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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一毒九命须臾散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641 2021-12-01 10:54

  葛思虎道:“这二人头上扎着头巾,身形健硕,眼目之间有凶煞之气,一看便不是寻常普通百姓,况这二人一早来店中投宿,定然便是昨夜不曾身睡,是以我在心中寻思,昨夜在房上窥探之人,说不定便是他二人。”

  杨青峰心想,先前那一个姓孙之人的幼子,我已将他送去至了保定,今日再无他事,这二人即便不是平常之人,我也无需担忧在心,却有何碍?口中说道:“葛兄不要担心,不用理会他们便是。”

  葛思虎见杨青峰笃定如常,将身出屋,却花彤早是守在门外,怒气冲冲,喝道:“谁让你去我师伯房中?”

  花彤昨夜心中储的有火,此时正要寻人出气,葛思虎正是撞在枪口之上。

  葛思虎却是茫然,不知杨青峰怎地一夜之间便成了她口中的师伯。口中也不示弱,道:“我自有事对我恩人禀报,却关你什么事?”

  花彤杏眼圆睁,便要发作,却忽地心想,他有什么事向师伯说,莫不又是那个什么狗屁公主又要来找师伯,我且要问个清楚。遂喝问道:“你有什么事要对我师伯讲,说来给我听听。”

  葛思虎本欲不去理她,却见她如此霸凌,心中先自气软,又寻思我给恩人所说这事,关乎众人安危,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说给她听也无不妨。当下悄声道:“昨夜你们出去之后,有人不怀好意在房上窥探,今早有人来此客栈歇宿,我怀疑便是昨晚在房上窥探之人。”

  花彤一听,疾声问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这里撒野?”

  葛思虎忙以手做一个止声之势,将花彤引去房中,悄声道:“不要声张,那二人今日一早,便来此客栈之中,歇宿在对面的二间上房之中。”

  花彤听说,连声叫好,葛思虎也不知她心中在思想什么。

  众人一夜未睡,此时歇身,不一时尽都睡着,花彤却自聚精会神,只将身坐房中窗前,两眼一眨也不眨,透了窗纸之上的小洞,盯了对面房门相看。却一整天过去,也不见有何动静。到了晚上,葛思虎叫了酒菜相请,众人都去,花彤却是依旧身不离窗,只将眼盯了对面房门,毫不松懈,众人来说,也是不理。花惜无奈,只好将饭菜端来房中给她吃了。

  夜幕渐深,客栈之中喧闹之声渐沉,明日一早便要赶路,杨青峰将身躺床上,渐渐有了困意,朦胧之中,忽听屋外一声娇斥,又听噗噗两声,便似人身倒地的声响。

  杨青峰吃了一惊,忙开了房门,只见屋外葛思虎已掌了灯,花惜花影一众姑娘也都来了屋外,杨青峰拿眼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两条人影,正是在自己歇身的房外窗下,瘫软在地一动不动。杨青峰稍稍迟疑,忙又俯身,探手去一人鼻下一探,只觉气息微弱,身上却无明显之伤。

  杨青峰正在不知所以,却见花彤得意洋洋,语声泛喜,说道:“师伯,这二人在你窗下偷窥,被我用针射倒了,师伯觉我神农百药门这一手功夫如何?”

  原来,花彤自昨夜听杨青峰说那一席话,只道杨青峰瞧不上神农百药门,心中暗自生气,一意要在杨青峰身前展露身手,回到客栈,耳听得葛思虎说夜中有人在房上暗探,说不定便是对面房中宿身之人,花彤心中生了主意,便将眼盯了对面房门,过了整整一天,不见动静,到了夜深之时,万籁俱寂,花彤依旧心不气馁,忽见对面房中屋门轻轻开一道缝,一只脑袋探出,左右看了一看,将身一闪,已将身贴在屋外墙边,冲屋内一招手,便见另一条黑影闪出,二人摄手摄脚,却将身行去杨青峰歇身房外的窗下,不约而同举手,自是要以指去点窗纸,好从洞中窥探屋内杨青峰的动静。花彤正自悄没声息伸手将房门拉开,一声娇斥,手中两枚不知早扣了多少时的银针撒出,不偏不斜,正中二人后背。哪针上喂得有剧毒,见血封喉,二人连吭也来不及吭,便自瘫软在地。

  杨青峰听花彤如此说,心知不妙,忙招呼葛思虎掌灯近前来照,见二人面色泛紫,果是中毒之象,来不及责备她,只招手将花惜叫到身前,道:“快取解药救他二人性命。”

  在杨青峰心中所思,既是花彤以毒针射的二人,花惜是她一众人师姐,此毒自可解的。”

  花惜仔细看一看二人面色,只是摇头,问花彤道:“师妹针上喂的可是师父新近所练的须臾散?”

  花彤哈哈大笑,说道:“可不是,除去师父新练的一毒九命须臾散,却还有什么毒能有如此之剧?”

  杨青峰心中陡地一沉,只听花惜道:“师伯,这一种毒是我师父新练之毒,名叫一毒九命须臾散,尚未练的有解药,人若沾上,便是无解,这两人我也救不了。”

  杨青峰大惊失色,再将手去二人鼻下一探,果是一丝气息也没了,不由怒愤填膺,将手向花彤一指,道:“你这一个小小孩,怎能如此狠毒,瞬间便夺两条人命,是你师父教你如此的么?”

  花彤尚在得意之中,甫一出手,便取了两条壮汉的性命,正是要在杨青峰身前显露神农百药门之能给他看,却不料杨青峰勃然大怒,只将嘴噘起,道:“这二人在师伯窗外偷窥,我见他们不是好人,方才出手,我做的有错?”

  杨青峰更是怒不可遏,咆哮道:“这二人只在我窗外偷看查探,你便取他性命,即便是坏人,也罪不致死,你小小年纪,出手就如此狠毒,我当要与你师父好好理论理论。”

  花彤只不认错,道:“他二人偷偷摸摸,要暗害师伯,你看他手中拿的是啥?如此我才杀他。”

  杨青峰将一人手掌掰开,果见他扣了一枚铁蒺藜在手,自是要寻机从窗外射向自己,却并不如花彤一般将其上喂了剧毒,正是有心制人,却并无便即取人性命之心,不似花彤这个小姑娘,一出手便是存心要人性命。

  杨青峰怒气不减,却又无可奈何,心思花彤是无双之徒,年纪幼小,心地却恁地狠毒,以言说她尚要顶嘴不思悔改,难不成都是无双所教才致如此?心中有了此思,先前隐忧此时便如一股洪流一般,尽都涌上心头,只觉心焦如焚站立难安,虽是如今得了实情,再不对无双的安危忧心,却如今又有更大的忧虑在心中陡升,分别数年,虽不曾见无双之面,却见了她的徒弟便是如此狠毒,真不知她现在是何等模样。

  杨青峰实在不敢多想。

  幸好此时尚在夜中,杨青峰只怕将事情闹大,忙使眼色与葛思虎将瘫软在地的两人抬去房中,对葛思虎道:“今日这事实是我等做的不够道义,他二人所来虽是不怀好意,却如此便取了人家性命,太也狠毒,是杨青峰未能来得及阻止花彤逞凶,一切过错都在杨青峰身上。”闭目躬身,对地上二人施了一礼,暗暗在心中道:今日是我杨青峰失了公允,对不住二位,是我杨青峰的不是了。静默片刻,再细细端详地上二人,见他身着服饰俱是寻常,只是面相彪悍,似不是普通之人,却也看不出是何来路,寻思一时,对葛思虎道:“今日这事既已做出,已是无法更改,如被官府知晓,明日脱身可就困难,也不知这二人是何来历,乘夜来窥探于我,我寻思他们同道定是不会善罢干休,如今只能乘了夜黑,去野外树林寻一处隐蔽之地,将二人尸身埋了,明日一早动身赶路,先避了官府,如在路上遇人纠缠,到时再做计较。”

  葛思虎忙道:“恩人身有不便,这事交由我去即可,昨夜一夜连同今日,我都在歇身,今夜去办此事,身无疲累,应是最好。”

  杨青峰一再叮嘱他小心谨慎,葛思虎连声答应着去了。

  杨青峰又叫了花惜,吩咐让众位姑娘备好行李,明日一早便要上路。

  这一夜虽是无事,杨青峰却也未能好好安歇,次日一早,众人便就动身赶路,于路不敢停歇,过了一镇,已至河南地境。

  花彤见这一路杨青峰催了众人急急慌慌,自在心中暗自好笑,心想江湖之中传言,人人都道杨少侠我这个师伯英雄了得,见来却是如此胆小,自与他相遇,未曾见过他出手,却处处要我一众姐妹相护,先前我见师父对他甚是顾盼,探知得他大有英雄之名,也是一心相期神农百药门可依了他沾些辉光,却如今即便有人寻衅上门,我这个师伯也自畏缩心怯,只将身急急逃奔,却哪里有半点英雄的豪迈无畏之气?心中不由就生了许多轻视不屑。

  杨青峰只催促众人赶路,无暇顾及各人神色,不知得花彤心中所思。正行之间,忽见前面远处路边坐了有人。杨青峰心中忽地一颤,意识之中只觉大是有异。不一时众人身行近了二人身前,细细一瞧,杨青峰不由在心中暗说果是如此,原来那二人将身坐在路边,做歇身之状,此时正值午后申时时分,太阳虽已去了正午之时的暴戾,却也依旧燥热不减,那二人身坐却不去绿树荫里,只将身坐在路边丛石之上,看似歇身,然稍有江湖阅历之人一眼便可看出,二人定然不是在逸然闲歇,此时不是在路边等人,便是一意要探视什么,只怕离了路边稍远有了差池,是以将身紧紧随在路边,故做歇身之状。

  那二人见众人近前,也是拿眼将众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杨青峰只做不知,与众人疾身而过,离了二人甚远,眼已不能见着二人之身,杨青峰方始对花惜道:“刚刚这二人在路边定是在探视何事,待一时如是他二人急急将身赶来,越了我众人向前,便定然是在探视我等,如不将身赶来,便是与我等无关。”正说之间,只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响。众人回头,便见刚刚路边歇身二人,催了马如风一般赶来。花彤刚刚也听了杨青峰言语,探手入怀,便似要去掏摸暗器,杨青峰忙以目示意,花惜心中意会,忙将身一闪,挡在花彤身前,一瞬之间,二骑奔马如飞一般从众人身边越前而去了。

  杨青峰眼见花彤如此,本是不想说她,却又心思她年纪幼小,遇事如此冲动好斗,出手便是以毒施人,十分恶毒,一个小小姑娘,如是不极早善加阻止劝导,只怕她定然便会将身入了歧途,心想至此,招手让花彤近前,道:“花彤姑娘,你口口声声叫我一声师伯,今日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你听还是不听?”

  花彤察颜观色,心知杨青峰定是要说她刚刚欲以毒袭那二人之事,心想我是耳听的你说那二人对我众人怀有恶意,方是欲以毒去制他,今却你又要说我的不是,可真是让人不解。却终是人小鬼大聪明至极,心中略略一想,已是有了主意,开口说道:“我先前只听我师父的教诲,今日师伯所说,如是与我师父先前之教无触,我自还是要听的。”

  杨青峰耳中听她如此说,已是生了怒气,心想你不要抬你师父出来遮挡,如今我尚未见着无双,如是见她如此这般,一样也是要说她。”心想至此,口中说道:“江湖行事,以善为先,切忌乱伤无辜,除恶行善,虽是大义,却也是以引为主,不是动不动便以打斗夺人性命为先,俗话说能饶人处且饶人,便是这个道理。”

  杨青峰话未说完,却听花彤抢声道:“师伯此说,我实是不解,我师父曾告诫我一众姐妹,对付恶人,必要以恶惩之,绝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定会为恶所毁,今听师伯所说,怎地与我师父之言大不相同。”

  杨青峰本是想以言劝导,却花彤伶牙俐齿强辞夺理,大是有朽木不可雕琢之势,心中又怒又气,心想我却管她做什么,眼不见为净便是。口中说道:“你既是如此固执己见,便由的你好了,今日我们也不要同路,你便行你的,我自与葛兄弟行我们的。”

  花惜连忙喝止花彤不得对师伯无礼。

  花彤听杨青峰此语,眼珠一转,却是嘻嘻而笑,口中说道:“师伯不要我一路同行,却口口声声说与这个姓葛的一起走路,是不是想支开了我一众姐妹,好与那个什么狗屁公主相会,是也不是?师伯如此,可不要怪我,我见了我师父,其它都可不说,只这一件事,我自是要对我师父如实言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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