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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两厢真情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748 2021-12-01 10:54

  刚刚兴元国师撤掌在先,却趁杨青峰撤掌之际,忽地将力又起,将杨青峰击的跌了一个跟斗,兴元国师力出即收,在外人所看,任谁也不曾知的兴元国师行了这一出卑鄙之手,虽是不明杨青峰何以会跌至身倒,待杨青峰身起无事,便谁也不加理会。卓辉朱却双手执了杨青峰一臂,眼中之色大是关切,正要出言说话,玉录玳却是如飞而至,自将身上前,双臂挽了杨青峰,一迭声相问,言语之中又是关切,又是忧心,又是娇嗔,又是赞许。卓辉朱见了,已至口边之语便是难以出口,松了所执杨青峰臂弯之手,呆了一呆,只见杨青峰也自将身向台下而行,身边玉录玳相依相偎,所显大是情浓。

  台上台下之人尽散,时过许久,只剩朱辉卓一人呆呆而立,也不知心中在作何之思,静神中只听一人轻声道:“走吧。”方自一惊,抬眼来看,却是武擎天立于一边,正在催促自已回身。二人方始起身离去。

  却说刚刚杨青峰与兴元国师在台上相斗,玉录玳不知何时也至台下观看,见杨青峰渐自不敌,心中大惊,又见多尔衮立于一边冷眼相看,心知今日如要解了青峰哥哥之危,唯有去求玛法努尔哈赤,当下快马加鞭回府,娇声软语对努尔哈赤相求,努尔哈赤禁不住玉录玳纠缠,心中对杨青峰也是着实喜欢,便随玉录玳一起到那练兵场中,杨青峰与兴元国师之斗正在紧要之处,努尔哈赤也自想瞧二人身中所负武艺高底,玉录玳数次相求,皆是不命人出声相阻,待的杨青峰实已抵敌不住命在倾危之时,才命人前出相止,方是阻了兴元国师欲取杨青峰性命之毒。

  玉录玳也不避讳,自偎了杨青峰之身,二人出了校场,见杨青峰身上无事,自是欢天喜地,在街上胡乱行了一时,杨青峰身上带的有银两,两人去寻一家酒家,要了一间雅间,入内身座,点了菜食,那小二取了菜单去伙房吩咐备菜。

  玉录玳眼望杨青峰,又有一两日不曾见面,那眼中之意便似又过了千年万年一般,杨青峰也是心中情意荡漾,心知今日之危如若不是玉录玳去求努尔哈赤,自是任谁也不可解的,心中对玉录玳更是感激。二人用过饭食,天色渐晚,玉录玳虽是对杨青峰依依不舍,却也不的不回,杨青峰将她送回住处门前,方始回身。

  杨青峰自回所宿扈尔汉舍下,本是有意今晚再去褚英府上打探,欲知卓辉朱与褚英所谋,却又想今日在城中所探,此地并无明军与满人争战,也不知明军今日所退在于何处?心思要在心内将所有之事理上一理,罗列一个头绪,以便今后自己所行有的条理,必竟卓辉朱与褚英之谋不关自己之事,心中虽知他二人所谋有违道义,却与这汉人与满人争战相比,自是不可相比。

  当下将身回去扈尔汉舍下,却见今日扈尔汉身回甚早,已在堂中坐身,见杨青峰身回,忙将身起来迎,二人在堂中落坐,便吩咐下人备酒食来给杨青峰吃,杨青峰忙说已和格格在外面吃过了,扈尔汉方始作罢。二人说了一时话,扈尔汉言说近些日身陪大汗处理要务,未曾相陪杨青峰,甚是抱谦。

  扈尔汉越是客气,杨青峰越觉不安。

  过了一时,扈尔汉说道:“大汗对杨兄弟很是喜欢,相召明日去见,便请杨兄弟明日一早用过早食,便和我一起前去相见大汗。”

  杨青峰听他所说,本是不想去,却又是扈大哥所说,不去只怕努尔哈赤责怪于他,只好答应。

  当晚杨青峰身躺床上,脑中暗自寻思,明日去见努尔哈赤,也不知其意为何,他是玉录玳玛法,我对他言语终是不可过激,不过其言其意真如有损我汉人之威之尊,自也不可不辩。又寻思正可乘了明日之见,一探他心中所思,以察他对我汉人是否真有那不良野心。

  第二日一早,杨青峰早起与扈尔汉用过早食,便随了扈尔汉去那努尔哈赤所处,正是那晚杨青峰与卓辉朱及武擎天三人伏身房顶暗中所窥之处,却不是在努尔哈赤那晚与众人议事堂中,只在一间较小之屋内中,门外有军兵执守,屋中只坐努尔哈赤一人。

  扈尔汉领了杨青峰入内,杨青峰仅依中原武林人士见面之礼双手抱拳对他揖了一揖。努尔哈赤身坐椅上,只将手略略摆了一摆。杨青峰今与努尔哈赤近面所见,心中不由又是一震,心想这人好一股威严之气。

  努尔哈赤眼视杨青峰,却忽地语声一起,说道:“你这个小子,好大的胆子!”

  杨青峰一怔,不明他之所说为何,却听努尔哈赤又说道:“竟敢将我的刀锋震偏。”

  杨青峰心中方明努尔哈赤是指那日自己眼见他将刀对了玉录玳当头而劈,自已一掌震出,将他刀锋震偏之事。今听他说,也自说道:“你要杀录玳妹妹,我自要救她,我不许任何人伤了录玳姑娘。”

  却见门外一人旋风一般奔进,口中娇嗔道:“玛法,你又吓唬我的青峰哥哥,我可不许。”

  努尔哈赤哈哈大笑,说道:“哎哟我的格格儿,刚刚那小子声言不许任何人伤了他的录玳妹妹,如今又有人出言说道不许我吓唬她的青峰哥哥,你二人,可是,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好,好,好,好的很!”努尔哈赤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说好的很,自是对杨青峰与玉录玳二人情真意切的相顾相护之情大是赞赏。

  努尔哈赤这一阵大笑,立时便将屋中的紧张之气冲散,又有玉录玳像碧玉鸟一般叽喳声语言笑,那屋中之气便见融合愉悦,杨青峰不亢不卑立于努尔哈赤身前,努尔哈赤钟爱英雄,见了心中不怒反喜,出言道:“小子,刚刚我之所言实是说笑,我心中实是还要感谢于你,我这一个格格,最是知的人意,那日气之所使,我那刀之所出,满屋之中无有一个人敢将身出来挡,如若不是你,我便没了这个格格儿,今日居此屋中,怎还有这份心情?你那掌出,实在是出的好!我还要大大的赏你。”

  杨青峰听努尔哈赤话语,不知为何,先前一路所来耳中所听,心中存了对他甚是仇怒愤恨之心竟是消融大半,心想这人言语也不失常人之言,怎地先前所听,许多人对他皆是咬牙切齿?又见那日他在堂上,人人尽是畏他如虎,难不成其有两面之性?

  杨青峰是实诚之人,听努尔哈赤说要大大的赏赐自己,忙出言说道:“录玳妹妹对我好,我自是要对录玳妹妹好,即便用我的性命换录玳妹妹性命,我也心甘情愿,至于赏赐,却是不必,我也不需要。”

  努尔哈赤听了,神情一怔,忽地大笑,说道:“怎地,如今我将格格儿赏了给你,你也不要?”

  杨青峰不由一怔。

  玉录玳听努尔哈赤之言,大是欢喜,却也羞红了脸,小手轻捶努尔哈赤之背,口中娇嗔说道:“玛法,你又取笑格格儿,格格儿不理你了。”那眼却是直直望着杨青峰,满眼皆是希冀。

  却见杨青峰底头沉思,久久不出声语,即便努尔哈赤见了,也觉奇怪,心想你这小子口口声声说对格格即便以命相换也自情愿,怎地今我有意成全你二人情意,你又踌躇不决,此却是为何?心想至此,语声又起,说道:“小子,你还在寻思什么,难不成你心中对我家格格儿之情都来不的真,却尽是假意?”

  玉录玳见杨青峰久不回言,也自焦急,又听努尔哈赤之语,那泪已在眼眶之中打转。

  却见杨青峰抬头,说道:“我心中知录玳妹妹对我之情千真万确,无有一丝不真,我心中怎能对录玳妹妹存了假意?若是如此,天打雷轰也不足为罚,只是如今我心尚存了许多疑虑,其一是为如此大事,自是要先禀过我师父,方敢承应,虽我知道我师父必会应允,但若不先禀告,不敢便就自己做主;其二是为我一路北来,听了许多人言说大汗有意大明江山,欲与汉人为敌,我自是为汉人,所行所为不可失了民族之义,如若人之所说当真如此,我自是要为我大汉民族之义而争,如又娶了录玳妹妹,只怕对录玳妹妹不好。不管如何,如若大汗执意要如人之所说而行,我杨青峰虽不娶录玳妹妹为妻,但我之心自是要给了于她,自今而后,我也不会再娶她人为妻。”

  玉录玳终是眼泪禁止不住滴了下来,此却不是伤心失望之泪,杨青峰言之诚诚发自肺腑,对玉录玳之心至诚至真,言虽如此,正是一个血性英雄之人为保自已心中所恋周全,却又不失情义的大义之说,玉录玳听来,心中如何不知,感激至深,那眼泪自是禁止不住。

  努尔哈赤听了,脸上似有怒意,口中说道:“你这个小子,当真胆大,竟给我言说如此话语,你就不要命了吗?”

  杨青峰却是不见怯意,说道:“我自身出中原武当,自幼师父所教便是行侠仗义,所行所为不可失了道义,不可去了真情,师父又说所谓之侠,便是秉持公道除恶扶善,去强助弱,虽自不敌,也不可退。如若大汗一意要行那路人所说与我汉人为敌,夺汉人土地,两族之人大起争战,此便是大恶,今满人势强,汉人势弱,此正是以强欺弱,我自身为汉人,怎可视而不见?大汗即便今要杀我,我也不惧,不过只怕大汗如要杀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努尔哈赤听杨青峰说完,在心中思索片刻,对自在一边默默站立的扈尔汉说道:“巴图鲁,你且对这小子说一说这些日我等所议之事。”

  扈尔汉听努尔哈赤之命,转头对杨青峰说道:“杨兄弟大可不必为此担忧,这些时日,大汗连日召了我等相议,所为正是此事,大明朝廷与我,已是商定欲在边界开集互市,歃血盟誓永世修好,汉人与我满人便是兄弟一般,今后自不会起了争战。”

  杨青峰一听,心中也自大喜,心想如若满人与汉人争战一起,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遭殃受难,今听的是扈大哥亲口所说,那自是不会有假,如此自是最好。心中也是希冀大起,口中说道:“如若果真如此,我愿便是求了录玳妹妹与我一起,去我中原武当山下,辟一块田地,盖一处篱笆小院,就我和录玳妹妹两人,我们一起,自会有无数欢乐,怕就怕录玳妹妹是金枝玉叶,受不了清贫之苦。”

  杨青峰话语尚未说完,玉录玳语声已出,说道:“只要能和青峰哥哥一起,所有都是快乐,我都是愿意。”

  却听努尔哈赤‘哼’的一声,脸上之色却无怒意,说道:“小子,你想把我这个小可人儿领去中原,远离我身,你想也别想,格格儿离我身远,如若我再有了愁闷,便无格格儿排解,如此自是不行。”

  努尔哈赤如此之说,那自是心中允了玉录玳嫁于杨青峰之事,杨青峰与玉录玳二人心中之情至深,虽不曾口中有言非彼此不嫁不娶,那心中所想却俱是如此。

  玉录玳欢欣雀跃,又在努尔哈赤身前撒了一时娇,见努尔哈赤欲和扈尔汉议事,便乘时挽了杨青峰臂弯,出了那屋,欲要领杨青峰去自己所居之处瞧上一瞧,杨青峰见此处是努尔哈赤所居,心想还是不要去看的好。二人去到街上,杨青峰暗想先前所见所闻,满人与汉人之争甚是浓烈,几有箭在弦上之觉,如今可是好了,汉人与满人开集互市,又歃血誓盟,今后再不起争战,这对两族之人可是十分大好之事,即便对于自已和玉录玳,之间也是去了阻隔,先前自已心中常想,玉录玳和自己虽是俱各在心中势爱彼此,却有满汉之争之隔,自己如是娶了她,又不会对满汉之争袖手不顾,如此只会置玉录玳痛苦,如今这一切顾虑尽可去了。心中也自欢喜,口中说道:“录玳妹妹,过几日,我想携你一起去至中原面见我师父,我自下山,与我师父已有数年之久不曾见面,只怕他老人家此时心中对我牵挂忧心甚深,我与你一起回去,我师父定会大是高兴。”

  杨青峰如此而说,一是心中寻思要在暗中再去探上一探卓辉朱与褚英暗中所谋,今努尔哈赤既是要与大明盟誓修好,如此对汉满两族都是大好之事,杨青峰便不想再节外生了枝叉,便想寻机将二人所谋化于无形之中,又寻思卓辉朱是自己带他至于此地,却见他所行失了道义,只觉自己也是有过,便有心要将他一道带回中原。再有,如是自己身携玉录玳同去中原,录玳妹子必是先要征得她玛法阿玛意许,此也只怕不是容易之事,只怕需玉录玳千求万请方可,自是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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