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
也就是自己在牢狱之中,请他吃了无数只烧鸡,喝了无数碗粥那人。
孟浪还给他取了个新名字:石小开!
“小开?”
孟浪拧身。
盯着那头牛犊道:“你不是大闹酆都城,最后不知所踪吗?”
牛犊开口道:“是啊,那城里待久了,也没啥意思。后来,俺听说好人哥哥你也离开了城里,俺就来找你...”
“嘭!”
人皮人手中的巨锤砸下。
巨大的铁锤砸在牛犊的头颅上,发出一声闷响!
“嘶——你个狗东西,就不能敲轻点!?”
化身成牛犊的石小开怒骂道:“别人都骂我傻蛋,你它娘的再敲,我岂不是会变得更傻?”
刚才。
孟浪和石小开说话之时,那人皮人,已经将手中铁锤高高举起。
孟浪原本想出手。
但转念一想:石小开乃是大神之子,牢狱里面那么厚的石头顶子,他都能一头撞开。
还会怕区区一柄铁锤?
这半成村,虽说古怪异常。
但偌大的酆都城,千万住户,十万鬼兵,那么多修为高深的鬼仙们,都拿他无可奈何。
区区一个半成村,凭什么能够让石小开遇险?
哪怕石小开真的有危险,甚至被杀,嘿嘿...
那可就热闹大发啰!
那位神秘的大神,眼见自己的儿子被杀,信不信他能把整个地府给掀了!
因此。
眼见铁锤落下,孟浪却收回了自己手,负手而立,静观其变。
“呸呸!”
人皮人放下铁锤,朝着自己掌心呸了两口。
它其实,并没有唾沫。
朝着掌心吐唾沫,更多的是出于它生前的一种职业习惯。
“娘的,这牛犊邪性。”
人皮人对一旁的助手道:“老子敲的可不轻,怎地敲不死他?”
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孟浪忍着笑,继续站在那里看戏。
自己都是人皮充气而成,却说牛犊邪性。
而且,这人皮人说一句话,身体就会干瘪下去一点。
话说多了,他的身体,就像半瘪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下去了许多。
还得靠身旁的稻草人,替他吹气,才能保持先前那种鼓胀的模样。
“还来?”
眼见铁锤又高高举起,石小开瞪大了眼睛,怒喝道:“你它娘的,当打铁,还是砸石头呢?”
“嘭!”
这一次,铁锤比上一次还敲的狠!
那铁锤与头盖骨激烈碰撞,所发出来的巨大闷响,连孟浪都听的一阵阵骨头酥软。
“哎呦!嘶——”
石小开嘴里带着哭腔,冲着孟浪哭喊道:“好人哥哥救我啊,俺不想被敲成傻蛋!”
孟浪笑道:“你不是神通广大吗,那几根藤条,又岂能困住你?”
孟浪已经通过系统,查询出来了,捆住石小开那几根藤条,都是普普通通的凡物。
根本就捆不住石小开!
“我,我不敢挣脱藤条啊。”
石小开哭诉道:“俺,俺小时候,那个男人对俺说过,只要俺敢挣脱藤条,他就会打死我!我,我怕呀。”
“嘭!”
石小开说话之时,人皮人又是一记重锤狠狠砸落!
“好人哥哥,快快救我!再砸下去,小开真就变傻子啦。”
孟浪叹口气。
这身上的枷锁好去,心理上的禁锢难除啊!
对付这些稻草人、人皮人、纸人,其实并不需要多大的神通。
以前三江龙宫水军前来,是被可以无限复制的打更人,给吓破了胆!
敌人越杀越多,越战越勇。
任谁,也会有精神崩溃的时候!
更何况,这半成村里,肯定还有厉喝角色,你叫长俪公主如何不惧?
“嗖嗖嗖——”
孟浪勾起地上的石子,将石子化作暗器,密密麻麻的射向院子里的众人。
石子对付人皮人有效,没躲过去的人皮人,一击一个窟窿,顿时就泄了气。
但石子对付那些稻草人、纸人就没什么作用了。
只听见一阵阵‘噗噗噗’的轻响,纸片人身上被击穿出一个个窟窿,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反击!
这些家伙们,抄起菜刀、擀面杖、锅铲、火钳,齐齐向孟浪冲了过来!
来的好!
孟浪冷笑一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见孟浪的手臂突然伸长。
一把扯过滚烫的油锅,猛地朝着冲过来的稻草人、纸片人们一泼!
一根红通通的木柴打着旋划过天际,落入中人群中。
“轰”的一声。
烈焰升腾,浓烟滚滚。
数十位稻草人、纸片人顿时陷入火海之中,顷刻之间化作飞灰。
孟浪取出‘湘竹风哨’,对着烈焰轻轻一吹...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那滚滚烈焰,顿时化作滔天大火,瞬间就吞噬了整个院落!
“怎么样?”
孟浪扭头看着石小开:“这把火,烧的漂亮吗?”
“好耶好耶!”
石小开孩童心性,乐的直拍巴掌:“烧,烧它个精光!敢捉我?嘿嘿,俺很生气!”
孟浪疑惑的望着石小开。
问道:“你身上的修为不低,怎会被区区人皮人、稻草人捉住?”
“嘿嘿嘿...”
石小开难堪的挠挠头。
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走到村子外的一棵树下,心想歇息一会儿。等天黑了再进村。我万万没想到啊,那棵树居然自己会动!于是我就树上的藤条,给缠住了。”
听到此处,孟浪心里已经了然:
这时小开天生神力,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被藤条束住腰!
小开的腰一旦被树枝藤条缠住,他心底就会生出深深地恐惧,一身法力,也就无从施展。
这一切,自于他幼时的恐怖记忆。
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已经给小开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此时。
火光大作。
原本在隔壁院子里吃席的数百村民们,此时都惊恐万分!
前后奔忙着,想要前来救火。
“失火啦,赶紧救火啊!”
“快快快,去打水来呀!”
“麻纸叔,你家里还有没有水?”
“你家里才有水,你家里都是水呢!”
“早稻伯家里,好像有一点水,赶紧去抬过来救火啊!”
“抬你老母!他家里,拢共才一尿壶水,能救火?!”
“......”
一群人乱糟糟、闹哄哄,就像无头苍蝇乱窜。
你刚往这边跑,他又回头往那边钻,时不时还‘噗通’要一声,相互碰撞在一起。
犹如蚂蚁炸了窝!
怎地一个“乱”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