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县的地下有一蛇窟,蛇窟里藏着一条大蛇。
这条大蛇剧毒无比,所产生之毒,可以压制平县人的心症。
其实就是和傅清欢以毒压毒的方法是一样的。不过这条毒蛇需要人来滋养。
这也就是平县的人为什么这么少的原因。剩下的,都是有心症的人。而没有心症的外来人都被算计得填了毒蛇了。
这名妇人,就是打了这个主意想要将两人送去喂蛇。
不过他们两人既然是有备而来,就不会轻易的掉入到陷阱中去。
经过明里暗里的核实才知道,当初这种心症的毒源多年前的一朵毒花。
经过打听才得知,傅清欢的母亲当年为了这朵毒花用人来做实验,不曾想自己也遭了报应,被染上了毒。
解此毒,只能用毒花的根叶。
根叶又在何方?
听完了这些话后,傅清欢一点都不相信。她母亲性格纯良,又怎么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傅清欢绝对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不是傅清欢自己为母亲开脱,而是母亲根本就不是这样一个人。
人命和毒术,她怎会选择后者。
百里长啸安慰她,虽然事情的真相有些意料之外,但是好在弄清楚了事情的方向。
他们回去之后,只好翻看药王谷中的记录,是一定能进一步发觉来龙去脉的。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平县的地处位置尴尬,在大凉国和南历国的边界位置。
大凉兵马来袭。整个平县都招架不住。
该巧不巧,在兵荒马乱之中,傅清欢还是遇见了战如尘.........
要不是他带兵来得及时,平县这块地界早就已经被大凉兵马踏平了。大凉也没想到会有兵马支援,一直以为南历皇帝并不管这件事呢。
安稳下来了之后,三人来到了个安宁的客栈里,各坐一边,默默不语。
这对于战如尘来说,是气愤的,也是残酷的。
他去西北,她随后跟着百里长啸也去了西北,而且要不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赶来及时的话,战如尘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说说吧,你们两个是来这里游历不成?”
“不是。”
“那是什么?”
“是......”傅清欢没法跟战如尘说出口,因为这件事她至始至终就没想要告诉他......
百里长啸都想要替她说出口了,却被傅清欢拦下了。这些......战如尘都看在了眼中,不是滋味......
“看来,你是真不想说些什么了,既然事已至此,那我还逼你做什么。你和百里长啸原路返回吧,我在边关还有些事情。道不同......不相为谋。”
战如尘现在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索性让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也能让自己静心。
“可是,可是......”
“走!”
没有亲身体会,是无法理解战如尘此时的复杂心情的。
在那之后,傅清欢和百里长啸两个人回了京城,可战如尘在边关足足守了三个多月。皇上早就在一个月前召回了秦王,却没能召回战如尘。
大凉国和南历国之间的纠葛总要有个了解,这样下去的话早晚都会开战的。以大凉的兵力和南历开战的话,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能用女人解决的事情,自然不想费一兵一卒。
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据说,大凉皇帝这次为了和平,将自己的公主都舍出来了。
可大凉公主身份尊贵,朝中根本就没有合适联姻的对象。
嫁给太子做正妃,不可。未来的皇后绝对不能是个外族女子,可当侧妃的话,又有些不太合适。
堂堂大凉公主,怎么能是侧妃?
一来二去,这件事竟然有意落在战如尘的身上。
傅清欢也知道这个传言,见他回来了没敢多问。
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冷漠,不会多说一句话。傅清欢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便想要想办法接近他。
战如尘的脸色真的很冷很冷,每一次都让傅清欢没有勇气接近。
傅清欢自己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岌岌可危的。战如尘若真娶了那大凉公主,自己就只能让位了。
问题是傅清欢不知道战如尘的意思。
这日,她走进他的书房,二人四目相对,一语不发。
战如尘看着她,问:“怎么了?有事吗?”
“我想跟你谈谈,之前是因为你刚回来,我怕你烦心,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应该有个结果。”傅清欢冷静的对战如尘说着。
战如尘不以为然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言只是盯着她,并问:“所以呢?你是有什么事?说吧。”
战如尘的这个状态,根本就没想要给傅清欢一个机会。
傅清欢知道自己的过失,理应先开口的。
“这些天,我也想过了。有些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也是我欠考虑,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你希望我原谅你是吗?”
“如果你不原谅也没事儿,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大可以晚上再说,我现在没空。”
“你根本就不是没空,而是不想理我而已,我知道的。”傅清欢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娶公主的事儿......都传开了,你怎么想的?”
傅清欢的一席话让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战如尘越发的难以控制心中的怒火,他反问:“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她......应该不会做个侧妃的吧?如果你真的厌恶我的话,直接休了我吧,免得你们都为难。对外就说是我自己要求的,和你们都无关。”
“所以呢?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是吗?”战如尘站起了身子,眼中包含着一种失望,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进。
“我现在真的看不懂,对于你傅清欢来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得上你的夫君。或许我不管如何做,都没法捂热你的心,有或许,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身上,我说的对吗?”
“不是的,我没有!”
“你若没有,就不会背着我和百里长啸去平县那种地方了。如果我去的不及时,你就会被那些人打死。有的时候我真的挺看不懂你的,你明明知道我去了那边,你一句话都未曾告诉我,和百里长啸两个人出发去了平县。倘若不是兵马来袭,我估计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去过那里吧?”
“而且我只是至始至终都不理解,到底能有什么事。让你一句话都不跟我提起,百里长啸就那么好吗?他到底哪里好!”
“不是他哪里好,而是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和他无关,就算是没有百里长啸,我也会去的。”
傅清欢口中的苦衷二字,对于战如尘来说甚是荒唐。
“就连到了现在,休不休你,好像也都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对吗?”战如尘很无奈的看着傅清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能真心对待自己。
“说了这么多。感觉还是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傅清欢不想让他难过,更不想告诉他所有的事情。
傅清欢坦坦荡荡的转身离开了,战如尘一语不发的坐在那边,鬼知道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傅清欢是应该自己去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还是应该自己出去散散心呢?傅清欢自己也不知道。
傅家都已经炸开了锅了,唯独只有傅清欢一个人淡定的很。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没有这个公主,自己与他也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了.........
与其让所有的人为自己担心难过,倒不如出去放松一下。
见家人,没脸见,见朋友,也没有......
那就只能是在小酒馆儿闷着气儿呢。
一杯接一杯的喝,一天接一天的喝,最近一段日子里,傅清欢每天都是小脸儿喝得红扑扑的然后赶回来。
都说一醉解千愁,可傅清欢怎么觉得,自己越喝越难受,越喝越痛苦呢?
她现在和战如尘貌合神离,等过一段日子就成了形同陌路。
只要圣上让他娶公主,傅清欢就必须让位。
可傅清欢也不甘心呢,她的心一直都在为战如尘而跳动,甚至隐瞒自己病,本意就是不想要让他为自己操心。
如今成了这样,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寒了心不说,还要娶了别的女人,休了自己傅清欢怎会甘心?
傅清欢整日喝的醉醺醺的,每日都在想着自己休书长成什么样......明明还想跟他说说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战如尘曾经也管过她,让她不要喝的这样嘴醉。可是后来她变本加厉,战如尘也就不管了,任由她自生自灭
尹红妆娓娓道来:“这瓶子里面是剩下的药。我都交给你了。你是打算继续吃,还是扔掉全看你自己的选择吧。反正我觉得你既然知道了,就更不应该摧毁他的一片心意了。”
傅清欢慢慢的拿起了瓶子,看了半天痴痴的说:“这哪里是心意啊,是还不清的债。”
在傅清欢的追问之下,尹红妆还是没有告诉傅清欢百里长啸的下落。
或许......在合适的事后,她会说的吧......
她明明觉得自己不欠百里长啸什么,可就在冥冥之中她欠得越来越多。
百里长啸用命去争取来的药,拿在傅清欢的手中倍感沉重。
三日后。
初夏的花灯节要到了,宫里宫外都忙着过节呢。
花灯节又称团圆节,每每这个时候,人们点燃花灯放置空中,祝祷祈福,意在团团圆圆,国茂昌盛,天下平安。
皇上战翼向来很重视这种节日,花灯节前夕,宫门大开,朝廷命妇,官家小姐都会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是娇俏艳丽,皇后心情甚好,便带着进宫请安的官家小姐们去赏花。
说是赏花,实则是赏人。
太子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是选妃的年纪了。皇后一直都在给自己的儿子物色一个才貌双全,家世显赫的太子妃。
不知是谁散播的谣言,说傅银霜已经是内定的太子妃。如此强劲的对手,官家小姐们的太子妃之梦都尽数破碎。
只是旁的人不知道的是,太子对此并未表态,也没有做最终的选择。
娶不娶傅银霜,意味代表着太子还愿不愿意接受太傅傅决奇的赤诚忠心,和傅银霜本人没什么关系。
至于傅银霜的身世,根本无人再提起,也没受什么影响。
不过看皇后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喜欢傅银霜。反而对之前有所误会刁难的傅清欢很是喜欢。
傅清欢无论是哪些方面,依旧处处压制着傅银霜,让傅银霜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出彩之处。
官家小姐们在花园里折了些鲜花,插成漂亮的花束送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着这些个出色淑丽的姑娘们,笑得合不拢嘴。
傅银霜没有特别的关照,根本没办法从这群人里脱颖而出。更何况还有个同出于傅家的绊脚石在,她还争什么?
傅银霜的坏心思一转,倒是有了个好主意。
要问这宫中,谁最恨傅清欢,那不就当属太后是也了么?
想起这里,傅银霜渐渐躲至后面,顺了一束插得精致的花束,偷偷的溜去了慈康殿。
傅银霜鬼鬼祟祟的,到了慈康殿也不知该怎么进去才算得体,结果被慈康殿的大宫女给逮住了,得以通传。
“太后,外面有个姑娘,奴才仔细一看是太傅大人家的小姐,捧着花束,好像是要来拜见太后。”
太后垂垂老矣的偏躺在床上,问:“谁还会来看哀家?简直是笑话。”
“是真的。”
“让她进来吧。”
自打战天凌出了事,太后的处境如今算是跌到了谷底,不仅仅只是身子垮了,而是周遭的一切全都没了逆转的希望。
能够号令三军的帝令在手中捏着,却没有机会再见战天凌一面。整个慈康殿看似安然,实际已经被皇上严防死守,根本就没有机会将帝令送出去。
傅银霜的脚步轻缓,拘谨的走到太后的床榻前:“臣女傅银霜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这是臣女刚在御花园摘的茉莉,插成了花束,此花清新淡雅,香气更有安神之用,特送来太后娘娘处,供太后娘娘观赏。”
太后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们都应该在皇后身边,为什么你大老远的来巴结哀家?”
“太后娘娘是万花之首,永盛不衰。臣女来向您请安本就是理所应当的,礼节之内,何来巴结一说?”
太后爱听这话,但还是下了逐客令:“起来吧,把花放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这是傅决奇的女儿,早晚都是太子的人。太后觉得没什么可以跟她说的。
“臣女斗胆,还有话想跟太后娘娘说。”
“你一个小姑娘,还能和哀家说些什么呢?”
傅银霜鼓足了勇气,大胆的说着:“回太后娘娘,臣女是姑娘家,但臣女也是傅家的姑娘。有些话是真的想要跟太后娘娘讲,不然心绪难安。”
太后目色微沉,语气严厉:“你说!”
“太后娘娘,那我便直说了。前一阵子显王殿下莫名的失势,娘娘觉得这里面真的没有内情吗?为何显王殿下会如此冒险的做这些事。”
太后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和祁北两人之间的计划。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难道是想要重复一遍惹得哀家心烦不成?”
“傅清欢就是那个害了显王祸患,是她从皇上的马上摔了下来,才有了后续的事情。您觉得傅清欢无辜吗?”
傅银霜无意间的一次指点,倒让太后起了疑心。
她是怀疑过有人趁机嫁祸显王弑君,可从未怀疑过这个人是骑在马背上的傅清欢。
太后听得此话,忧心沉思了起来。
傅清欢微微抬眼,目光落在那块令牌之上,迟迟不肯开口。
真的帝令傅清欢见过,并不是这一块。这老家伙是在用假的帝令来试探自己。
傅清欢转手来了个将计就计,惶恐低语:“臣女办不到。”
“什么?你敢忤逆哀家。”
“太后娘娘,恕臣女无能。就算是有登天的本事,也没法将这块帝令送出去。太后您自己也知道为何王爷出事后,反而对您的寝殿严加看管,跑出去个宫女都会有人跟着。事起起之因就是因为这块令牌。太后娘娘手眼通天都破不了这迷局,臣女如何大的本事能将这帝令送出去?”
傅清欢斗胆说:“太后凤体欠安,已有多时。这是宫中人尽皆知之时,若太后您能身入弥留之际,当着众人的面执意要见天凌哥哥的话,我想皇上应该不会给自己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吧?”
“你想让哀家以死来换取和天凌的最后一面?”
“当然不是,太后您的弥留,只需要骗过宫中太医,也就能骗过所有人。臣女这有一独门秘药,名为休心丹。每日服下之后,身体的从上到下如昏睡一般,弱而不毁。让人会误以为渐入弥留的状态,实际是身体的休整,药效一过,便是一切重启,还如往常一样。这是百里氏的独门秘药,之前都用于闭关修炼所制。以太医的医术,是绝对不能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