反正大家也不熟。
“呵呵,那既然是这样,打扰蔡师傅了,我们先回去,如果蔡师傅有兴趣我们改天再聊。”苏国忠好像一点都不怪蔡凡,反而像是很欣赏他,站了起来,又掏出一张字条递给蔡凡,说道:“这是我们在S市的落脚点,随时欢迎蔡师傅。”
蔡凡本想不接,但想着大家还有可以互相利用的地方,便接过来,“不送,记得帮我关好门啊。”
陈华芳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苏国忠摇摇头紧随着出去,然后关好了门。
蔡凡看着门背若有所思,然后低头打开那张对折的字条一看,顿时心中大惊,只见字条上面写的并不是什么地址,赫然是“缺一门”三个字!
蔡凡小时候问过蔡老头他们是哪一门的,祖师爷是谁,蔡老头却未明确说他们是哪一门,就说你自己每天习咒不知道祖师爷是谁?蔡凡就以为他们是无门无派的闲人,为此还跟蔡老头吵过,说连门派都没有那还学个屁,然后被蔡老头用烟杆子敲了一顿才老实了。
来了S市之后平时闲着没事,渐渐开始收集一些民间的古籍或者杂谈来研究,无意之中发现自己所学的法术符咒竟然大部分来自于传说中的《鲁班书》,蔡凡这才知道老头子为什么不说他们是哪一派别的,因为这部书在古代便被列为禁书!
皆因这部书实在诡异,据传为古代神匠鲁班所著,上册为道术咒法,下册为解法和医疗法术,传闻当年诸葛亮的七星续命术也是得自其中;而其中道术咒法里头还包括了诸多害人的法术,木匠学了之后,要是在建房子的时候做手脚,就可以诅咒这家人,轻者钱财散尽、百病缠身,重则会家破人亡。
久而久之,《鲁班书》的种种说法就在民间传开了,最后就连皇宫里的皇帝都对之避讳很深,便禁了此书。也是因为这样,《鲁班书》所记载的绝学到了近代大部分已经失传,就蔡凡这几年收集到的残页大多数是假货。
《鲁班书》跟“缺一门”有什么关系?
关于这个的说法有很多,其一是“术法道功,窃运天机,为天所恶,习者有碍”,学了之后人生便得诸多障碍,如缺寿,缺后等等;其二,传说神匠鲁班一次做了一只念了咒语就会飞的木鸟,但被他妻子偷偷骑了上天,结果连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摔死了,鲁班因此诅咒全天下所有学了《鲁班书》的人都会不幸,鳏、寡、孤、独、残必有其一,所以民间管学会《鲁班书》的这一类人归为一个派别,人称“缺一门”。
蔡凡目前对于《鲁班书》所知也不多,蔡老头并没有跟他讲过,而这个“缺一门”……,他倒是无所谓,就他这个命,别说是缺一门,缺十门都不为过。
盯着手中的字条,心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了自己的法术?还是另有目的?该不会真的是蔡老头的仇人吧!得小心点才是。
感觉最近事情真多,完全打乱了自己的咸鱼生活,蔡凡都想离开S市远走高飞了,但如果真是有人盯上自己,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不如静观其变,想想就觉得这样推敲有道理,但其实是懒得挪窝。
苏国忠他们刚走不久,在蔡凡思考着事情的时候,就在他家不远处,一个人正站在角落那打量着蔡凡的家门。
这个人长相很普通,但给人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奇怪感觉,你觉得他奇怪,但是细看又看不出奇怪的地方。
“喈喈~,又是这帮人,怎么还没死绝?竟然可以这么快弄死我的尸傀,不,还有我的女人,我的钱,都弄没了,让我怎么快活?!”说着说着脸色就变得阴沉狰狞,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戾气,但眨眼便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也好,也好,嗯……,我来看看,这回要多久才能玩死你们……”
说完,这人便朝着苏国忠他们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苏国忠两人回来正在给老太汇报情况。老太听完倒是对蔡凡越来越感兴趣,笑了笑说:“有点意思的人。”
陈华芳倒是没觉得蔡凡有什么意思,一脸不爽地说:“师父,这人哪里有意思了?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我看就应该把他抓起来审问,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老太摇摇头,对这个徒弟的表现越来越失望,“华芳啊,你还得跟你师兄学着点。这类人大多都孤僻,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蔡凡只不过是民间一个阴阳先生,要是他有什么其他目的,根本不需要去处理那只鬼猫,就那天晚上动点心思,将那些人都弄死应该不是难事,事后把自己藏得越谨慎越好,而且也不必把那个尸油的事情告诉我们。”
“师父,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苏国忠问道。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查不清楚我睡不安稳,这个蔡凡暂时不管他,有时间我亲自跟他谈一谈。”老太说道。
苏国忠点点头,心想得赶紧把消息告诉上面才行,免得被老太先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
其实苏国忠并不知道上面找蔡凡这个人的真实目的,但猜想大概是因为《鲁班书》,这书里的法术符咒苏国忠也看过几样,那是因为上面的人要他潜伏在老太身边。收集关于姓蔡老头的情报才给他看的,这些法术确实有许多独到之处,风水组那边本就缺法术的本事,这本书对他们的价值非常大,想要也不奇怪。而且目前看来,这个蔡凡很可能是蔡老头的儿子!
就在老太和苏国忠各自在心里琢磨着事情的时候,一个“哔、哔、哔”的声音响起。老太回过神来,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长方形盒子,带上老花眼镜然后眯着眼睛盯着看。
苏国忠看着就眼馋,那是上面给配的BB机啊!这东西可是稀罕货,一个普通货色都好几千块钱,而且还要给传呼台交入网服务费,一年就好几百。老太这个更高级了,苏国忠记得当时上面给老太发这个的时候,说这个是最新版的中文寻呼机,能直接显示文字。
这年头BB机虽然不少,但并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走在大街上,如果你皮带里别着一个BB机,那是倍有面子的事情,走路都带起风来。坐着人堆里,腰间忽然“哔、哔、哔”,低头一看一喊,“呦呵,不好意思,有人呼我”,那是大爷啊!如果腰里皮带上的BB机是老太这种汉显的,那可不得了,就算大冬天一丝不挂,腰里就穿一皮带别一BB机也没人敢笑话你,这是大爷中的大爷啊!
正当苏国忠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搞一台这种高级货,最好还要有风水组那几个领导手里的大哥大的时候,老太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也不说话直接站起来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苏国忠和陈华芳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很少看见老太这么慌张的时候。
两人也赶紧跟在老太后面,只见老太进了办公楼的电话室,“砰”的一下把门关得严实。对着BB机上的信息,老太开始打电话,但是这东西她本来就用不惯,摁了好几次才把电话打出去,差点就把电话给砸了。
电话接通,老太很着急,压低着声音问:“怎么回事?昆仑山怎么了?”
“不清楚,我今天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信里面只写了‘昆仑山有变’这几个字,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寄这样的信?”
“你来问我,我去问谁?昆仑山当年的事情多了,我师兄不是去了那边就没有再回来了吗?!你不也知道,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吧?”老太急了眼。
对方没说话,像是在回忆着事情,过了一会才说:“当年蔡老弟也跟我提过,说昆仑山那边怪事频发,应该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那时候确实发生了很多不平常事,而且好几件事的时间点实在太靠近,甚至有人猜测过S市大规模的阴兵借道是不是也与昆仑有关,还有会里有份古籍记载着古代昆仑山是黑水的源头,是阳间阴冥的起点,这些你都知道,当年蔡老弟不是连罗布泊的事情都没去管,就说要去昆仑山嘛,也是他去了昆仑山之后,那里才消停点,谁想到他竟然一去不回。”
“哼,你知道的不止这些吧?!那二十几年里你帮师兄查东西查得还少吗?说来说去都说这些,我问你你也不说点其他的。”老太听对方提起以前的事来,忽然一股怒火从心中生起。
“翠花,你相信我,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蔡老弟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方放软了语气,劝说道。
“黄爱国,死田鸡,别叫我名字!”老太一听对方提自己的名字更加火大。
“好,好,反正我就告诉你一声这件事情,信是寄到院子给我的,现在知道这事情的人不多,昆仑山那么重要的地方我们在查,你那边的事情也还没查清楚,自己要小心点,我先挂了,以后联系还是要随时看我传过去的电话号。”对方说完也不等老太继续骂人,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嘟、嘟、嘟”,电话已经挂了,但是老太没把听筒放下,而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师兄。
就在老太回忆着事情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怪异模糊的影子正趴在房间窗户外头偷听,在夜里即使瞪大了眼睛也不一定能看出那里的异样。
影子偷听老太讲电话,却感到十分疑惑,用一种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嘀咕道:“昆仑山?昆仑山之虚……,那里有什么?这伙人不是追着我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