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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四、嫁祸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271 2021-12-01 10:54

  众人见李闯王心意不愿做追查杀害左金王凶手的领头人,尽皆不语,过了一时,宋大当家道:“既是闯王不愿承此重担,兄弟之仇不得不报,在下不才,愿领了各位兄弟,一起追查真凶,誓要为左金王报仇雪恨,扬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之威。”

  李闯王属下刘宗敏浓眉一张,便要发作,却听李闯王忙是出声,连道了数个‘好’字,道:“有宋兄领了各位兄弟为左金王寻凶报仇,还有何虑?定可将害了左金王的仇人寻了出来,碎尸万段,为他雪恨。李某人还有要事,就此告辞。”又叮嘱刘宗敏道:“刘兄弟今日随了宋大当家及各位兄弟为左金王寻凶报仇,凡事尽循各位当家所商而行,且不可自做主张,待此事一了,只盼兄弟尽早回去营中,军中一切之事都有赖兄弟操持。”

  李闯王近年声势渐起,文倚李岩,武仗刘宗敏,二人便似他左膀右臂一般,李闯王对二人十分倚重,今日却是不得不让刘宗敏随了众位当家行此之事,小作分别,竟然有依依不舍之态。

  刘宗敏忙止了要与宋大当家龃龉之念,道:“大哥的吩咐,我都记住了。”

  李闯王当即与各位当家一一拱手道别,至谷二当家处,见谷二当家面色阴郁,似有踹踹不安之态,忙道:“谷兄不可忧虑,眼下有各位当家鼎力相助,定可将此事探查的清楚,还你地蛟营一个公道,任他是谁,十三家七十二营兄弟也定是要他血债血偿,如今地蛟营左金王大当家既已不在,尚需谷兄不辞辛劳承负此责,且莫让地蛟营没落寂寂,如有为难之处,只需给我刘兄言说,我刘兄定会一力助你。”

  李闯王语中隐隐已有荐保谷二当家顺势坐上十三家七十二营之地蛟营大当家之意。

  谷二当家闻听,忙是躬身深施一礼,道:“多谢闯王相助,我地蛟营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定会追随闯王脚步,唯闯王马首是瞻,将地蛟营之威发扬光大,不致让人小觑耻笑。”

  当下李闯王与李岩出寨下山,众人送出寨门之外,行了数步,李岩又将身回,对众人道:“昨夜听谷二当家言讲,其中多有说到我杨青峰兄弟,如是各位当家在探查此事之时与他身遇,且请看我李岩之面,不要与他动手用强,只需说出我李岩之名,以我杨兄弟秉性,定然也不会与各位当家为难,各位只需请他至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我自会促他将一切事实向各位叙说清楚,如我杨兄弟真有不是,我愿同我杨兄弟一起向众位当家还一个公道。

  一众当家俱都在口中应了。

  杨青峰眼中蕴泪,却也只能远远目送了李岩大哥随在李闯王身后,一众人俱是立在寨门之外,目送二人下山去了。

  宋承贤刚刚在李闯王面前自承要领了众多当家,去追查那一个暗害左金王的凶手,此时见李闯王及李岩既已下山,便是开言,道:“各位当家,在下既是在闯王面前承应要领了各位兄弟追查那一个暗害左金王的凶手,为地蛟营兄弟报仇雪恨,自是要尽心竭力不可食言,昨夜在关押那一个小魔头的监房之外,众位当家定是尽已眼见,那一个监守看押小魔头的兄弟为人所害,身上创口甚新,闯王英明,便即相请谷二当家派人在寨中搜查,却是一无所获,依我心思,地蛟营这栖凤岭山势险峻,寨筑山顶,除寨门通路,其它尽无下山之径,那一个在山上劫了小魔头的人,定是不会轻易就将身下的去山下,说不定此时还将身隐在寨中某一处地方,此时天明,一切形迹所寻较夜间为易,莫若谷二当家再集调山中兄弟,将寨中里里外外重再寻搜一遍,切记要清查寨中人手,寨中所有人众俱是要查证验别,莫要让坏人易了装束混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蒙蔽了兄弟们的眼目。”

  杨青峰闻言,心中吃惊不已,这一个宋大当家果是异于常人,心思缜密,如是如他所说,谷二当家真要再集调人手在寨中寻查,甄别人手,自己即便插翅也是难逃,正要寻思脱身之计,却听谷二当家一阵冷笑,道:“宋大当家对我地蛟营寨中情形如此熟知,便连下山路径也探查的清清楚楚,莫不是对我地蛟营怀有欲念?”

  谷二当家先前在李闯王面前将一应罪责俱是推在横天王身上,却无事实依据,仅是凭他个人主观臆测,宋大当家责他言语无当,谷二当家早将仇恨记在心中,此时见李闯王下山,宋承贤有意要做了众多当家的领头之人,心中不喜,便有意要以言语侮辱亵渎与他,好使他难以成了心中之愿。

  宋大当家闻听,心实有气,面上却自不做声色,只道:“谷二当家且莫言语伤人,十三家七十二营俱为一家,今日各位当家尽集于此,俱是为你地蛟营之事而来,若是左金王还在,自是不需兄弟们出手相助,依我之测,这一件事绝不至谷二当家所想的那般简单,谷二当家不可信口开言,伤了兄弟们和气,更是要为那暗中行使阴谋诡计之人得意耻笑,宋某人亦是不想眼睁睁看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为人暗算欺辱,方自出头承应要身领各位当家誓要将那一个害了左金王性命的真凶寻了出来,以扬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之威。”

  宋承贤虽是对谷二当家曲意谄媚极是厌恶,此时为顾大局,却也强压心头怒火,不再以疾言厉语斥责于他,那一个谷二当家却似执意要在心中与宋大当家执拗到底,听宋大当家之说,并不领情,只在口中冷笑连连,道:“宋大当家果是精明,如今再要我集调寨中人马,只为甄别山上来人,如今寨中除却我地蛟营兄弟,便只剩各家各营的当家,难不成宋大当家对此地各营各寨的当家竟也生了疑心?”

  这一个谷二当家名叫谷三,用心险恶竟是到了极处,强牵宋承贤话语之意,附引到各营各寨的当家身上,竟是要引了各营各寨的当家与宋承贤生了嫌隙,好使宋承贤难堪。

  宋承贤身为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左五营的大当家,这一个谷三只是地蛟营中一个小小的二当家的,十三家七十二营虽是分做各家各营,却又是为一家,谷三竟敢对上不敬如此说话,纵是宋承贤再自强制,也是忍无可忍,正要出言训斥,却听一边刘宗敏早已忍耐不住,一迭声道:“这一件事再是简单不过,我等此时只需立时杀去绿柳庄上,向姓屠的讨问一个明白,查验姓屠的有无慌张之色,言语是否尽实,一切便自清楚,何还须在此地龃龉相伤?各位当家现在就随了我,向绿柳庄进发可也。”

  刘宗敏虽只是李闯王属下一个将军,却李闯王这一家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极是势大,刘宗敏领军与官军交战极是勇猛,身先士卒无所惧畏,博得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人人敬服,刘宗敏越发骄横无羁,除却自家大哥,俱是将人人都不放在眼中,先听宋承贤自承要领了众位当家追查暗害左金王的凶手,心已不忿,心思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无论何事,做一个领头大哥,除却自家主子闯王,身若不居,自是再无人敢将身居之,这一个宋承贤,好不自量力,竟敢在我大哥身前口口声声说要领了众位当家行事,当真是让人好不心气!此时见谷三有意与宋承贤难堪,正中其意,正是要搅得宋承贤难以行事,又不耐与他纠缠,是以大声出言要去绿柳庄上向横天王讨问。

  刘宗敏声出,立时便有数人和应,李闯王这一支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毕竟势大,十三家七十二营内中又不泛拍马附势之人,刘宗敏自将身在前,大踏步向山下便行,身后人手相随,落的观望之人踌躇一时,见许多人俱随了他去,也只好将身随在其后。

  杨青峰不由暗松一口心气,偷眼而看,见那一众人俱都将身随在刘宗敏身后下山,宋承贤身边只随了他自家兄弟数人,心思这一个宋大当家虽是精明,终是不敌刘宗敏骄横,若是尽以这宋大当家布置,那一个害了左金王的性命之人只怕是难以隐身遁形,今尽以刘宗敏粗暴蛮横,只怕难以查得清事实真相。心中却又一惊,刘宗敏一意如此,那一个横天王屠申只怕是难以洗的清嫌疑了。

  杨青峰与屠申虽是不相干系,然数次与屠申相交,见这人虽是脾性暴躁,行事却是不失道义,是一个正直仁义之人,心中所觉那一个暗害左金王性命的恶徒,定然不是横天王屠申,但若以刘宗敏与谷三二人之意,决然是要将这一个罪名强加在横天王身上,这一众各家各营的当家此时尽将身随了刘宗敏一行去绿柳庄向横天王兴师问罪,横天王怎会屈服与他?与众人少不得有一场血战。心思至此,杨青峰禁不住心中又是一颤,这一切起因,亦是竟都因了自己,先前左金王欲要取了自己性命为他清风客栈中所死的兄弟报仇,横天王却护了自己不允,至他二人反目成仇,如今有左金王之祸,地蛟营便乘势要将一切罪责俱是推在横天王身上,好伺机报仇雪恨。寻思至此,杨青峰脚下不由自主便向山下行去,却才走了两步,心中忽地又是一惊,寻思昨夜花彤不知为谁劫了去,是喜是忧,尚且不知,也不知此时她身在何处,我且先去寨中先前关押她的地方查探一番,看是否留得有蛛丝马迹,不管见得着见不着,都再即要将身赶去绿柳庄上,横天王之祸俱是缘由自己而起,自己虽是身上功力俱失,也决不可置身事外形若不知,即便是到时要将自己性命搭上,也是要去。

  杨青峰自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先将身再向寨上行去。谷三不听宋承贤主意,此时自去寨中调集了人手,急急下山,要赶上随在刘宗敏一行人身后,好去与混天营拼命,寨中所余人手不多,杨青峰身上着了地蛟营军兵所着衣衫,在寨中行走,人人不疑,便似自家兄弟一般。将身行去寨上后山,在那一处先前关押花彤的屋前,也不见人把守,那一个看监喽罗的尸首已为人移了去,地上所淌血迹尚自十分新鲜。杨青峰将身进去那一间关押花彤的屋中,细细查看,见这屋似不是专门用来关押人的房间,房中地面十分平整,大抵是为了关押花彤,临时将屋中物什移了出去,斜对门的墙角略略铺一些杂草,便是昨夜眼见花彤圈身之处。杨青峰近前俯身,见那杂草为人所压,十分平整,不见一丝杂乱,其它再是无物,寻不见异样,看了一时,猜不出花彤是如何将身而去,到底是为相善之人救了离身,还是再为歹人掳了去了它处,杨青峰心中实是无以为猜,又寻思刘宗敏一行下山去了多时,自己如是一意在此处耽的时久,待横天王与刘宗敏谷三一众人拼杀之后再去,一切俱已是晚了,急急将房前屋后也寻了一遍,依旧难有发现,心意定决,即时便要下山,直奔绿柳庄上,有心要在寨中找一匹马来骑坐,又不知去何处寻找,不敢再行耽搁,将身直向下山寨门行去。

  地蛟营死了大当家,二当家又带了大部兄弟去混天营拼命,寨中人心惶惶,杨青峰身着地蛟营的衣衫,也无人检视,到了寨门,只将早已在心中编好的谎言拿来对守门的喽罗言讲,说道有要事下山去追赶二当家禀报,事涉机密,不可轻易对人透露,即刻便要出寨,晚则误了大事,人人都是承担不起。杨青峰心中之意是要唬了把守的开了寨门,却连话语也未说完,守门的喽罗听也懒得听,便将寨门开了,杨青峰急急出寨下山,直向绿柳庄方向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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