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出现了第二个受害者。
而林法因明白:更加不利的是,老特使居然公报私仇,毫无来由地污蔑他。
只因为他进入宴会厅的时候,老管家碰巧吊死在他的面前。
面对老特使的质疑,林法因只是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老特使“哼”了一声,“老夫乃是唐泰恩少爷的教父,是我为他施洗,并且教会他读书写字!”
“哦。”
怪不得,大好男儿唐泰恩跟你学来了一堆目中无人的臭习惯。
“林法因,回答我,你为什么杀害了老管家?难道是为了驱魔吗?”
老特使步步进逼,他压根就是要把他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林法因摇头说:“此事跟我无关。”
他回头看向门口的侍从,希望他们出来作证,自己也不过才刚刚到,根本没有可能作案。
然而他们到底只是下人,不敢出来担责。
只听老特使大声说:“或许跟你无关,但可能是魔鬼操纵了你的意志……”
他转身对周遭的贵族们说:
“诸位,沃伦院长近日来行事诡异,滥用教会的宝镜,篡改修女的服饰,种种一切,你们可以在沐风城驱魔学院的公告板上看到。”
老特使此话一出,场上唏嘘不止,仿佛林法因已经变成了全民公敌,多芒焦急地帮助院长解释,可是都毫无作用。
果然,中世纪的宫廷创造一群老妖精,凶手没有抓到,就开始无端怀疑。
城堡的卫队长阴沉着脸,提剑走向林法因。
“请跟我们走一趟。”
在这关键的时刻,林法因的面前忽然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轻轻一挥手,将披在身上的披风甩开,亮出腰间象征贝格福特家少主的深林战舞剑。
“林法因·沃伦是我唐泰恩·贝格福特的客人!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你们不许动他!”
林法因不敢相信,小少爷竟会有如此的气魄,在这样的时刻,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而且唐泰恩戴着白银面具的样子,还真有点假面骑士的风范……
见到少爷出面,门口的侍卫们也终于鼓起勇气出来作证:
“沃伦院长才刚刚到宴会厅,不可能是他杀的人。”
就连餐桌上大吃大喝的传令官都站了起来,为林法因说话:
“院长是个好人,他帮助我赶走了邪祟,他不会杀人的。”
卫队长看看少爷,又看看身后的贵族,再瞧瞧苦瓜脸特使,有苦说不出。
在经历一阵骚动后,凡纳伯爵终于出面,他只是轻拍了一下卫队长的肩膀,简单地命令道:
“先检查受害者。”
“遵命。”
老特使见诬陷不成功,脸色变得比茄子颜色深。
卫队长唤来鸟嘴医生,他站在尸体下检查了老半天,回头对伯爵说:
“老管家可能是自杀的。我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排除中毒的可能。”
卫队长摸摸下巴:“有没有可能是林法因勒死老管家以后,挂上去的?”
林法因立刻白了他一眼,到现在还要怀疑我。
“我恐怕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刚进门就能把人吊在房梁上。”
“有道理。”
可是这时候,老特使却冷笑一声,说:“驱魔师都是学过基础魔法的,操纵他人自杀轻而易举。”
“哎哎哎,我说,我要是会这么厉害的法术,我还会呆在这个小破院里吗?”林法因无辜地摊摊手,“倒是您,前辈,您道行高深,还是圣木之心的荣誉教授,想必比我厉害得多……”
“你!你居然反咬老夫!”
“我可没这么说喔。”
不过,老特使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会不会真的有凶手使用了黑巫术,令老管家主动自缢?
林法因环视着四周,启用驱魔感官,努力寻找着可疑的现象。
“院长……”
这个时候,金发小子商博良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院长,你终于来了,刚才一片漆黑,我真的好紧张。”
“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林法因问道。
“我不清楚,我本来在追一只黑猫,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刮了一阵风,宴会厅里的吊灯都熄灭了。”
“黑猫?团子?”
“您怎么知道叫团子?”商博良微微一愣。
“这名字是我起的。”
“噢噢,然后演奏就开始了。当时我记得听到有女人在唱歌,所有人都在流泪,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唱歌?我记得宫廷乐队里没有歌手。”
一旁的卫队长也还算尽职尽责,他大声询问有没有人在这之前接触过老管家。
他不想在伯爵面前失了面子,就领着侍卫,气势汹汹地挨个盘问。
“你们之前有谁接触过老管家?”
面对卫队长无礼的态度,一些贵族们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只是死了一个下人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吼?”
“对,你现在不保护我们,却装腔作势,什么意思?”
卫队长很快被一群愤怒的贵族指着鼻子,“啊这……各位老爷们,不是这个意思……”
“对,死了一个下人而已!”凡纳伯爵突然间提高了音量,吓得周围的贵族们都收住了声,“这个下人,从我出生到现在,服侍了我家几十年……”
林法因看到凡纳伯爵黯然地站在老管家的尸体下,长叹了一口气。
对于他来说,老管家大概就像亲人一样吧。
“我不会无端怀疑你们任何人。”凡纳伯爵说,“可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尊重他,至少是以一个尊重逝去者的态度。”
面对凡纳的话,大家都不由得心虚,默不作声,就像一群被老师教训的孩子,无论是不是认同他的话,至少在场的贵族没有人比伯爵的头衔更高。
老特使借机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吟诵着《圣典》中关于哀悼亡者的篇章,呼吁所有人一同为死者祈祷。
“这是不幸的一天,无论是艾维尔夫人,还是老管家。或许,我们应该尽快完成安魂曲的仪式。”老特使展开双臂,就像白神本尊一般说道。
凡纳伯爵默默拿起了手中的竖笛。
林法因的眼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那枝笛子,不正是三楼房间里的骨笛吗?
这个时候,犹如暗影的人们在老特使的带领下开始诵念悼词。
然而,有一个肥胖的老女佣却从这群死尸中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流下恐惧的眼泪,面容因为害怕而扭曲着。
她战战巍巍地指着宴会厅中间的棺材说:
“这一定是诅咒……老管家说他听到艾维尔夫人在歌唱《忏悔词》,该轮到自己遭报应了……这一定是诅咒啊,大少爷的怨灵回来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