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开始收拾
祝欢与雅若的事就这么淡了下去,庆丰帝一句话,他已经派人前往突厥,将白音失踪,雅若出事之事告知突厥汗王,一切需等突厥那儿回信之后才可再做打算。众人听闻后,都不敢再多说其他,就连孟获为首的突厥使团,也只能关上门安静等待。
顾知晥曾经尝试从穆皇后那儿打听,但穆皇后也不是很清楚究竟庆丰帝的意思是什么,他只是告诉自己的妻子,让她不用担心,也不用想太多,还是依旧过她从前的小日子便好,一切都有他。
但如今的穆皇后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更何况祝欢与雅若之事自己也曾有份参与,但顾知晥交代过暂时不能将此时让庆丰帝知道,以免庆丰帝责怪,穆皇后只好替女儿瞒下这个消息。
顾知晥又想问问宋昭,顾知行如今如何打算的?派出去的人跟上白音没有?孟获等人为何要杀雅若?
但来喜去寻宋昭留下宫里人后却带回来另外一个消息,宋昭近段时间都无法入宫了。
等顾知晥得知消息的时候,宋昭怕是早已经在国子监呆了半日了,顾知晥也别无他法,更不敢直接去问顾知行,深怕他因为担心自己的安慰,而下令让所有人将她看关起来,不能再碰前朝之事,那可就糟糕了,所以顾知晥虽然有些着急,但也只能等待一个月后宋昭出来,她相信宋昭不会再没有安排的情况下就离开,他一定是部署好了一切才敢放心参加武举。
至于武举……前世里没有宋昭参加武举一说,顾知晥自然也不能未卜先知,知道宋昭到底能不能一举夺冠,只能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毕竟宋昭若是没成功,那他的身份就会变得非常尴尬,既会失去继承荫封的机会,也会沦为其他世家子弟的笑柄。就算三年后能够卷土重来又如何?人能有几个三年?何况三年……看似短短,但谁又能知道在这三年间会有多少变故产生?
皇甫氏是在庆历十五年的时候起兵的,距离现在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但顾知晥也不会因为这样而觉得可以从长计议,她要抓住每一分每一刻的时间,这样才有机会重挫皇甫氏,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保住顾氏皇朝。
所以宋昭在这一次武举能否夺得状元就十分重要,若他直接有了官身,入朝为官,更可以作为武将的身份直接封到五品将军,而且是名正言顺的将军,不再是上一世里临危受命的‘玉面杀将’。只要他成了将军,就有机会去到西山大营,帮助顾知行掌握西山大营的军队,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由他亲自操练,为的就是将那一盘散沙重新组合起来,成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用来抵抗皇甫邵的阴谋。
想到这里,顾知晥还是让春蝉点了几句话给晏真,让他在太医院的时候多帮忙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收到消息,这一次武举的主考官是哪一位。自己则是让来喜多注意鸿胪寺行宫那里的动静,毕竟孟获等人会出手杀了雅若一定是得到了白音或者谁的授意。然而白音如今躲藏在外,这必定是他已经与宫里的某人有了联系,这才能够将此安排传递进来———谁与鸿胪寺来往过密,便最有嫌疑是那个替白音传递消息之人。
但顾知晥心中,却早已有了怀疑的对象。
琦妃的儿子,三皇子顾千洲。
前世的他与顾佩清两人可是皇室里独一份最快倒戈的,一个是被皇甫邵纳入了后宫,一个则是如同今世一样,追随了皇甫泽,由高贵的皇子之身,沦为像狗一样的奴才,跟在皇甫泽身边,为的就是舍不得那一点荣华富贵。
而如今的顾佩清,在她的干涉下,已经废了,她是再无机会往上爬了,现在的她,就算皇甫氏逆反成功,他们也一定看不上这样的顾佩清,现在皇室里,还剩下一个顾千洲。
在此之前,顾千洲就与白音走的非常近,虽然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顾千洲已经沦为了皇甫氏的走狗?
顾知晥又摇摇头,现在的皇甫氏怕是还没有这个胆子敢将野心彻底暴露,相信以皇甫邵的性格,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同样身为顾氏子弟的顾千洲的。而且此时东顾面上看起来一片平和,任谁也想不到内里如此不堪一击,就连当年的自己,都以为这个皇朝可以庇佑她一生一世。以顾千洲的为人,他也绝对舍不得身为皇子带来的泼天富贵,那么如果是顾千洲替白音或者皇甫邵传递消息,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太蠢了!蠢到被人利用,用来传递消息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不能放纵他继续发展下去,要如同顾佩清一样,在他还不成气候的时候,就要折断他的手臂。
但自己该怎么做呢?
顾知晥皱起眉头,脑中却不自觉想到,若是宋昭在,或许可以想到法子?
这个念头一出,就连她自己也愣住了,为何会想到宋昭?
难不成没有了宋昭,自己就想不出办法来了吗?
顾知晥赶紧甩开这个可怕的念头,但始终无法再集中精神,最终只能讪讪作罢,起身唤春蝉往椒房殿去。
自己才刚走到椒房殿门口,就听见有抽气声从里面传来,不用想,肯定又是祝贵妃所为。
自打祝欢死后,就连祝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的侍妾有了身孕的缘故,还是因为庆丰帝的命令,对于祝欢的死也不再计较,更是不理会皇甫邵私下的命令,每日也就是按时上朝,下了朝便回家到美人怀里潇洒,过得也算神仙日子。唯有金氏与宫里的祝贵妃,还在为祝欢的死耿耿于怀,祝贵妃更是三天两头就到椒房殿里哭一哭,像是希望穆皇后可以替她做主一样。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祝贵妃的用意狠毒,她心里怨穆皇后将祝欢关押起来,所以才会导致祝欢在慎刑司被人毒杀,可笑的是慎刑司里的嬷嬷宫女,在她协理六宫的时候,全都换成了她的人,可为何从喜儿出事以来,慎刑司里的消息她是一点也收不到?
祝贵妃对穆皇后的怀疑越来越深,可是以她对穆皇后十多年的了解,她并没有如此深的心计,可为什么从慎刑司开始,到六宫各处,她以前留下的人,渐渐的似乎都没有了消息?甚至于她深埋在椒房殿里的内应,也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
祝贵妃心里一边是对祝欢的可惜,一边也是想借由这个机会,多往椒房殿跑,看看这当中究竟有什么情况。
祝贵妃的哭功十分了解,她可以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不损害她精致的妆容,就连头发丝儿都没有乱一根。顾知晥一脚踏入大门口,就看见祝贵妃半跪着,裙摆虽然掩盖了,但隐约还能瞧见她脚下的蒲团,身旁又有宫女在替她挡风,看来准备倒是很奇怪。
祝贵妃的声音非常好看,即便是哭声,也能哭出鹂音的感觉,顾知晥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戏演的十足,想让宫里的众人对穆皇后的印象变差,演出一个活脱脱苦情姑母的形象,来衬托穆皇后的冷血无情。
看来祝欢的死没有给她这位姑母带来太大的震撼,让她照旧以为自己依然是高高在上,六宫之权在握的贵妃娘娘。
侄女都死了,倒也不差再收拾一个姑母了。
顾知晥理了理一路走来被风吹乱的鬓发,对跪在一旁的祝贵妃视而不见的直直往前走。
祝贵妃拧着眉,若是平日里,她一定不会受她的挑衅,但经过祝欢的事,她再见顾知晥一副高傲的模样,心里就不舒服,开口喊住她:“玉真公主瞧见本宫,也不打一声招呼吗?”
顾知晥停下了脚步,微风将她垂在脑后的秀发悄悄吹起,她转过身,逆着光对着祝贵妃,神情淡漠的仿佛不像是祝贵妃所认识的玉真公主。
“贵妃娘娘莫忘了,就算身在皇家,你也只是一个妾,而本宫,乃是中宫所出的嫡公主,何时轮得到你教本宫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