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傅清欢还依旧是白天犯傻,夜里宿醉。
忍了这么多天,傅清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醉的一塌糊涂,大半夜的不回自己房间,直奔战如尘的房中。
一脚踹开了门,战如尘还没睡,坐在一旁看书。傅清欢粗鲁的闯入,倒是给他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战如尘瞧着她这样子,眉宇间写尽了厌烦。
傅清欢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她已经放纵了很久了,战如尘都选择了视而不见,也不将她送回傅家,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僵着。
傅清欢晃晃悠悠的跑到他的身边,像一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身旁,委屈的说:“你就不能管管我吗?你就会不理我。你要是想休了我,那你能不能痛快点。”
“你是巴不得我休了你,是吗?”战如尘冷眼相望。
“是,我就是巴不得你休了我,省着我在这儿受活罪!你休啊!你休啊!”傅清欢冲着战如尘大吼道。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赶紧回你自己房吧!”
“我不回!我不回!”傅清欢的吻重重的落在了战如尘的薄唇上,死死的吻住不肯离去。
“你不是要娶那公主吗?好我成全你!不过,你得把咱们俩的事儿先解决!”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还没尝过呢,就要原封不动的拱手相让!凭什么!”傅清欢的态度十分的强硬,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战如尘的腰带。
他的腰带系的好紧,傅清欢怎么解也解不开,嘴里骂骂咧咧的,行为十分粗鲁。
最后,她竟然用剪刀直接把他的腰带给剪断了.........
战如尘一看不妙,这是要来真的了。
“傅清欢你醒一醒!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傅清欢困意朦胧,:“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要你,就是要你!”她的力道逐渐变得粗蛮无礼,战如尘整个人坐在那竟不知如何是好,忧愁的看着她。
她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一吐为快:“你要是因为前阵子的那件事休了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你要是因为要娶那公主所以休了我,我就不服!不服!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她的这个样子,与之前简直是背道而驰,战如尘不知道她这是真情流露,还是装模作样。
傅清欢的手一直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游走,就算他再怎么生气,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欲望总是会忍不住。
战如尘实在是难以控制腹下的那股子火,墨色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大力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
“傅清欢,这可是你逼我的.........”
翌日。
傅清欢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的头真的好痛好痛......
身下的一抹嫣红,带她回忆了昨夜的疯狂。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些什么,想到这些后也并没有多少慌张,坦荡的面对。
这时,傅清欢看向躺在自己身边还在熟睡着的男人,有些想要逃避。
她想先下床穿件衣裳,谁曾想被子一扯,倒把战如尘给吵醒了。
战如尘目色迷离的微微睁开了眼:“醒了?”
“我昨天喝多了,你别在意。”
“不在意?你跟我说不在意?意思就是说我昨天白陪了你一夜,是吗?”战如尘很不喜欢她的这种态度。她若像是个正常女人一样柔软就好了。
傅清欢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他都要休了自己了,临了身子还给他了。
越想越不划算,昨天晚上肯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做这样的事。
“怎么?你还觉得亏了不成?”傅清欢反问他,并指了指身下那抹痕迹,说:“亏得是我好吗?”
“你亏?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哦,不对,昨天你说你不划算,是因为一次都没碰过我,现在碰过了,满足了?”
“滚!”
傅清欢隐约间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后悔莫及已经形容不了她现在的心情了。
战如尘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二人裹在被褥里,连衣服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你耽误我娶公主了?”
“你还耽误我找下家了呢!”
“你想找?昨天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傅清欢心中谩骂着,这个男人明明知道昨天的情况,可他偏偏就是不将话说到正地方上。
战如尘侧着身子,目光犀利的注视着她,:“你就不想问问什么吗?”
傅清欢偏偏就是不打算低头,自己昨天都豁出去了,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竟还在这儿明知故问。
她一语不发的坐起了身子,一把将战如尘给踹开,拖着疼痛的身子伸出手在那床头柜子那边翻找。
“你干嘛呢?”
傅清欢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找避子药。”
“你敢当着我面吃避子药?”
“不然呢?你都要娶公主了,难不成还要我跟你藕断丝连不成?”
“你!”战如尘气得够呛,一把将傅清欢手中够到的药瓶扔在了地上:“若让我发现你敢吃避子药,你信不信我让你下个月就有身子?”
“下个月?咱们俩之间还有下个月吗?明天恐怕都没有了吧?真是好笑。”
“我根本就没打算娶她,那是气你呢。”战如尘憋不住了,终于说实话。
“月如错说你休书都写好了。”
“确实是写好了。”战如尘竟然还敢点头,并说:“我写休书,那完全是因为把你休回家,大不了再接回来。娶大凉公主这件事上我没有表态,外人以为这是默许,实际那也是在故意气你。但这两者没有实际的关系,我是不会为了娶大凉公主而休了你,我根本就没打算娶什么公主。至于休了你,也是气头上的决定。不过......没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你闭嘴!我就知道!”
“大凉公主有什么好,不及夫人千分之一美丽。我要她干嘛!”
“是吗,可我看某些人最初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这现在不已经是情况不同,生米煮成熟饭了嘛!”战如尘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她纤细的腰身,不肯移开。
“爪子!拿走!”
“偏不。”
“这都快要下午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难道今天你就要在床上这么睡了不成?”
“可以啊,正和我意。”
“战如尘你别闹了!赶紧穿上衣服起来了!都几点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害臊?”
“我现在还有必要害臊吗?”
“怎么没有啊?”
“我觉得......事已至此,有些事儿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一说了?”战如尘试探着问她。
他知道她是有事瞒着自己的。
对于傅清欢来说,她确实是欠战如尘一个解释。
三思之后,傅清欢选择了坦白,说:“昨天晚上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吧?我的胸口上有一个黑色的奇怪印记?”
“是,怎么了?”
“那个印记,据说是百里氏女脉的诅咒,我和我母亲一样,都活不过三十岁,平时更是心症缠身,痛苦不堪。这次我和百里长啸去平县,就是为了进一步查明真相。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诅咒,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毒花释放出来的毒,解药就是毒叶。可目前对于毒叶我们还是没有头脑。”
“你应该告诉我的。”
“我不告诉你,那不是因为不相信你,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百里长啸没什么。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因为......”
她的样子很痛苦,很可怜,战如尘摸了摸她的脸蛋儿虽是没听她说出口,但也大致了解了一二。
“我如果真的活不过三十岁,那我不能耽误你啊。我要是死了,你还是要把日子过下去的呀。”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若真有一天你突然不在了,对我来说,是和何其残酷?”
“可我想不了那么多,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也很残酷.........”
“你还是不相信我。”战如尘目色清凝的看着她。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的生命中不可能只有我而已。我不能自私的什么事儿都告诉你,什么事儿都要你来帮我。说句再难听点的话,要是我有一天真的死了,我总不能让你为了我一蹶不振吧?”傅清欢说出口的是残忍的事实。
若真有离开的那一天,傅清欢真的可以承受得住吗?
战如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儿,无奈的说:“你能告诉我是最好。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我倒也都能接受。”
傅清欢转过去身子,她无法直视的不是他的这个人,而是自己和他之间无法战胜的困难。
战如尘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说:“你不用多想,有我在。不是还有十四年吗?一切都还来得及,到时候咱们俩多生几个孩子,过安逸享乐的日子,多好。”
“你就整天寻思着生孩子,我看你就是借机想折磨我!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生!”傅清欢小手戳着他的胸口,无情的揭露他,数落他。
“多子多福嘛!最好是多生几个像你的女儿,到时候你要是真不在了......也有人陪我呀。”
“你想的倒真是美,我看您这样子是巴不得我去死才对吧。”
战如尘突然就来了精神,说:“要不.....反正今天也是这个时辰了,要不咱们俩再造一造怎么样?.”战如尘这个提议让傅清欢后背有些发凉。
秀色可餐的男人,筋疲力尽的女人。傅清欢是真有那个心,问题是身子骨却不允许。
“别了,我真的累了。”
“累了?”
“我好痛。”
她这么一说,战如尘就更加懵了:“痛?哪里痛?怎么会痛呢?我昨天明明......”
他真觉得自己已经很温柔了可为何她还会痛。看着她眉头轻轻皱着的样子,战如尘越发的担心。
“你等等,让我看看?”
“不许看。”
“我看看你为什么会痛,万一是伤着了可怎么办?”
战如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没什么经验,有些红了。等会儿我给你上点药吧。”
“停!”傅清欢见情况不对,马上叫停:“虽然我们俩现在有夫妻之实但是有的时候还是要避嫌一下,毕竟男女有别,我自己来就行了。”
“害羞?”
“嗯......”
承认还好,不承认的话战如尘肯定会为难自己。傅清欢乖巧的点了点头,战如尘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脸皮薄,我也是关心你。你自己记得上点儿药吧。我还些事情,晚上回来。”
“好。”
战如尘下床快速的穿好了衣裳,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就离开王府了。
傅清欢也没闲着,缓了一会儿之后,直接就去了药王谷。
秦王府。
秦王书房。
秦王和战如尘父子二人在书房论事。
“大凉公主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秦王问战如尘。
虽然外面一直风言风语,但战如尘从来就没松口过,他反问:“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娶大凉公主?这话从何说起?”
“这件事无风不起浪,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父王明明知道,儿子已经娶亲,现在有要我娶什么公主,这未免荒唐。而且父王别忘了,傅家能是我们得罪得起的嘛?”
“傅家......一向中立,好像是跟咱们秦王府也没有过多的交集。只要他们不站在皇上那边一同为难咱们,问题不大。”秦王说的很轻松,可战如尘却不那么以为。
“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何必须是我呢?”这才是战如尘所怀疑的。
“公主必须是正妃。你的那些哥哥成亲多年,你成亲没多久,所以你最是合适,至于傅家那边,不用担心,有我在。”
“父王一再坚持,但恕难从命。”
“你是在忤逆我?”
“儿子自然是不敢忤逆的。但儿子有妻子,没有要休了她的打算,父王给我的理由不足以让我休掉她。所以这件事,我不同意。”
战如尘说的果决,仿佛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丝毫回旋的余地。
“要是没有什么事,儿子就先走了。”
“你!”这件事没结果也就罢了,战如尘竟然还是这种态度,实在是将秦王气得够呛。
即便是这样,秦王也没法子在明面上继续逼迫战如尘。因为没有道理可讲,完完全全就是强迫。
路上。
这一路上,战如尘都是沉默不语的。月如错和凌旗两个人都知道战如尘的心事。月如错问:“这件事怎么办?如果真要娶大凉公主的话,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
“我不怕。父王这般逼迫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放在心上。换个思路想一想,如果他真的能名正言顺的将公主塞给我,早就让圣上下旨了,何必私下这么逼我。”
“那你的意思是.........”
“重点不在这儿,而是在父王为什么会将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战如尘话说出口的同时,就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你是说......”
“明面上是为了迎娶公主,实际上这件事情的本质是削减傅家的势力,休掉傅清欢,从而修剪掉傅家,实际上就是在斩断我的羽翼而已。”
“可这么做的人,会是谁呢?”
战如尘冷哼了一声:“除了世子,还会有谁?世子一向看中自己的世子位置与地位。从父王被贬了之后,他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在意的就只有自己。不过最近看我在圣上和父王面前出现的较为频繁,锋芒也快要盖住了他,所以他才会在背地里弄出这件事儿来。”
“那我还是不明白,就算世子有这个心思,可秦王呢?秦王怎么能受到他的蛊惑,双目迷茫的准了这件事呢?”
“这还不简单。父王对我不过就是中规中矩,不偏不倚,但他一向看重嫡子,多听信下他的话不足为奇。我都能想到世子是如何在父王面前搬弄是非的。”
月如错偏偏好奇的想问问:“怎么说的?”
战如尘冷哼了一声,眼底间是对于世子的怨恨:“父王这个人一向多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他过久了,生怕旁的人会超越他,凌驾在他的头上,所以......明白了吗?”
“怕你的势力凌驾在他这个当父亲的头上?”
“没错。”
战如尘淡淡的应了一句。
这件事,只要他不同意,就没人能强迫得了战如尘。
大不了,什么都不争了,直接与她一起归隐山林远离纷争也是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的心中,第一重要的只有她这个人而已。战如尘现在心中所顾虑的,是傅清欢身上的毒.........
傅清欢一个人来到了药王谷。
在早年间的记录上找了半天,但是还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上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记载,并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
终于,尹红妆找到了些东西,激动的喊了一声:“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应该就是师傅的字迹吧?”
“我看看。”
傅清欢将册子拿了过来,仔细一看。上面果然有所记载,不过记载的东西很模糊。
大致的意思是,有一种毒花叫做五色毒,邪性得很,是一种西域毒花,花瓣剧毒无比,不能触碰,古人常常用这种花来提炼出毒药来。
在傅清欢外祖父年轻的时候,就接触到了这种五色毒。
“那这么说来的话,这种毒不是我母亲遗留给我的,而是外祖父?”
“你再接着往下看看,看这儿!”百里长啸指着说,仿佛是发现了更重要的东西。
上面写着,五色毒被两人瓜分,百里青拿的是花瓣,元劲先拿的是毒叶!
“这个元劲先难道是......”
“没错,是北寒府的上一任府主,也是元逸的师爷。”
“还在世吗?”
“早就不在了,现在的府主是元烈,小公子是元逸。元逸现在主管北寒府的府中事物。估计想要了解,难上加难。”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外祖父和这个元劲先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上面不是写了吗?是炼毒。”百里长啸回答说。
因为一次简简单单的炼毒,宿命般的缠绕了她和她母亲。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贸然前去北寒府,是一定不行的。上次我闯过一回,确实是很难的。”尹红妆在一旁已经想到了自己莽撞的上一次了。
若是没有尹红妆的那一次的话,倒还有些可能。就是因为尹红妆曾经闯过北寒府,同样的事若是再来一次,难保北寒府会采取什么措施。
而且元逸这个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我看这件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如果元劲先当年真的拿了毒叶的话,也未必能真的留到现在吧?咱们的目标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而是整个北寒府才对。”傅清欢的头脑极度清晰。
“你说的没错,借着这个机会,夺回我想要回来的六只蛊!”每每有北寒府三个字,尹红妆就按耐不住性子的想要夺回一切。
“但...我还是有几句话想说。”傅清欢平静的看着百里长啸。
“你说便是。”
“这件事,我还是希望啸哥不要单独行动为好。只要是在我三十岁之前找到解药,就来得及。我真的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为了我而只身犯险,明白吗?”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要麻烦我了,是吗?”百里长啸觉得,傅清欢此举就是在和自己生分。
“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一条命,而搭上药王谷的全部。包括你在内.........”
“可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的事情。”百里长啸说的很坚定。
傅清欢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倒也不像在尹红妆的面前说太多反驳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