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原来是假的?”
余老恍若失了魂,大喜过后自然悲从心来,两手死死的抓住画卷两段,这打击太大。
“老余…”风老拍了拍余老肩膀。
安临水淡淡道,“这幅画已经得了钱选三分神韵。虽不是钱选手笔,但也预估在三百万左右,收藏价值还凑合。”
余老摇头,略微失望的离开。就算他不亏又如何?三千万和三百万的落差实在太大,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没想到老夫今天也打眼。”风老叹道,收拾了一下心情,露出笑容,“今天多谢小友相告,这风水罗盘就送给几位,看看店子里还有什么想要的,大可一并拿去。”
我这随意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可不是一星半点,足足挽回了几千万的损失。如若真和余老换了,到时都没地喊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外乎如是。
而且他能摆在店子里卖的肯定不是什么顶好之物,最多几百万顶天了,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此人的大气。
“就这个罗盘,别的东西我不需要。”
没有客气,也不会太不识好歹,只当结个善缘。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没准以后有事上门,也容易开口。
“你一个擅长瓷器之人,怎么对钱选的画这么感兴趣?感兴趣就算了,还只是个半吊子,差点吃了闷亏。”安临水笑道。
风老虚心接受,安临水是前辈,更是资深的字画收藏家,强风老十万八千里。
“哎!钱选的画作我怕是一辈子都收藏不到了。小友,你那长辈可有转让的意思?”他眼里有那么一丝热切。
“他买回来就没离过手,估计是不会卖了。”我撇嘴道。
风老有些失望,不过心境不差,人活了大半辈子,自己都快成个古董。哪里不知道缘法未到不强求的道理。
“要是小友前辈有那个意思,一定要通知我,老夫愿意出高价购买,绝对不吃亏。”
“小家伙,你那个前辈姓甚名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正准备离开,安临水突然问道。
“姓周,是我师傅。”
安临水眼睛陡然泛出亮光,大声道,“周慕山?你是周慕山的徒弟?你居然是周慕山的徒弟!”
他上下打量我,像是在看稀世珍宝,就差用手把我全身摸个遍。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么一个耄耋老人,深情款款的看着你,谁受得了?
“是号称玉王的周慕山?”梁超龙惊呼,看我的目光有多了一些异色。
“玉王?什么玩意?我怎么不知道我师傅有这么一个称号?”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玉王?我师傅藏品挺多啊!又不止玉器。
“怎么?他没有把这辩玉的本事传给你?”安临水目色一肃,脸都板了起来,旋即又微微张嘴,骇然看着我,“难道…难道…他教你…教你的…是术?”
要不是旁边的中年人时刻看着他,说不定要激动倒地。
“恩,师傅教我的就是术。”
我这平淡的话在老人心里击起惊涛骇浪,久久回不过神。
“术!原来是术,当年他就说…收藏不过是…兴趣…没想到继承他真正衣钵的人出现了,还…还来了金城…”
众人一脸懵逼,听着安临水自言自语,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没有人出言打断他。
安临水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那副八花图废卷是我送给他的,所以我一听到小余得了八花图,就立马赶过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年的老朋友也没说回来看看,这一走…就是二十几年呐…”
我身体微晃,师傅比八花图废卷贵重的东西有一些,但却独钟此画,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师傅没有忘安临水,安临水也没有忘记师傅。如果师傅真卖了八花图,那就是出事了啊!安临水和我师傅的情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几分。
“二十多年了,他的心…还真是狠!难道…难道等我死都不能见他一面?这个老家伙,老家伙啊!”
安临水苍老的身体不断抖动,拳头攥紧,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不知所措,一个头发全白,半边身子入土的老者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我弱弱说道,“我师傅就在H省。”
“H省!真是让劳资好找啊!搜遍华国,找了他二十年,音信全无,你大爷的!阿顺,给我订张去H的机票,看劳资不抽死他。”
安临水松开拳头,咬牙切齿,像个孩子一样笑了,似乎很畅快。
这老爷子也太急了,我就说师傅在H省,具体地点又没说,急个屁啊!H省又不小。
“您是我师傅至交?”我探出脑袋。
“山老和水老在古玩界享誉全华国,并称山水,同出金城。一个精字画,一个精玉器,无人出其右,是古玩界两大无法超越的神话。”梁超龙激动道。
“无法超越?超越了才好,这样老夫才能安心瞑目…”安临水心情不错,“小家伙,把你师傅地址告诉我。”
我说出地址,只希望师傅到时候别打我。看安临水这架势,怕是要找师傅算账…惹不起惹不起…自求多福吧!
反正师傅也没有叮嘱我别透露,管那么多干嘛?要不说的话,我今天还能走不成?
“以后有事尽管来山水居找我,老夫在金城还是有几分薄面。你师父还占有山水居一半呢!你也算个少东家,等我回来,就把这些年的分红全给你。”
我对这分红没点概念,不过看梁超龙和风老羡慕的神色,估计有不少…
安临水急冲冲的来,急冲冲的走,用屁股猜都知道着急见我师傅去了。我特么郁闷啊!那个老家伙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先是老叔,然后又是异灵处,今天还来了安临水这着,都什么跟什么?
我们四个就跟风老道别,风老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都特么像送神似的,还一个劲让我有空常来。常来个屁啊!
“没想到黄先生居然是周老前辈高足,真是失敬失敬。”
我白眼一翻,不想和他扯下去,“我师傅…出自金城?”
“金城周家,是金城周家人。不过…不过…”他脸上浮现些许迟疑,“听说周老前辈二十几年前立誓不回金城…具体缘由我不清楚,或许水前辈知道。”
立誓?不回金城?难怪专门让我回金城,难怪在金城这么多熟人。至于啥子金城周家,玩蛋去。非亲非故,跑上门讨人嫌?吃饱了没事做,我也只是和师傅有关系罢了。
随后又陪梁超龙去买了上好的百年桃木。
回到金城大学,我一直心不在焉,但又不知道想些什么。索性就不想,无论如何,师傅还是师傅,所有的情和债,我一并担了。
安临水去找他的事我也没告诉他,到金城都特么这么多天,死老爷子居然没来个电话,太不地道了,真不想我不成?
“小黄,我不想占你便宜,要不那八万,就别给我,你自己收了吧!”
尹郝跑我边上来了这么一句,手里拿着罗盘爱不释手,今天估计要抱着睡觉。
“呵!尹大哥,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八万终究是小钱,我还不稀罕呢!”
我调笑道,尹郝的格局太小,不过并不怪他,过段日子就好了。
“明天我去给你办张卡,给柱子哥也办一张。”
柱子哥笑道,“我也有啊!”
“有啊!怎么没有?做我保镖怎么不发工资?别把我想那么扣,以后我赚多少就给你四分之一。”我认真道。
“这怎么成?只要你给我管饭就行,要什么钱?”柱子哥连忙摆手。
“你不要钱,老叔和婶子不要钱?你不想让他们过好一点?你以后不准备娶媳妇?这些都不要钱?”
我一连说了一大串,柱子哥憨憨的摸脑袋,应了下来。
尹郝也没有再推脱,只是感激的看着我。
“这地方太小,改天做笔大的买套房。该买的东西也要买,你两手机也换换。”
什么年代了,还是两砖头。打电话不怎样,砸人一等一,出门都不用带兵器…
房子可以缓缓,手头没什么钱。金城地少人多,房价不便宜,比起H省都不逞多让。
“诶,黄鑫,跑哪去了?我都找了你一天,来了几趟人都不在。”王虹不知从哪窜出来。
经过碰鬼那事后,王虹气色不错,好像没有留下什么阴影。而且她性子直爽,和我隔阂也消除了,还经常跑来看望我。不过和他们这些学生伢有代沟,玩不上把!
“咋滴!找我有事?难不成要请我吃饭不成?”我开玩笑道,“是不是要给我介绍美女?”
“美的你,你自己要找那不是一大堆?偏偏守着破医务室不放。”
“说吧!啥事?”
王虹笑嘻嘻道,“我想邀请你去探一处鬼屋,去不?有美女哦!”
我兴趣缺缺,不过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不长记性,上次教训还不够?但是也学聪明了,晓得拉我一起。
“不去不去,小孩子的玩意,鬼我见得多了。”我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