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族长的手起刀落,自己亲生儿子的头,登时就被砍了下来。
它像皮球一样,一弹一弹地滚到族长的脚边。
族长神色很麻木,他低头看向那个“皮球”。
人头上的眼睛,瞪得非常大,他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的族长父亲,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
而一旁,那个没有脑袋的身子,正一抽一抽的动着。
则是,族长儿子手里握着的手机,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屏幕上的贪吃蛇,却还没有结束奔跑。
只见它的身子又细又长,正贪婪地吸食着那一个个黑点。
一直往前,它终于一头撞到了墙壁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游戏结束。
随着游戏的终结,族长儿子身子最后抽了一下,人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满脸是血的族长,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惊恐,他反而嘿嘿笑了两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尖叫。
回头,发出声音的是妻子。
女人看见倒在地上的儿子的身体,和丈夫脚下儿子的脑袋后,尖叫一声,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族长走过去,对着她的身体,又是一阵乱砍……
走出竹屋后,族长的眼睛已经是血红色了。
他的神情,很木讷。
夜幕山村安静祥和,每户人都沉睡地非常安静,族长手里的菜刀往下滴着血。
推开旁边一户人家的门,他轻轻走了进去。
床上的那对夫妻,睡得正香。
月光下,他们的呼吸很沉。
举起滴血的菜刀,族长对着那睡在床上的夫妻又是一顿乱砍,那两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停止了呼吸。
一旁的孩子只有五六岁,在哭。
族长又是嘿嘿笑了两声,杀他的时候丝毫没有手软。
杀了这一家三口,族长又去了另外一间竹屋。
族里之前是门不闭户,从来不上锁,无论去谁的家里,都可以直接推门进去。因此,族长进屋的过程,非常顺利。
因此,那一晚上,族里的人,全部惨死在了族长的菜刀下。
整个山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而那些养在笼子里的鸡,则依旧搭在鸡笼子里,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族长走过去,一个个将那些鸡从笼子里抓出来。
他把它们放在山地上,想让鸡崽子们去草地上抓虫子吃,可那些鸡崽子,连路都不怎么会走,扔在地上,就像是一团团肉球似的。
族长失望至极。
就在这时,天空一道惊雷闪过。
浑身是血的族长,在闪电的照射下,整个人犹如地狱上来的幽灵。
下雨了,血水从竹屋里蔓延出来,汇集在一起,融入了溪水中,使得原本清澈的山泉水,变成了血红色。
大雨如注,可地上的那些鸡崽子,还是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它们还是像在笼子里一样,也不跑也不走,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团团的,没有丝毫的意识。
冰凉的大雨打在族长的脸上,他也渐渐清醒了。
杀人,只是一时之快,过后的面对,才是最大的痛苦。
当他意识到,整个山里,除里自己,所有的族人都死去之后,他蹲咋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雷雨大作,打在他的身上。
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分外清醒。
就在这时,族长隐约中,听见了一声鸡叫。
那是,公鸡的打鸣声。
这声音虽然模糊,却很有力量。
接着,又是一声,这一次,那声音似乎刺破了黑夜,直直地就朝族长这边穿透过来。
猛得抬头,顺着那声音的来源,族长赶紧看过去,并开始四处寻找。
果然,在某处较高的地势上,族长发现了一只巨大的公鸡。
那只鸡族长认识,是山里养了多年的雄鸡。
也是种鸡。
它的身材有半米来高,体型远看去,不像一只公鸡,反而像是一只年幼的鸵鸟。那一对鸡冠,傲然挺立,红得像血一样。
之前养殖的所有土鸡,都是这只雄鸡的后代。
虽然只是动物,可在这山里,这只雄鸡地位,仅在族长之下。
看见族长之后,雄鸡也停止了打鸣。
一人一鸡,隔着两三米远,就这儿对视着,像是在交流一样一言不发。
族长的眼睛湿润了,面对雄鸡,他是满心的愧疚。
这只雄鸡,见证了山里最辉煌的年代。
后来开始养殖笼养鸡后,这只公鸡,也在一个夜里突然消失了。
族人发现雄鸡消失后,动用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找遍了山里的每一个地方,而没有发现任何这只种鸡的行踪。
族长曾经一度失望至极。
而如今,族人都不在了,它却出现了。
就这么互相凝视了大概有十分钟之后,雷雨停止了。
那只鸡被雨水打湿后,浑身的毛发闪着光,黑豆一样的眼睛,炯炯有神。这时,族长突然转身。
他回到自己家里。
换了一身整洁干净的西装,他开始对着镜子整理妆容。
抹了一层厚厚的发蜡后,头发被他梳得很光,很亮。
出门之前,族长看了一眼滚落在地上的儿子的脑袋,躬下身子,揪住头发就他将它整个提了起来。
一手提着儿子的头,一手拿着菜刀,族长再次出了门。
又来到了小山坡,那只雄鸡还在。
族长跪在地上,将儿子的头奉在雄鸡面前的石头上。
接下来,他开始对雄鸡三叩九拜。
那只鸡低了低头,它的尖利的嘴,在族长儿子的天灵盖上猛得就啄开了一个洞。
带着血的脑浆爆裂了出来。
族长看着那只鸡,将儿子的白色的脑组织,一点点地啄食干净。
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他的脸色很平静。
甚至,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族长儿子脑袋上的眼睛,依旧是张开的,他就像是活着一样,亲眼看着自己的脑子被那只鸡食掉,却没有任何反应。
夜里的溪水哗哗流亡山下的翻滚的河道里。
空气中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大雨的洗礼下,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村里竹屋中,那些横倒着的尸体,像是还沉静在睡梦中。
族长突然举起了菜刀,将自己的头,也一刀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