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赶紧过去看了看被抬上车的苏国忠,虽然那副样子看上去惨不忍睹,但还好没伤及肺腑筋骨,倒是阴气入体难处理点。蔡凡和他的狗也是狼狈不堪,不过情况比苏国忠好多了。
这样的结果让老太放心不少,便问蔡凡究竟在上面遇到了什么。蔡凡将上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在场的人都震惊得合不拢嘴,特别是老太,她是行家,深知人彘这种东西成邪有多么凶厉。这时,老太抬头看大楼的黑雾散得差不多了,便叫人上去搜楼,一是怕有漏网之鱼,二来也要看看现场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痕迹。几个专门负责处理这方面事情的人听老太的吩咐马上就行动起来。
接着,老太点了几个人留下来收拾东西,叫蔡凡他们先行回去处理身上的伤,然后叫过张队对他说道:“张队长,我徒弟受了伤要赶着回去处理,我的人还要再搜索一遍大楼,剩下的你看着办吧,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那个报案的清洁工我已经派人过去谈妥了,虽然今夜看热闹的人不多,但该堵住的要堵住,结案的事还是你们市局来比较合适。”
张队点点头,忽然苦着脸问:“老师傅,你说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老太也觉得很累,同时心烦得不行,脸上的皱纹就这半天的功夫好像又多了几道,叹了口气说:“哎,我知道,我们会想办法的,你们好好地查一查这栋楼里的人,把资料给我们一份,先这样吧。”说完,摆摆手疲惫地走到旁边坐着等上面的人下来。
张队摇摇头,忽然看见李队还在那边站着,心里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要知道这些东西常人都避之不及,他居然还要凑上去……
回到地方,苏国忠倒是清醒了过来,但面色口唇苍白,而且浑身发抖看样子冷得不行,连话都说不利索。陈华芳叫人抬着苏国忠上楼,又赶紧叫人来帮他清理伤口,敷上药,接着很快就有人端来一碗煮好的汤药。
蔡凡在一边等着也不着急,这个玄事会的金疮药很好用,驱寒散邪止血治伤,功效很不错,又吸着鼻子闻了闻空中飘着的那股药味,心想那碗又是好东西,光是他能分出来的就有雄黄、鬼臼、蚕砂、茅山苍术等等,都不是什么便宜货,特别是鬼臼,这东西不好找,而且,蔡凡还闻到了一股猪屎味,蔡老头以前教过他有一驱邪味药里面就要用到猪屎。
陈华芳给苏国忠喂下去药,看他好了很多,摸了摸他脉搏舒了口气。安顿好苏国忠,看见有人正在帮蔡凡处理伤口,便想着过去帮忙,谁知道狗子一下子就凑到了她跟前蹲着,“呜呜”地低叫。陈华芳明白狗子的意思,心想这狗还真通灵,笑了笑说:“你在一边等着,我先帮蔡师傅看看。”
陈华芳才走过去,狗子立马转过身来用它的招牌“狗瞪”盯着蔡凡。蔡凡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心想,这死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色的?而且他不是母狗吗?不对,好像是公狗,不,完蛋了,养了这么久我好像不知道它是公是母……
蔡凡很苦恼,这时候他才醒悟自己确实没留意狗子是公狗还是母狗,不过这会儿狗子的“狗瞪”已经有如实质般刺在他身上,不得不摇摇头对走过来的陈华芳说道:“这位师妹,你帮我看看狗吧,我自己也会这些,有你们的那种金疮药就行了,那种喝的我用不上,谢谢。”
蔡凡才不喝猪屎汤药,而且蚕砂也是蚕的屎,一想到这两味“好药”,蔡凡宁愿回家去熏艾草,虽然麻烦点,但总比吃屎好。
陈华芳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心想这蔡师傅真是小气,自己之前确实对他有些误解,但自己一个姑娘人家主动地上来帮忙居然被拒绝了,只好转身过去,拿了一块布叫狗子躺下,然后给它清理伤口擦药。
狗子躺在地上舒服地眯着眼,十分的享受,蔡凡见状又是暗骂色狗,忽然有些好奇地低下头去压低身子偷看狗子的肚子和胯下,但都毛被挡着了,没看真切。狗子似乎感受到了蔡凡的目光,睁开眼来和他对视,眼神里居然有一种“真替你悲哀”的感觉。蔡凡脸色很不好,心里很受打击,他自己确实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帮他清理伤口和敷药的人见蔡凡这幅模样,便问:“先生,你是肚子不舒服吗?”
蔡凡摇摇头没说话,心想得找个机会看看狗子那,想着想着,便想起来自己之前给狗子洗澡或者擦身它都不让碰肚子下面,自己也没在意,也是因为这个就一直以为它是条母狗所以不让碰。
这时候老太也回来了,看了看苏国忠的情况,又问蔡凡有没有大碍,几句话才说完,忽然间身子摇摇晃晃晕倒在地,一屋子的人马上就急了,又是按摩推血,又是喂药,乱得不行,反而把蔡凡和狗子晾在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老太才醒来,摇摇头对不停地流眼泪的陈华芳说:“没事,我今夜是太累了,你叫人安顿好蔡师傅,扶我回去休息。”
蔡凡不想在这里过夜,他不习惯睡别人的床,便说:“不必了,我没什么事,老人家你好好休息,让人送我回去就行。”
老太也不强求,点头说道:“好,那蔡师傅万事要小心,有事我再找你。”
蔡凡张张嘴,想问这次有没有报酬,不过看人家那样子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便道了个别回家去了。
老太被陈华芳扶进了她的房间,等老太躺下,对陈华芳说道:“华芳,你去叫小郭赶紧写一份有关今晚的报告,还有,你结合之前的资料看看有没有遗漏,连夜汇报给总会的人,我明天一早要和四叔他们商量,去吧,我得睡会。”
陈华芳红着眼睛,点点头说道:“嗯,师父您早些歇息,我会办好这些事。”说完,帮老太盖好被子才出去……
第二天,老太一直睡到了九点多才起来,赶紧打电话过去给四眼,然后那边回复说四叔正在和刘副会长开会。老太知道四眼应该要和刘胖子作最后的谈判了,就不知道结果如何,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办法,只好坐在静室里一边吃着陈华芳给她准备的早餐,一边想着事情。
老太希望四眼能压得住刘胖子,她真的很担心背后的人会动昆仑山,如果他一直都在S市闹事,也会死不少人,但昆仑山不一样,就目前来看,背后的人的邪法简直匪夷所思,万一在昆仑山搞点什么事情出来,估计会波及全国的风水,那里是几大龙脉的源头,是祖宗山,一旦出事,老太甚至不敢去估计后果。
B市,“特殊地质交流研究院”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紧张的会议。两位副会长,还有一些老一辈的人物,新一代的代表都在场。
四叔扶了扶眼镜,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给定下来,不然不但蔡来顺布置的迷局无法顺利进行,而且那个人留在S市不知道还得害死多少人,把他引去昆仑山让他远离闹市人流起码会让S市的人安全。而且这会儿正是计划的关键节骨眼上,玄事会里的人都以为是因为S市的事情要去昆仑山,但其实是利用那边的翠花放出消息引他去昆仑山,现在的情况更好,他很明显上钩了,自己导演了几出要去昆仑山的“戏”,加上刘胖子的胡搅蛮缠,这里头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相信那个人再多疑也看不出来,一旦出发,便会跟着去。
“怎么?四叔你怎么不说话?一大早把我叫来就为了干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子不高兴地说道,看他红光满面,皮肤白净,一身穿着打扮极其讲究,一看就是长期养尊处优的人。
四叔笑了笑,“刘副会长贵人事忙,几年没回总会,难得回来一次,怎么?着急着走?”
“哼!今天我跟你直接说吧,就算你不同意派人给我,我也要组织人去罗布泊,那边的价值你不知道?”刘副会长双眼紧紧盯着四叔说道。
四叔面无表情,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我知道昆仑山不能出问题,你爱去罗布泊你去,异事组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分给你。”
“你……”刘副会长一听便气得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异事组的人不来他怎么办事?风水组的大部分只会看风水,驱邪的本事也有,但确实不如异事组的人精湛,而且这样一来,那个姓蔡的也不会来,去了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副会长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好,竟然这样,以后有事别来找我。”
“不,你错了,是你有事别来找我,老刘,你这几年也收了不少民间先生,不过他们的能耐估计你也清楚,但我们异事组的人不同,你想在那些撞了邪被闹得不得安宁的贵人面前露脸,说到底,你还得靠我们,我们只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你……”
刘副会长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一直都在收人,但没办法,现代这个社会阴阳先生太少了,而且大多都是骗吃骗喝的神棍。
这会,忽然有人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砖头样的黑盒子,这可是好东西,摩托罗拉牌的大哥大。
刘副会长放在耳朵上一听,马上换了一副脸色,变得毕恭毕敬,一边听还一边连着说了几个好,又说自己明白了。
挂了电话,刘副会长咬牙切齿地盯着四叔说道:“行,你居然认识那位,算你有种,哼!”说完猛地拍桌子站起来就要走,四叔赶紧叫住他,“哎,先别走,派两个人跟我去昆仑山看一下那边的风水。”
四叔这样也是出于做戏做全套的目的,也存了心要气一气刘胖子。
“你……”刘副会长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大家毕竟还是要合作,而且自己还得继续盯着那人,只好点头答应。
傍晚,一整天坐立不安的老太终于收到了上面的消息,S市这边的主要人手都要撤回来,袁大爷重新出山去守着S市,继续调查和追踪背后的人;另外,尽快组派队伍前往昆仑山探查,还是由老太这组人负责,毕竟眼下就数她这组的人手最齐全了,其他两组人说白了,就是一个阴阳先生带着几个徒弟在办事,实在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