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山与文昌虽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做什么,所以二狗子与叶道人有惊无险的便要离开人群,到一个安静一些的角落。
但是世上果真没有简单的事,因为你并不知道麻烦会在什么时候自己找上门。
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一面之缘。
周巧巧等人恰好在这时从院子里走出来走到这里,在场之中若要说除了二狗子还有谁认识叶道人,那边只有她周巧巧了。狗镇一见,虽是匆匆一面,但是却让周巧巧记忆犹新。
周巧巧于是在还没进大厅之时便喊道:“停下。”
这一嗓子声音极大,大厅众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二狗子虽然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但是很明显此时并不是一个听话停下来的好时间,于是二狗子便要继续拉着叶道人走。
但是叶道人却并不如方才那般依着二狗子,而是甩开了二狗子的手。
眯着眼睛站着,身子还歪歪扭扭的说道:“谁叫道爷停下?”
这个时候人群自动让开,周巧巧走到了众人面前。
周巧巧看着叶道人说道:“道士,你可还认识我?”
叶道人脸上带着笑走到了周巧巧面前说道:“原来是你啊,周大档主!”
周巧巧看着叶道人这般模样有些诧异,这可与狗镇那日的道士相差许多。
叶道人接着对着周巧巧说道:“周大档主要不要也喝一杯?”
周巧巧听没听到这喝一杯没人知道,但是她一定闻到了那从叶道人嘴里弥漫出的酒味。
安庆山听了叶道人所说之后,看着周巧巧说道:“阁下便是周巧巧?”
周巧巧身后魏杰一直跟着,听了安庆山这话之后扭头对着安庆山说道:“难不成你是?”
这话倒是将安庆山噎住了,而且噎的使安庆山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巧巧看着叶道人说道:“你的酒我可喝不了。”
叶道人看起来还是醉醺醺的。
文昌走到周巧巧面前说道:“周大档主此时出现是什么意思?”
周巧巧转过头来看着文昌,‘哦?’了一声。
文昌这个时候应当是带着些怒气的,毕竟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哪一件事看起来都不会太让人痛快。但是,周巧巧看到文昌的脸的时候,文昌却是带着些笑意。
安庆山在后面大叫一声:“周巧巧!”
在安庆山大叫完这声周巧巧之后,大厅里忽然乱了起来。
要知道这大厅里是有很多人的,很多人围在一起,很多人站在一块,而这么多人刚好将文昌与安庆山围起来,而周巧巧此时便站在文昌与安庆山中间。
这世上的寂静都是因为世上的嘈杂,所以这大厅里的人都是因为周巧巧身上的那块将令。
文昌在安庆山喊完那一声周巧巧之后,手里便出现了一根与手掌一般长的银针,而这银针眼看便向周巧巧腰间刺了过去。
这时候,那原来躺在地上的络腮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起身一掌将魏杰向后拍开。
周巧巧一看眼前一幕,心里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出来,这些人仿佛就是在等她,等到她出来便出手。
死人尚且复生,这可不就是一个局?
而文昌这一手却是来的凶狠,周巧巧一时之间完全腾转不出去。
因为文昌手里的这根针来得实在太快太狠,太让人不知所措。
但是也还好,因为周巧巧身前有一位醉醺醺的道士。叶道人这个时候眼里出现了前所未见的清明,并指一夹,在文昌即将把针刺入周巧巧身上之前夹住了针,这么一根针于是不论文昌使多大的力气,始终稳稳的停留在了周巧巧腰前。
周巧巧反应过来之后对叶道人说了一声‘多谢’,然后转身,刀光如明月,那位络腮男人刚刚一掌将魏杰拍开便死在了刀下,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真的死了。
安庆山于是再次大叫一声:“周巧巧!”
周巧巧收刀转身一脚将文昌踢了出去,然后看向安庆山。
在安庆山再这么一叫周巧巧的名字之后,这大厅内的人在围起了周巧巧之后都拿了兵器出来。
二狗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呆滞,他感觉自己好像闯到了不是什么好地方的地方。
这个时候叶道人忽然向二狗子用眼睛示意了一番,示意二狗子赶快趁机从这么多人中逃出去。
二狗子于是立马会意,知道这是神仙打架,于是立马趴在地上,从人群中爬了出来。
安庆山在此时说道:“周巧巧,周大档主果然见面更胜闻名。”
周巧巧立于人群之中说道:“几位今天是如何一个意思?”
文昌这时候从地上已经爬了起来,文昌说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让大档主留下点东西。”
周巧巧还未说话,魏杰抢着说道:“你们这群卑鄙小人也配?”
魏杰此刻已经从刚才那络腮男人那一掌中缓了过来,看起来那么粗犷的一位掌力竟然那么阴柔,一口内息真的是又柔又骚。
安庆山说道:“对付大档主二档主我们这种人也是只有智取了。”
就在这些人说话的当间,那位16号房里的年轻女子却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方才发生的一切竟然是一场局,但是若是一场局,那东西怎么会真的在安云手里放着?他们调查过,这些客栈里的这些人来这里都是各有各的事,而且都是真事并非假事,任何都是有迹可查。但是,但是眼前这一幕。
这些人来自天南地北,怎么会成为一个局,一个杀人的局。
年轻女子此时有些慌,然后年轻女子看向了身旁那位。
身旁这位戴着面纱的这位盯着这场上的人看了好大一阵子,然后对着年轻女子说了一个字,‘走。’
走向哪里,她并没有说,她只是说走。
于是二人起身,离开了这里。
这二人离开并未被人发现,因为有好多人,都在偷偷离开,这大厅,已经是这些武人这个局的大厅了。
叶道人忽然‘哈哈’大笑,就在这人群中大笑起来。
叶道人这笑的有些奇怪,因为这样一个严肃的场景怎么能发笑呢,而且还是大笑,但是叶道人偏偏笑了。
于是安庆山说道:“道士你笑什么?”
叶道人听声看了安庆山一眼说道:“道爷笑便笑,关你什么事。”
笑完之后叶道人便准备离开,从人群中来,从人群中离开。
这群人的目的是周巧巧,所以自然没人在乎这么一个喝醉了的道士离开与否。
但是周巧巧却在乎,因为周巧巧本身便是为了叶道人才进这大厅之中。
于是周巧巧说道:“道士先别走,我有些事想要向你请教。”
叶道人听了这话摆了摆手,脚步不停,走了出去。
周巧巧于是想要向前去拉回叶道人,但是却被这群人拦着,走不出去,于是只能看着叶道人越走越远。
不过还是有些让她安心的事,那便是叶道人是朝那院子那边走去,而并非向着门外走去,离开这客栈。
只要不离开这客栈,一切还不是好说的事?
周巧巧于是不再看叶道人,而是看着这身边的诸位。
周巧巧说道:“各位是听了谁的号令,我想各位若是说没有号令,各位自己也是不信的。”
安庆山打开了扇子说道:“高人自然是有高人,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五湖四海的弟兄又何必辛辛苦苦的来到这里。”
周巧巧说道:“只为了我?那小女子倒真是好大的面子。”
文昌在一旁说道:“周大档主不必说这些废话,早些将将令拿出来,我等也不必在这里耗着,时候正好,这太阳还未落山。”
魏杰当即在一旁说道:“你算什么东西!”
周巧巧拦住了此时看样子很生气的魏杰,然后说道:“太阳确实还未下山,所以你们不妨一起来,也省的我麻烦。”
听了这话,在场的诸位心里都是有些生气,听周巧巧这话,委实是太狂妄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于是当即一拥而上。
这等场面,想想也有些有趣,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还摆满了桌子椅子饭菜,这时就忽然这么打了起来,完全不顾忌。
此时此刻,那位客栈老板看着眼前一幕,心里一直在抽搐,这一拳一脚,打得可都是他的钱啊。
这大厅里的桌子椅子哪一个不是那些年自己一两一两的攒出来的,如今却。
想到这里,客栈老板索性不再看着大厅,而是眯着眼,躺到了地上。也只有这地面的阴凉能让他冷静了。
周巧巧此时在人群中忽然大喝一声:“安家再找一个老爷吧!”
这是何意?
接下来便不需要再想这是何意,只见安庆山整个人飞了出来,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倒在了桌子上,将那张桌子砸了一个稀巴烂。
安庆山的扇子断了,而他自己也断了,所以,安家需要再找一个老爷了。
这等围攻最是合适魏杰的口味,魏杰在人群中便如一只大熊,无人能近的身旁两尺,但凡接近便被一巴掌拍飞或者是直接举起丢了出去。当然,也有时候,丢到周巧巧身边。
为什么如此说?因为此时此刻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杀猪铺子。
那个时候魏杰总是将猪丢起来,然后周巧巧的刀便在猪落下之前,将猪杀的干干净净,肉骨分离。
魏杰嘴中长啸,看起来颇为爽利。
而魏杰朝周巧巧丢过去那人,自然像原来那杀猪铺子里的猪一样。
文昌见到周巧巧的刀以后没有再向前,因为他没有勇气再前进一步。因为只有直面周巧巧的刀才知道周巧巧的刀究竟有多么恐怖,方才文昌只是见到周巧巧出刀杀络腮男人,而此时,他刚刚,若不是有人在他面前替他挨了,他此时已经与地上的骨头没有什么两样。
好一把剔骨刀。
在周巧巧眼中,这群人与曾经杀的猪有什么两样呢?似这等猪,只要还挥得动刀,再来多少又如何呢。
文昌有些想要退缩了,将令虽然好,但也要先将自己的性命保住才对。于是文昌慢慢的往后退,而这大厅中活着的人越来越少。
地上此时都是血都是油,血是人身上的血,油是菜打翻流下来的油。
在周巧巧与魏杰身边,便好像空地一样,桌子椅子全都碎了。而碎了之后,倒是更方便二人出手了。
文昌见状,连忙转身想要逃,而不再是慢慢的往后退。
但是文昌在努力的跑,努力的跑,但却一点都没有跑出去,因为他被魏杰一只手提了起来。
这大厅里的人一共四十六人,这个时候,只剩文昌一人了。
魏杰嘴角带着笑说道:“徐文昌,你这是要溜?”
文昌见此索性拼起一搏,但是刚一转身,魏杰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
而眼前一晃,周巧巧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眉心。
周巧巧说道:“是谁找的这么多人?”
文昌盯着眼前的刀,并不说话。
文昌此时倒是比平常的自己要高许多,但是胆子、勇气却连平常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周巧巧说道:“原来我最后是留了位哑巴?”
没想到文昌是周巧巧可以留下的,到也确实,若不是周巧巧可以留下,文昌离周巧巧那般近,自然早就同安庆山一样了。
文昌看着周巧巧说道:“你还是将将令给我吧。”
周巧巧盯着文昌的眼睛并不说话。
文昌叹了一口气说道:“真真为假,真假亦假。你能否放了我。”
周巧巧看着文昌依然不说话。
文昌看着周巧巧手里的刀,抵在自己眉心的刀,虽然他已经丧失了所有与周巧巧出手的勇气和信心,但是他看着刀,然后向前一顶,刀尖入眉心。
文昌什么都没有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他也无话可说,倘若他在见识过周巧巧的刀之后再与这安庆山相骂,或许一切便都不同了。
而周巧巧收了刀,看着文昌,看着这一地的尸首,什么都没有说。
何故默默无言?何故?何故?
魏杰将文昌的尸体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