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折翼天神
楚君神力激荡,盈盈鼓袖,眸子如两柄犀利的神剑,洞穿虚空,勘察万里,要将那个长有三头六臂瘆人的红毛怪物洞穿。
不见了?楚君诧异,越发强烈的感到危险,因为这是他渡海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生灵,所以他不知道那个三头六臂的红毛怪物有多强,此前他一直未见到过这种怪物,更未说交过手,所以他更加忌惮那个三头六臂的红毛怪物。
黑白二气萦绕其身,二气颠倒倒流,形成一个防护罩,将那些幽雾都驱隔这身外,不能近身。
楚君能感受到,这些幽雾带着一种诡异的侵蚀能量,能腐蚀他的身体,吞噬他的生灵,而且他感觉那幽雾弥漫着很强的毒素,一个不小心,他可能就会被毒侵入体,那时候就后悔不迭了,变成海中的一具冰冷尸体,永远随波逐流,飘散沉浮,不由自主。
楚君可不想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在永无止境的大海中沉浮,所以他格外小心,神识扩散到最大范围,一有危险,他就闪躲,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向前疾驰而去,身体机警得像一头饿狼,凭着敏锐的直觉,和强绝的神识之力,楚君在没有发现那个三头六臂的红毛怪物,而是越往前,他总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歌声和笛音。
歌声悠扬如霁月清风,万古空明,又如天籁,沁人心脾,听者内心澄澈如晚萤。而笛音幽幽万古,悲泣悯人,似有一个人独坐在万古前,吹出了众生的哀苦,吹出了乱世悲歌,笛音如泣,隐隐无音。
楚君一会心乱如麻,一会头皮发麻,他感觉这个鬼地方太恐怖了,比地狱还要瘆人,还要诡异,一下浪潮滔天,幽雾横迷,一下歌声纵横,笛音凄美绝世,关键是还能引动他心神。
楚君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骂天骂地骂空气,这个天地把一切的情绪都强加于他身,一会生死危机,一会大彻大悟,一会悲泣万古,换谁谁受得了?
如果说他心智不坚,那楚君肯定走不到此处,但让他抓狂的是,每一次他都会和这些悲喜交加的思绪共鸣,都快入魔了。
楚君摇摇头,让自己保持空灵的神态,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稍微一分心,那就可能是害死自己的关键点。
他不知道自己渡海多久了,一种不厌其烦的感觉在心里疯长,他迫切想要去脚踏陆地,终日在海上争渡,他都觉得自己快被淡出屁来了。
一刹那,天地清明,幽雾散尽,更确切的说,楚君渡过了那幽雾弥漫的一段海,但当他回头看时,他看到了什么?
一到由幽雾组成的雾墙,横断了一切,立在大海之上,延绵不知道多长,高如寰宇,如天蛰横亘在大海上,无论多大多高多恐怖的浪潮,都不能将它冲散打乱,太诡异了。
震感归震感,楚君回过神来,望向前方,海还是一望无际的海,不过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幽雾后的浪潮滔天,相反的风平浪静,寂静的有些可怕,让人不适应这样安静的环境,海中的尸体很少,但仍旧清晰可见,甚至有的血还未流尽,像是刚死不久的尸体,战矛刺穿的头颅还有丝丝淡淡的血迹溢出,折翼的天神被不知道是法术还是神通打穿胸膛,里面渗出血迹,楚君通过那具身体胸前的洞,清晰的看到里面残红的心脏,正在微弱的跳动着,在奄奄一息中顽强的挣扎。
一道柔和的力量将那具折翼的天神托起,这自然是楚君所为,他看着这具尸体,好像还有微弱的生命之火在跳动,但随时可能会熄灭,楚君也不顾那么多,瞬间抑制了这个折翼天神的生机流逝,而后一道柔和的力量注入被洞穿的胸膛,那是楚君的生机之力,他的血气太盛了,生机源源不绝,这点生机对他来说,就如同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但他这样做,会不会徒劳无功,会不会多此一举,他不知道,但如果能让这个折翼天神开口,那么他想他就能知道许多关于这里的一些信息,向他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楚君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楚君带着这具尸体前行,不时地往伤口处注入磅礴生机,楚君感慨,这恐怕是他在这海上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如果活过来,多多少少自己还能多个伴,能开口说说话,打发烦闷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映入楚君眼帘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在他前方,天空是那样的昏黄,海水血红,像是受到千万人的鲜血浸泡而成现在的颜色,血红凄颜,激荡出鲜红的腥味,带着腐烂味,还有种凄凉。
但这些都没有楚君眼中的那轮残破的血月耀眼,那轮月亮残缺了,被海水侵染成血红色,化作了一轮血月,楚没敢太靠近,这海上的诡异太过怪癖,他怕不经意间又会惹出什么怪物,在幽雾中遇到那个长着三头六臂的红毛怪物,楚君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忌惮,后背都凉嗖嗖的,所以他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危险区域之中。
那轮血月很大,也很妖艳,被铁链束缚着,扎根在虚幻中,就那样囚禁着那轮残破的血月,血月散发诡异的血华,将那一带海面上都照得妖艳诡丽,宛若血红的地狱入口。
楚君眸中有符文运转,他死死的盯着那轮血月,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而楚君又不愿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他刚刚只看到了大概,而现在他眼中的血月,好似一口巨大的月棺,而那轮残缺的血月旁,是数不尽的棺椁,摆列有序,如信徒虔诚的跪在殿前乞求神明般陈放在那轮血月的周围,形成十方拱主之势。
血月上封印着一个人,那是,一名女子?
楚君震惊了,他怎能不震惊!
那位女子未死,居然是在沉眠,而楚君眼神注意到血月上封印着一名女子的时候,那女子㑦地睁眼了,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