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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叛逆的,乱国的,打铁的,以及......(一)

立外记 猥琐的三三 3793 2021-12-01 10:54

  “留步。”

  狭窄的街道,两个对宵禁熟视无睹之徒相遇,一个有备而来,一个腾然回首。

  “......是你?”何去略带惊讶的问道,除了拳场,他在洛阳这些天从未见四爷出现在任何地方。

  环顾四周,他随即一凛,深吸一口气,肩上扛着的长戟转半圈横握腰间,戟头对准四爷。

  “反应正确,有意思。”

  四爷向何去一步步前进,直到二人相距一丈,然后双手背后,气定神闲地打量着他。

  一丈,是他估计的范围,再远,何去便伤不到自己分毫。

  “......何事?”何去警惕的问,对面这人背景复杂,道上极不好惹之,若非必要,何去也不愿节外生枝。

  “问问你,知道了什么。”

  呼,引火烧身。

  “酒店里就说小二不对劲了,特地走到这......果不其然。”何去转动着戟柄,慢慢说道。

  “看来我还是被引来的。”四爷皮笑肉不笑道,“只是,四尺宽的巷子,一杆长戟。挡我,你,有这个本事吗?”

  何去突然有一股无名火,因为四爷的笑使他想起一人,一个他不愿提起的人。

  也是这般,那眼神,那嘴角,轻蔑。

  就像那一天,雪很大,身子很疼。

  神志也不清楚,唯独失望而嘲笑的眼神烙在记忆里。

  很好,来吧。

  大踏步前进,何去突然出戟,一记突刺,迅雷不及掩耳,一丈的距离被他视作无物。四爷大喝:“来的好!”背后双手各持一把一尺短刀,趁着何去一招使老,架住长戟前端的小支。

  何去猛然扭转戟柄,力道传到戟头,四爷不由自主的双手将被绞住,但他应变奇快,双腿发力蹬地,底下身子从下路扑向前方。

  双手未沾地,戟,便砸了下来。

  不动戟头,不转戟柄,硬生生用肩发力。

  好家伙,仗着臂力。

  这戟法,大违常理啊。

  大逆不道的人,才使得大逆不道的戟。

  四爷不知道的是何去给自己的戟法起的名字:

  流星忤逆戟。

  何去重重砸下,传来的却是金铁交鸣之声。四爷肩头挨中戟杆,手感却坚硬异常。

  “重甲在身,有如此反应,厉害。”何去心底暗忖。

  他再变招,双手以极小的幅度舞动长戟,戟杆作用下戟头却籍着弹性覆盖住了整个巷子。

  四爷眼望去全是戟影,犹如毒蛇出洞,劈砍抹挑,扫砸刺片,招招有力。

  连连招架下四爷大喊一声,双手奋力砸开长戟,然后一手扔出短刀,指向何去头颅。

  何去侧头躲过,手下一滞,四爷趁机抽身抢上,从外围反手握刀,抵住了何去手腕。

  妈的,又被看出来了。

  “......闹够了?”四爷不想多说,因为身体里翻江倒海,再一张口就可能吐出来。

  妈的,真沉。

  “来这里许久,却在今日找上我。”何去暗忖,“有什么不同寻常......裁判不是他,那两人后到......”

  “那对师兄弟只是打听了一下我,没聊别的。”

  四爷撇嘴道:“说到身世,本不敢接触你,可调查一下后......喔,抱歉。”

  何去此时脸色阴沉,随时都会爆发。“孤身,高手,性格淡薄,你的条件是上上之选,何不......”

  “收声,听了,便脱不开干系。”

  四爷捂着脑袋,“头痛,现在的后生都是这么精明不CD是?

  何去有了不好的猜想,但他没傻到说出来。

  随即撤手,何去慢慢收回长戟,望着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

  “告辞。”“告辞。”

  两人背道而驰,夜晚下的种种似乎从未发生。

  言简意赅。

  说的再多,空口无凭。没本事的,谁会听你白活。

  本事,不是吹出来的。

  先是雄鸡鸣啼,随即是男耕女织,贩夫走卒,渐渐地,洛阳又一次把日光收拢在城郭。

  商周东汉,隋世盛唐,几朝古都默默注视不属于自己的大明百态,似乎在享受不复存在的辉煌。

  东门口,进城与出城者往来络绎,一群人围着一个异常高大的年轻男子指指点点,守关的士兵对他也是上下打量。“商人文牒倒是没问题,可你小子货物呢?”“这次是出货。”何去心情烦躁的回答,这种异样的目光,到哪里也一样。

  从小到大,也习惯不了。

  “你这兵器......”“朋友托我捎给京城的一位达官收藏。”何去随口扯谎道,毕竟一杆方天戟实在显眼,这么个借口省的许多盘问。

  “哦......知道了,过去吧。”士兵改了口气,万一真是有达官委托,自己耽误了人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他连是哪个达官也不问,放了何去出城。

  走在官道上,何去思量着下一步的打算。

  “洛阳拳场也去不得了,接下来该去何处历练?距离明年鸿鹄会九月初九也不过一年半载,如不能打出名声,又怎能参与?”

  思考得太过出神,一个没注意,偌大官道竟然和人撞了个满怀。

  “喔,对不住,没事吧?”

  何去连忙将那人扶起,一个三十四五的汉子,书生打扮,乌巾戴顶,下巴一撮长须,双眼有神,身材不胖不瘦,五官不美不丑,六尺的身高,身配一把君子佩剑,很难谈上有什么特点,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长相。

  唯独一双眼睛,不避讳任何人地探勘,却自然的引不起丝毫反感。

  “啊,我才是,想事出神,撞到阁下,实在抱歉。”那人的声音也是平常的低沉,仰头谦逊的冲何去笑着,毕竟后者太高,任谁在他面前也是矮子。

  “赶紧,快点了事。”后面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催促道,五十左右的年纪,作铁匠打扮,身上的白围裙被油污黑烟熏得黄里透光,虎背熊腰,双臂足有碗口粗细,青筋暴露。一把大胡子本来黑白相间,却也是被油烟染成黄灰。

  何去见此人外貌特异,不由得多看两眼,那人也是对何去上下打量。

  “嚯,不错,可惜。”

  何去皱眉问道:“不知阁下句中深意,还望指教。”那大汉拨浪鼓的摇头,“不能说,不能说。”眼神始终没离开何去手中的长戟。

  儒生向何去一作揖,“何兄弟,在下二人尚有要事,告辞。”

  何去致意,甫一回头,突然浑身震动,转身向印象里儒生的位置出戟,却刺了个空。

  “呼,反应真快。”一丈外儒生说道。何去戒备的双手持戟,目光在一旁的大汉和儒生上游离。

  “冲我来的?何巩找的?”

  大汉哈哈大笑,双手叉腰说道:“没地知道你小子名号,但何巩想请动我们俩可没那面子。”何去一愣,对二人的路数更是警惕。

  儒生和善的说道:“张兄,这位便是何掌门独生子,何去。”“啥?老子可不瞎,八尺的包钢锻打方天戟在这摆着,你告诉我他是天山的?”

  “老兄,所以啊......”瞥见何去的眼神不善,儒生见状立马收声。

  大汉却不知进退,大声问道:“小子,问你呢,为啥子去练戟?”何去一吸气,长戟扫向大汉,后者怪叫一声,滚下身后官道的草坡,身形虽矫健,但并不像武艺高强。

  儒生向何去说道:“并无恶意,偶然耳闻而已,还请谅解我这朋友出言不逊。”说罢抽身而上,出剑荡开长戟。何去惊道:“惊涧寒泉!你从哪学来天山剑法!?”

  儒生摆着架势,笑吟吟的说:“老弟,你又何必管呢?已出其门,复念其人,不干脆啊。”

  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何去表情有所松动,眉头一挑,收回长戟拱手,不复多言。

  “手腕护着点,莫要执着名誉,必成大器。”儒生循循劝诱道,丝毫不顾及自己和何去不过萍水相逢。

  何去低头俯视这儒生,他就和昨晚的四爷一样,让人看不透。

  不同的是,他的坦然和直率,似乎能感染他人。

  收剑入鞘,儒生招呼着满身杂草的大汉向洛阳方向走去,慢慢回头,他向着何去露出一个诚恳的微笑。

  尔无我诈,我无尔虞。

  待人以诚,是而诚人以待。

  “呸,你心情不错啊。”大汉吐掉嘴里的草说道。“该不会想把他收入门下吧?”

  儒生摇头笑道:“我是最没用的那个,什么时候轮到我说了算?咱们这些边缘人物,尽本分吧。”大汉歪头斜视,“你有这涵养,我可不行。”

  大汉一拍脑门,大步流星的回身跑走。

  何去好容易静下心思,却听见大汉粗哑的嗓子喊道:“小子,打个赌!你要是能干掉一心门的人出名,爷爷就赔本打给你只好戟!”言毕又是一溜烟奔向洛阳。

  何去皱眉,右手横举起长戟,盯着手腕。

  一心门,鸿鹄会,天山。

  呼,凑到一起,简单些,或许不错。

  随即折了个弯,向西南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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