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耗子才哆哆嗦嗦地问:“你现在,肚子饿不饿?”
“我好多年不吃东西了。”糟老头说话的时候,依旧波澜不惊,音调毫无起伏。
“那,那后来,后来这间牢房里面,还关进来人了吗?”耗子被吓得不轻。
连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了。
“有,有很多,进来没两天,就被拉出去弄死了。”糟老头淡淡地回道。
“你、你一直关在这、这里面,你,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耗子已经开始有些不太相信,这老头说的话了。
他娘的,太能扯了!
这家伙活的岁月,连地府的历史,都没他长?
把吃人当喝水一样寻常。
而且,他还能说的如此淡然?
耗子暗想:他肯定是在吹牛皮。
用以吓唬孟浪和自己,好满足他内心里的某种畸形享受。
“我就是知道。”老头的回答,让人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孟浪越看越觉得奇怪。
系统没有提升此人的来历,更没有评估他的修为。
而且,那根藤条看起来虽然很粗。
但上面,并没有谁布下了禁制。
如果这糟老头子,真的是一个狠角色的话。
区区藤条,又岂能困住他?
孟浪开口道:“老头,你是不是没有法力,地牢里面的狱卒们,也就懒得理你?”
糟老头偏着头。
反问孟浪一句:“啥是法力?”
“法力就是...你它娘的,这是在玩我们吧?”
耗子有点生气了:“能被关在这里面的人,就没一个省心的家伙,岂会不知道什么是法力?”
“我就是不知道,什么叫法力啊!”
糟老头振振有词:“因为我一生下来,就被藤条捆在这里。后来,遇到地龙狠狠地翻了一个身,河水断流,山川崩塌,大地开裂之后,我才陷进地下。”
孟浪沉吟道:“听你的意思是,在你陷入地底之后,后来,地府才在这里,建了这座地牢?”
“嘿嘿嘿,还是你更聪明。”
糟老头幽幽道:“可不是咋地,害得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太阳了。”
绝对是遇到疯子了!
孟浪和耗子二人,很肯定地下了结论。
既然是疯子,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孟浪和耗子便不再开口。
和疯子虾扯淡?
费劲。
一静下来,孟浪和耗子心里,不禁又替泰佳娃的性命担忧起来……
~~~~
此时。
大狱中,响起阵阵脚步声。
“哐当”一下,牢门被打开。
一名狱卒开口厉喝道:“人犯孟浪,起来!现在带你去大堂受审!”
说完,两个狱卒扑上来,就将铁链套在孟浪的脖子上。
“几位、几位差人老爷,我们所犯何罪?为何只带我大哥过堂?”耗子赶忙上前拽住狱卒
“去你娘的!老子难不成,还负责给你解疑答惑?”
狱卒一脚踹翻耗子:“滚一边去!你也想过堂,尝尝十八般刑具的滋味儿?”
孟浪开口,制止住作势欲扑的耗子:“耗子你就别过来了,咱又没罪,去了大堂上,自然能够说清楚。”
糟老头不合时宜的开口道:“去了,就回不来的。”
“你闭嘴!”所有人齐齐喝道。
孟浪戴着沉重的铁索,被狱卒们押解着,去往大堂。
来到二堂。
只见两班衙役并列两旁,中间一张大案桌高高在上。
案桌后面,坐着酆都鬼城的府尹阳球。
只见他一脸的淡然,没有一丝的情感,从他脸上流露出来。
案桌左方,摆着一张太师椅。
地府鸿胪寺,四品郎中李章李老爷,翘着一个二郎腿。
只见他手里端着一盏茶,却并不喝。
正神情诡秘地,坐在那里划拉着茶杯盖子。
案桌右边。
椅子上赫然蹲着两位匈奴使者,正如饿狼一般,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威武!威武!威武!”
三声净堂吼。
一顿大杖敲击青砖的“咚咚咚”声音,震的大堂青砖直颤。
“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如实招来!要不然,大刑伺候!”阳府尹身边的师爷,开口喝道。
招,招你妹哦!
说的好像招了,就不会挨打一样。
孟浪回道:“启禀府尹大人,下官孟浪,乃伏魄司七品主案。下官受命陪护匈奴使者,四下参访,不知下官究竟有何罪?”
孟浪,原本是站着答话。
此时,一根粗大的堂棍打来!
一记横扫,狠狠地敲在孟浪腿弯关节处!
孟浪猝不及防之下。
‘噗通’一声,踉跄而倒,一下子就跪在坚硬的青砖之上。
随即。
两根手臂粗的堂棍,交叉着压住孟浪的小腿,逼得孟浪再也站不起身来。
“哦,竟然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看来,这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东西!给我先打三十大棍,再来论罪。”
府尹阳球。
从案桌上的令箭匣子里,抽出一根写着‘三十’的令牌,轻飘飘的抛在孟浪面前。
“大人!大人且听下官一言,下官确实不知,所犯何罪啊!”孟浪赶紧辩解。
“孟主案,汝可知晓,大帝府是如何审案否?”鸿胪寺郎中李章,笑眯眯地开口了。
孟浪轻轻叹口气,开口道:“下官...略有耳闻,倒是知道一些。”
“哦,那说来听听罢!”
李章刮了刮茶杯边沿儿,吹了一口茶沫,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慢吞吞地对孟浪说道。
听到那厮提起这茬,孟浪心知要糟!
但孟浪也只能开口说道:“酆都县衙、大帝府衙审案的流程相同,一般都是:证据确凿者,先签字,然后画押,最后再打一顿。
若是遇到证据不足者,那就先打的他九死一生之后,然后再签字,补上画押。”
“那……你还心存侥幸做什么?”
李章拉长了音调,嗤笑道:“总归是躲不过一死的,无非换个顺序而已,你还是认命罢。”
“可是诸位大人!您们知道下官,顶大是‘看护不力’,属于失职啊,怎能如此草菅人命,判葫芦案?”
孟浪隐约感到。
李章这孙子,不是来帮自己开脱罪名,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哈哈哈...你伏魄司平日里,也有些苦劳,看在钟判官的面子上,本官今日,便教你死个明白罢!”
李章将手里的茶杯,递给身后的杂役。
随后站起身来。
抖了抖官袍下摆,迈着不疾不徐的方步,缓缓走到孟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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