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哥,其实我......我不是排斥你为我做些什么。我这个人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别人围着我转,以我自己为中心。可是啸哥,我现在不是孩子了,我也长大了。你不用什么事都为着我。”傅清欢很真诚的在跟百里长啸说。
可是百里长啸这个人,一向都是个一根筋不听劝。
“你还是在疏远我,是吗?”
“我母亲,你的师傅培养你不是让你单单只是为我而活的,她们培养你,是为了让你为药王谷而活。就算你想要感恩,也是感恩在药王谷,而不是我。”
“可你呢?上次的事怎么办了?”
“我与他解释了,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打算和他好好生活下去了,不求其他的,只求安稳,啸哥你会祝福我的,对吗?”
这句祝福对于百里长啸来说,未免过于艰难,他心里不好受,却无法阻止二人之间的渐行渐远。
“我知道了,只要你好,一切都好。我岂会不明白这些?”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傅清欢离开了药王谷,回到了傅家。
前些天的事儿弄得傅决初大发雷霆,他还真以为战如尘要休掉自己的女儿,迎娶公主。
这不,傅清欢得来调节调节,不能让自己的老爹对自己的丈夫如此误会下去。
“爹,您别生气,这件事是我们俩的事儿,您也就别操心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多了,你还都要相信了不成?”
傅决初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有些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难道还在替那个男人说话?
“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向着那个外人说话?之前闹得沸沸扬扬,说傅家的嫡女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你这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爹,你听我说。战如尘真的没有要休了我的意思。真的没有过,我是不知道这谣言是从何而起的,但他的心思我是知道的,爹你别怪他。我们俩现在这不是过得好好的嘛!”
“好不好,只有你自己心中有数。苛待了你,就是不拿我们傅家当回事儿,这样的人我还真是看不上。”
傅决初对于战如尘一直都有些偏见的。这份偏见的开始是二人成亲那天的事。
只是碍于面子和礼节,他这个做父亲的确实是没法开口,所以心中的这口气一直都在憋着呢。
但前些日子,有人说战如尘要休了她的女儿,迎娶公主,这件事传到了傅决初的耳朵里,让他再也没法子继续无动于衷了。
“爹,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恼火,战如尘在这件事上确实一直都是被动的。也不知谣言从何而起,连带着我都相信了。可我后来一寻思着,倒是有了个猜想。”
“你说。”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表面上是为了拆散我们,可实际上,是为了打击咱们傅家,也说不定啊。”
“若是这么看来的话,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若是事情真如你说的那般,那这背后之人,你觉得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我还没和战如尘说过呢,八九不离十应该是秦王府的人。”
“秦王府的人?”
“父亲有所不知,秦王府的人心思深沉各怀鬼胎,这我是见识过了。所以父亲也不要一味的去怪战如尘了,他没错。”
“既然你这么护着他,那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只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父亲请说。”
“既然秦王府的人不简单,你就得自己多留一个心眼儿,别总是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免得入了别人的圈套了。”
“爹,你放心吧,你女儿是什么样的您还不知道吗?”
傅决初听完傅清欢的话,这才勉强的放心得下。
不过傅清欢今天来也不是单单只是为了这件事。
傅清欢还有别的事情想跟傅决初商量商量。
“爹,我今天来呢,不单单只是为了和您解释前些天的事。”
“那你还有什么事?”
“我寻思着,哥哥年岁也不小了。我这筹备着给哥哥物色个嫂子,父亲觉得呢?”
“云起今年都已经二十二岁了,一晃真快呀。说来也是,你都已经成亲了,可云起缺没有动静。”
“哥哥这个人一向木讷极了,哪有什么好姑娘愿意找他?不过这次,我倒真有个不错的人选。”
“你说来听听。”
“我觉得户部侍郎家的独女莫芊芊温婉大方,端庄持重,与哥哥的性子正好相配,他们成亲了之后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郎才女貌的,多好啊。之前我也是听说有莫芊芊这个人,没曾想那日一见果真是惊艳到了。”
“户部侍郎莫广林?”
“是啊,父亲,您跟他应该是熟悉些的。”
“莫广林的女儿啊......”傅决初也没有马上就表态,反而陷入了深思之中,
“怎么了?父亲难道和莫广林的关系不够融洽,不想与之结亲不成?”
“那倒也不是,户部侍郎莫广林在朝中也是个有些分量的人物若是能和莫家结亲,倒也是好事一桩。可我怎么听说,你二叔也有此意呢?”
傅决初的眼神中透着怀疑,傅清欢立马问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二叔也想和莫家结亲,他不是有个妾生的儿子吗?”
傅清欢一听这话,立马坐不住了:“简直就是胡扯,他怎么什么事都要跟咱们家抢呢!父亲是什么时候听说的这事儿?”
“也就半个月前吧。之前你不是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吗?我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就听说......”
傅清欢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不就是从傅府传出了消息,傅决奇才故意阻碍哥哥的婚事吗?
傅清欢真是越想越气.........
“父亲,这件事,您可不能让了。”傅清欢提醒父亲,可是傅决初却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很让人头疼。
“既然父亲不说,那女儿可就当父亲默许了。反正哥哥的婚事必须定下来,不能让旁人有任何插手的机会。”傅清欢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
看见了后院还在练剑的哥哥,上前去说:“给你说了个媳妇儿,你多上点心儿可好?别让二叔打了什么歪心思!”
“你自己那点儿事儿都没顾得上,怎么这个时候还顾我了?你哥可不用你操心!”
“是户部侍郎家的莫芊芊,之前就看你们俩在私下有情,索性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了。”
原来莫芊芊和傅云起在私底下接触过,二人互相中意已久,只不过是没捅破那张窗户纸,一直朦胧着呢。
一听是莫芊芊,傅云起的抵触心理瞬间的消失不见了:“好啊!好啊!还是妹妹知道疼人,深知你哥心中所想。”
“是啊是啊,谁让咱们俩天生就是连体婴,只不过你比我早出生了六年而已。”傅清欢开玩笑的说着。
“不过我也得告诉你一声,既然娶了人家,就得好好对人家。”
“那是自然,不过这八字还没一暼呢你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
“不早不早。只要是哥哥喜欢的,那就足够了。”傅清欢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说。
“有什么话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
“我希望你能多多注意下祖母。这桩亲事我之前只和祖母还有父亲提了一句,结果傅决奇就知道,你说会是父亲说的吗?傅决奇也是祖母的儿子,这是怎么都斩不断的血脉相连,可傅决奇总是以此在暗地里做些腌臜事儿,实在是让人厌烦。咱们想向莫家提亲,他便也想。”
“那你还真别说,二叔真的来过几次,说是看望祖母。”
“你们怎么能还这样允许他进咱们傅家的家门呢?我实在是无法礼节!”傅清欢越想越气,她是真不知道爹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这个事实。
傅决奇他根本就没把傅家人当成亲人,更是没把傅决初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你也别这么说,毕竟是二叔,在怎么撇,也撇不清。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以后也一定会多加防范的。”
傅清欢根本就不相信他们会将傅决奇拒之门外。
“防范,防范,防范,整天就知道跟我保证,实际上个个都是软柿子,让人家随意拿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清欢恨不得一天的时间都守在门口,给他们将军府当门童。
可这确实不现实.........
傅清欢跟自己哥哥说了那么多,其实也是白说,无论是傅决初还是傅云起,都对傅决奇这个人有不一样的宽容。可傅决奇呢?曾有一点点的良知吗?
傅决奇根本就没拿傅决初当兄弟,只不过是最初的踏板而已。
然而傅决奇不管再怎么缺德,那也都是老太太的儿子,这层关系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所以,傅清欢决定去看看老太太,但又怕自己的言行话语会激怒了祖母,给自己扣上一个不敬的罪名……
就在傅清欢踌躇之际,丫鬟前来传信儿:“小姐,老太太那边叫您过去一趟。”
她一皱眉:“祖母?现在叫我过去?”
“是。”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傅清欢没多想,跟着就去了慈安堂见祖母。
傅家老太太还是老样子,身子骨不好,病恹恹的半卧在床上。
傅清欢来了之后,规规矩矩的站那里。
“祖母。”
“你来了,赶紧坐吧。”老太太精神头儿还算足,操着嘶哑干枯的声音命令着傅清欢。
傅清欢和老太太之间的关系不远不近,也没过多推脱,坐在了她面前。
“祖母,您找孙女来是什么事儿啊?”
“他们是亲兄弟,也是我的亲儿子,你不要这么难为你父亲了,他也很难。”
傅清欢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老太太的意图。
她看不明白,傅家的人都是怎么了。
“祖母,该讲情的时候,不能差。咱们傅家总归是一体的。可二叔这次的事......祖母觉得呢?上一辈儿的事既然发生了,清欢肯定是没资格去干涉,也愿意尊重父亲。可二叔得寸进尺,直接入院杀了文氏,自己一身轻松逍遥,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这样的丑事,已经足以让他们兄弟二人彻底反目。不管你父亲有没有这个态度,都不会改变兄弟僵化的。你真以为我愿意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相互残杀吗?我根本不想看到,甚至想要劝合,可我知道你二叔做的不对,这件事没有缓和的余地。你忍过了这次,就肯定没有下一次了。”
傅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劝傅清欢放下。
“祖母,你要问孙女能忍吗,孙女可以告诉您,能忍的,不能忍,孙女都忍下了。父亲对二叔是有兄弟情分在的,二叔更是父亲一手提携至了今天。可祖母您也得知道,二叔这些年跟随太子殿下,时不时的在太子及皇上面前参上父亲一本,尽说不是。试问这真的能忍吗?”
“还有这一次,二叔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他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赌定了我父亲不敢宣扬。为的是让傅银霜的身份不受猜忌,安心嫁与太子殿下。祖母,您觉得事情若是如此,我父亲往后在朝中的日子还能好了吗?我知道都是您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您得知道,只有真正良善之人,才能为您养老送终啊。”傅清欢明艳的美眸里染上了些许雾色。
傅清欢知道自己这么说话是大不敬,可当所有人迷糊的时候,她必须要述说现实。
傅老太太的手柱着枕头,眉头拧得死死的,半天不言。
她或许在衡量,或许在考量,又或许......在自己两个儿子之中选择一个。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简单。若银霜当不上太子妃,不就当不上皇后了吗?”
这一句话,已经说明傅老太太的立场了。
“祖母......”
傅老太太浑浊发黄的眼睛对上了傅清欢的目光:“你能明白就最好,别再逼你父亲了。”
傅清欢似明白了老太太话中的意思:“明白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