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式的情况是任火确实去这东厂的,找的也是个老熟人,也就是东厂的厂公兰渝素。到了这东厂胡同,任火也是下了轿子,扭身对着那轿夫说道:“我今个儿怕是要些时间的,你们早些回去吧,我晚上自会想办法回府邸的。”轿夫也是笑着说道:“那感情好,多谢老爷了。”说完也是带着人抬着轿子走了。而任火也是独自往这东厂的门面而去。当然看到这一幕的人很多,有六扇门的探子,内卫的探子甚至还有一个机灵的顺天府衙役。
任火也是张望了一下后扭身后走进了这东厂中,一个东厂的番子也是拦住了任火后问道:“你谁啊,来我东厂干什么。”任火也是笑着说道:“劳烦这为小哥帮我通告一下,我来是找厂公的。”
“你说见我们厂公,就见我们厂公?”那个人也是不满地指着任火说道,“你把我们东厂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说见谁就见谁?”
“我乃是东阁大学士任火,有要事见厂公兰公公,你这小厮不要纠缠不休。”任火也是火气上来了,干脆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说道。
那个番子听到这句话也是更加笑着说道:“你还是东阁大学士了啊,你要是东阁大学士那我就是内阁首辅伍鸿用了。”任火看着这个东厂的番子也是又气又好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还是赶紧去通告一声吧,我觉得你做不了这个主。”
“你还敢吓我。”这东厂的番子也是打量了一下任火后开口说道。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也是缓缓地响了起来:“退下吧,他就是东阁大学士任火。”
“开什么玩笑啊,谁没事和他一块耍我啊。”那个番子也是一边回头一边骂道。但是扭头也是看见了兰渝素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也是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也是一个健步跪下后说道:“厂公小的胡言乱语,您可别生气啊。”说完也是给自己扇起了耳光来,扇了十来个这脸也是肿了起来后,兰渝素也是开口说道:“好了,停手吧。任大人,咱家这么处理您可满意啊。”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情,兰公公还是不要打趣我这个人了。”任火也是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的汗后说道。
“如此,任大人就随我先去这书房吧。”兰渝素也是开口笑着说道。
任火也是点了点头后跟着兰渝素走进了这书房,一进这书房里这任火也是忙跪倒在地上,开口言道:“厂公救我,厂公救我。”看着样子哪里还有堂上这内阁大学士的样子。兰渝素也是开口笑着说道:“任大人这是做什么?咱家只是一个阉人,如何当得起这么一跪啊。”这兰渝素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身子却在那太师椅未曾移动半分。而任火也是痴痴地笑了笑后说道:“厂公啊,何必打趣我这个濒死之人啊。今日堂上皇上让方潇重新处理这个案子,如此一来我任火不就是被皇上抛弃的一张牌吗?”
“任大人可是错解了皇上的意思啊。”兰渝素也是笑着说道,“皇上从来没有想过任大人的事情啊,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任大人自己干得,不知道任大人能不能想清楚这个道理啊。”
听到这句话的任火也是身子抖了抖俨然是跪都跪不稳了,“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啊。”兰渝素这个时候也是站起来,拉起来跪在地上的任火开口说道,“虽然任大人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任大人您这毕竟是内阁的大学士啊。”
“厂公如此说,我还有救。”任火也是眼睛亮了一下后问道。
“当然有救,你看日子还早。大人不妨陪我去听会儿曲子。”兰渝素也是笑着说道,“我这手下人帮我招来了一个唱曲厉害的小丫头,任大人一块吧。”
任火多年的朝堂上混下来的,也是眼睛一亮后问道:“大人这听得什么曲子啊。”
“七星灯。”兰渝素也是笑着说道。
“如此是要去听一听的。”任火也是笑着说道。
于是这二人也是转到了东厂后面的一个院子,正对的厅中也是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没有怎么使用粉黛却透出几分媚气,看见兰渝素来了也是站起来说道:“来了啊,你们要听什么啊。”
人也是一愣后看着兰渝素,却见兰渝素这边摆了摆手后说道:“唱个七星灯吧。”
“好。”这姑娘也是半句废话,手中的琵琶也是一拨动,这曲子也是唱了出来:“汉运将亡力难争,武侯奇才枉谈兵。秉忠心鞠躬尽瘁酬先主,怀赤胆报国欲将吴魏平。上表出师愁云起,祁山鏖战惨雾腾。奈苍天无意延汉归一统,叹卧龙功未成身先丧在五丈原中,魂归坠将星。那位武乡侯六出祁山兴人马,在五丈原安营扎寨屯大兵。与司马懿对垒交锋争胜负,奈仲达惧敌忍辱坚守不出营。老先生进兵不能退兵又不可,因此上忧闷成疾染病在营中。这日晚先生扶病出帐外,只觉得金风彻骨冷似冰。暗思量我一病因何衰至此,却为何我这身体难禁这午夜风?老先生暗自伤心一声浩叹,不由人仰面朝天告苍穹。哎呀呀,见本命星惨淡无光摇摇欲坠。先生看罢大吃一惊。急忙忙回归大帐把姜维唤,说不想我命在旦夕不久于生,说罢就痛伤情。”
“任大人你看看这人总有一死,这诸葛孔亮何许人物,也有一朝思考这旦夕之危。”兰渝素也是笑着看向了任火。
任火也是眉毛跳了一下后说道:“厂公的意思是说,我遇到的这些还算不上大麻烦。”
“麻烦当然是个麻烦,但是还是有办法的解决的,就比如说,这人总要有个要死的时候啊。”兰渝素也是笑着说道。
而上面的女子也是继续唱道:“姜维说丞相你何出此等不祥语?孔明说你来看这三台星,主星惨淡客星倍明。姜维说丞相何不祈祷求寿?孔明说,唉,只怕天意不能容。姜维说但凭丞相虔诚感,挽天星将赤胆忠怀告苍穹。孔明说即如此你快安排祭物听吾之命,在帐中设摆七盏星灯。外布明灯四十九盏,按方位天干地支列西东。在帐外用四十九名甲士来巡守,各穿戴皂帽皂衣把皂旗擎。在帐内用两名小童来侍奉,千万的闲杂人等莫放入帐中。七日间主灯不灭吾可增寿,七日里主灯若灭我的命难生。这姜维领命到夜晚安排妥。老先生他是为国情切要谬天而行。时逢正是那中秋景,那一种是凄凉的景况迥不同。只闻得悲雁唤长空钟声敲远寺,犬吠夜行人谯楼漏三更。愁漠漠野外寒烟压满地,黑漫漫临山傍水雾飞腾。刷啦啦林中得落叶惊宿鸟,明皎皎一轮皓月挂寒空。冷清清玉露泠泠银河耿耿,静悄悄这旌旗不动雕斗无声。光闪闪星灯布满中军帐,凄凉凉微微隐隐起了悲风。那位老先生步罡踏斗来求寿,你看他披发掌剑持符念咒,哀哀告苍穹,不住的泪飘零。”
“你看看这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兰渝素也是笑着说道。
“还请厂公明示,在下愿意为厂公付出一切。”这人也是开口说道,这话语中的意思也是表现的很明显了。
但是兰渝素却笑着说道:“任大人啊,你这是糊涂啊。能救你的不是我这个东厂的厂公,而是你那个弟子啊。”
“你是方潇?”任火也是一愣后问道。
“想亮我生不逢辰于乱世,出本心愿甘老临泉了却一生。因感念先主龙恩三顾请,痛驾崩托孤之重在白帝城。亮怎敢不尽心竭力勤王事,数十年呕心沥血苦经营。尚未能恢复中原除奸党,因此上六出祁山动大兵。本意讲鼎足三分归一统,成功后步蠡良之故弃功名。又谁知吾命将亡将星欲坠,出无奈谨具尺素我要告苍穹。伏望苍天垂怜悯,祈赐亮寿将汉室重兴。上报先主恩下拯生民命,纵死黄泉下心平目也冥。弟子我并非贪生为那汉室求寿,那位武乡候言至此痛伤情,心凄惨血泪零。叹先生他是焚香顶扣拜星灯,匍伏到天明,强支他的病身形。”这姑娘的琵琶也是弹得快了几分,口中唱词也是如珍珠一样掉落在盘上。
“任大人,这诸葛孔明还是感念这先主的,何况方潇是个念旧情的人,您是他的座师而且这件事情与他方潇有什么关系呢?”兰渝素也是笑着说道。
任火也是想了想后开口说道:“厂公怕是不了解方潇这孩子,他认死理,这次我让这萍乡一个村子死于非命,他是无法容忍的啊。”
还没有等到兰渝素回答,这姑娘的琵琶也是再度响起:“直拜到月落星归天光大亮,软怯怯强站起身形归卧于帐中。白昼间强支病体理军事,到夜晚步罡踏斗震将星。一连六日主灯明亮,先生暗暗喜心中。七日晚姜维进帐来侍奉,见先生正然披发掌剑显奇能。姜伯约见主灯明亮心暗喜,又见那将星依然惨淡不明,皓月当空。呀!霎时间金风阵阵凄惨惨,人声寂寞冷清清。忽听得帐外一声有人喧嚷,才要去探,忽见魏延闯进了帐中。你看他飞步仓惶把主灯扑灭,先生看吃一惊,吓的他浑身乱抖面皮青。呛啷啷掷剑于地眼望长空,悲切切说,凡事由天定,难与这命争衡。”
“厂公,你看看这方潇要是姜维还好,但是若是方潇是个魏延那么我这老命可就难与天争了。”任火也是手摊了摊后说道。
兰渝素也是点了点任火后开口说道:“真得是这样吗?任大人无非是担心方潇咬定你就是萍乡那件事情的主使,但是证据呢?”
“厂公还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任火也是眼睛透露出一丝恐慌后说道。
而兰渝素却笑着说道:“那两个猎户?我早就帮你料理了,不然任大人我何必这么放松的请你听曲子啊。所以这七星灯翻不了。”
而那女子也是笑着唱出了最后一段:“姜维在一旁亮出了宝剑,怒冲冲要斩魏延不容情。这先生摆手相拦说不可,此乃是天绝吾命人力难争。你休得无礼非文长之过也,这姜维带怒收剑泪洒前胸。这魏延惊惶失措伏地请罪,孔明说吾不加罪你可莫担惊。我且问你夤夜至此有何要事?魏延说禀丞相现有敌人黑夜偷营。孔明说此乃是司马懿知我有病,因此上遣人挑战他是探军情。你急速派本部人马前去迎战,那敌人是望影而逃必然退兵。贼兵退带本部人马归本寨,从今后无令不准进帐中。这魏延领命将贼挡,叹先生口吐鲜血就长叹数声。卧床上气喘吁吁把姜维唤,在一旁把个听话地伯约就泪飘零。孔明说伯约,自从天水将军归汉,随为师为国勤劳北战南争。我遍观这诸将之中唯将军堪用,因此上敢将大事托付公。我死后这一应的兵权归你执掌,将军你必须尽心竭力,你要报朝廷。为师有兵书一卷传授你,此乃是我生平所学著作成。内中有八恶七戒五惧六恐,你是仔细熟读奥妙无穷。再传授你连弩之法,从来还未曾用。此弩箭甚妙灵,长八寸有奇能。一发十,十发百,绘成图本,依法造成,定能取胜立功。求苍天保佑你领兵将诛汉贼作一个奇男子,望将军平北魏灭东吴将汉室重兴,我在黄泉下也有笑容。”
“厂公,这纵然是传承下去,但是诸葛孔明还是死了啊。”任火也是捏着东厂番子递过来的茶杯说道。
兰渝素也是轻笑了一下后道:“任大人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兰渝素帮皇上解决最后的隐患?你想太多了,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今天早上在堂已经没有命了。”说完后这兰渝素也是拿过了任火手中的茶杯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