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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仇恨难消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429 2021-12-01 10:54

  杨青峰一愣,实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先前那一个卓辉朱是一个男人,眼前这卓辉朱却是一介女子,怎地便是同一个人?”

  朱辉卓自是看出杨青峰眼中之惑,说道:“青峰哥,数年前,我女扮男装,暗中探查陕西叛民,为闯贼属下所伤,后见佘将军正护了孙大人回乡,孙大人见我可怜,便携了我一道身走,在那栖绝峰上遇见你,后来听你说要携我去辽东北地寻参为我治伤,我知道满人努尔哈赤野心勃勃,意欲与我大明一较高底,心中也正有意要去那地一探究竟,又想着了男装行事方便,是以也不对你言说我是一个女儿身体,一路上多谢青峰哥对我呵护无微不至,如若不是如此,只怕如今我的尸骨早已朽腐在关外那茫茫的黄沙之中,青峰哥为寻参给我治伤,自将性命不顾,后又为武行路震断筋脉,再与青峰哥相见,已是在抚安城中,我之所行却又为青峰哥所误,一直不曾寻得向时机青峰哥述说,是以青峰哥不知我本是女儿之身。”

  杨青峰不由目瞪口呆,心想这一个人本是一个女子,随我一起那许多时日,我竟不知,心中陡地又想起一事,说道:“你既是女人,却缘何还要强娶玉录玳为妻?且给我如实说来,如是花言巧语,我便饶不了你。”

  玉录玳为救杨青峰,已是身死,杨青峰心中大是对她有愧,今忽见朱辉卓是为女儿之身,便想起先前这事,心想先前朱辉卓定是怀了不可告人之秘,今只待她亲口承认说出,如是真有对玉录玳不敬,便要出手惩戒。

  朱辉卓听杨青峰问及此事,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件事,实在是我对不起玉录玳妹妹,是我苦了录玳姑娘了。”

  杨青峰听她说了这一声言语,手臂陡地一紧,已是劲斥周身,只待她说出那对不起玉录玳之事,便要劲掌出手。

  只听朱辉卓说道:“我为了将身接近满人之汗努尔哈赤,欲探究竟,先前在长白山上,从武老前辈手下救了努尔哈赤一命,自此得了努尔哈赤的信任,后来渐渐探清努尔哈赤果是有意我大明江山。我心中暗暗寻思满人势强,如若与我汉人争战,则我汉人自此不得安宁,不乱也不一定,又想如是单单杀了努尔哈赤一人,也还有其它之人统领满人与我争战,如要罢了两族之争,唯有使满人全族息了与我汉族仇恶争执之念,将来不论是谁统领满人,也不会与我汉人起那战端,我见努尔哈赤甚是庞溺玉录玳,便想以女扮男装之身娶了玉录玳为妻,再慢慢向努尔哈赤说及满汉合好之事,或许可有成效。此着不成。后来,我见努尔哈赤长子褚英与汉人颇有和好之意,便有意以计扶了他为满人大汗,却终是计之不成,努尔哈赤不顾父子之情,将褚英杀死,我也不得不将身逃离抚安,回到关内,满汉终于大起战端。”

  杨青峰听她如此言说,方是知她欲娶玉录玳,原来是为着以近努尔哈赤之身言说满汉合好之事,以至后来夜中所探,见他与那褚英在房中密谋,原来也是见褚英对汉人友好,意欲扶他以取努尔哈赤之位,如是褚英做了满人大汗,自不会与汉人妄动刀兵。

  杨青峰见朱辉卓所行所为原来尽是为此,不由失了先前对她存在心中的痛恨,又想起先前与她一路之上相扶相携之情,心中不由起了些许温暖。却忽地想起她是眼前这个狗皇帝之女,这个狗皇帝心狠手辣,竟然将忠心沥血的袁督军处以极刑,今日我也不可放过他。心想至此,只将手指向那个狗皇帝一指,说道:“这一个人毒辣无情,只因自己心中疑忌,便杀了袁督军,我今日誓要杀了他为督军讨一个公道,此事与你无关,请你自将身让一边。”

  朱辉卓一颤,眼见杨青峰那神情,甚是执念坚决,知他心中之意难以更改,却也将身向前上了一步,口中说道:“青峰哥,请你听我一言,如今我大明,外有满人势起争战,内有贼盗叛反谋逆,内忧外患,情形已达万分危急之势,如若青峰哥此时杀了皇帝,天下无主,势必大乱,受苦受难的却是百姓黎民。我父皇误信谗言,将袁督军处死大是不该,但若青峰哥杀了他,非断于事无补,定然便会将万千百姓置在水火之中,青峰哥且不可一时冲动,务需三思,方可再行。”

  不论朱辉卓以何言语相说,杨青峰只是咆哮如雷,说道今日定要杀了狗皇帝,为袁督军讨回公道。朱辉卓见不可说的他动,想了一想,说道:“青峰哥,如今我父皇错杀了督军,如青峰哥定要为督军报仇,我愿以身相代,便请青峰哥放了我父皇,杀了我即可。”

  杨青峰只是一味冷笑,说道:“处死督军之人,便是这一个狗皇帝,又不是你,我便杀了他,却杀你做什么事?”

  朱辉卓道:“俗话说父债子偿,青峰哥即是一意要杀我父,我自求以身相代也无不可,况我父皇杀督军之时,我也不曾出言相阻,杀督军之责我也有份,青峰哥便杀了我也是应该。我只求青峰哥杀了我之后,不要再杀我父皇,以免天下不稳。”

  其实这狗皇帝杀督军之时,朱辉卓身在中原,并不知晓,此时方将身回到京师,正赶上杨青峰欲要杀他,此时为阻杨青峰杀他父皇这个狗皇帝,自将责任尽揽于身。

  却不论朱辉卓以何而说,杨青峰只是不允,铁了心今日定是要杀眼前这一个狠毒无情之人。正要动手。忽见朱辉卓取了腰间长剑,自将剑置于脖颈,说道:“青峰哥,今日既是你一意要杀我父皇,我不能阻了你,便只能将身随了我的父皇而去,多谢青峰哥先前对我殷殷相护之情,请容我来世相报。青峰哥,你动手吧。”

  杨青峰身之一震,眼见朱辉卓自将剑身紧抵颈下,剑锋所着之处,已有鲜血渗出,想起先前与她一路之上相携而行,她之性情亦是固执坚韧,如是她心中认定之事,定不会轻易便罢,今日我如杀了这个狗皇帝,她定然便会如她自己所说,自将身杀以随了他父亲这个狗皇帝而去。那手上之力便不敢断然而出。

  朱辉卓自将双眼定定望了杨青峰,只待他手中之力一出,自己手中之剑便要决然抺向脖颈。杨青峰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是何苦呢?一个人身之立世,需对他自己所行所为负责,如若他行了错事,都要别人来替他承担,这又何能称得上男子汉大丈夫?”

  杨青峰处处以江湖武林正道之行约束自己,便也处处以此衡量世人,却不知世人之中有多少人贪得无厌,又心胸狭窄,仅此二者充斥于胸,便致许多人行事失了正直公平之线,更有甚者为了一个利字和逞一时胸中之气,不惜施以阴谋诡计夺人钱财性命,怎能人人都如他一般做那顶天立地之人?!

  朱辉卓叹一口气,说道:“青峰哥,我知道你一腔正义,又言出必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我今如此,实是迫不得已,我父皇误信谗言铸成大错,我只怕你杀了他,天下纷乱,到时悔之不及,青峰哥,你切要深思之后再做决定,断不可贸然而行。”

  杨青峰听她说的真切,然而心中欲杀狗皇帝之心始终不去,在他心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无替顶他代之念。

  却见佘正乾将身赶来,也自急急说道:“杨兄弟,公主所言不错,这一件事当的深思熟虑之后方可决定,断不可贸然而行,如今天下情势真如公主所说,内外俱在势危之时,如若就此取了皇帝性命,天下只会更乱,督军虽是蒙受不白大冤,但若为他报仇而使天下大乱,督军若知也会不喜。”

  杨青峰尚在犹豫,手中食拇二指所置的铁钳天勾钳在那狗皇帝的喉管之上终不松指。

  佘正乾将身上前,一手抚了杨青峰肩膀,说道:“杨兄弟,当得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冲动,走吧。”不由分说,拉了杨青峰之身下了龙辇,一路拖拽,和杨青峰出了午门。

  佘正乾拉了杨青峰,一路疾行,穿街过巷,最后至了一处荒弃废院,内中残桓断壁杂草丛生。杨青峰不知何时已将胸前那一件衣衫所包的袁督军头颅抱在胸前。

  二人止了脚步。

  佘正乾说道:“杨兄弟,这几日我寻了这一处废院,寻思趁夜间官军防守松疏,去盗了督军头颅,就在这地日夜陪了督军,了此一生。”

  杨青峰不由涕泪横流,心思袁督军勤勉奋力,又碧血丹心,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佘大哥寻了这一处荒废隐闲之地安葬督军,自是要避了众人耳目。今日我本欲杀了那一个狗皇帝为督军报仇,却终是听了朱辉卓与佘大哥之言不能下手。心想至此,不由将胸前那个布衫包着的督军头颅置在身前一处石台之上,自将身跪下,悲嘘涕泣,将头皮也磕的破了。佘正乾也是声哽泪流。

  两个原本顶天立地的铿铿硬汉,今日竟都躲在这一个荒弃废院痛苦失声哀号不已。

  哭了一时,佘正乾去废院之中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个陶罐,用清水洗静,将督军头颅之上的血迹也擦去了,将他盛在陶罐之中。二人在废院之中寻一块地,就用手掘土。

  杨青峰忽地想起一事,说道:“督军之身如今只有这一个头颅,怎么着也得有一个完整之身,我今便去寻他身子回来,和了头颅一起下葬。”

  佘正乾道:“先前我寻思一个人先将督军头颅盗回来,再去打探寻找督军身体,再将身子和头颅合在一起。”

  杨青峰陡地将身站起,说道:“我这就去向那一群腌臜污秽拿取督军身体,如若有人阻我,我便尽杀了他们。”不待佘正乾回言,自将身形一起,出了那一处破院。

  佘正乾忙将督军头颅收好,只怕杨青峰行事莽撞,要一路随了杨青峰相助,却将身出来,那里还见得着杨青峰身影?

  杨青峰将身去到街上,天色将黑,杨青峰心中一片茫然,心想我却到何处去寻督军那失了头颅的身体?寻思一阵,心中有了主意,自辨了方向,将身疾行,不一时到了午门,放眼一看,刚刚那一众守卫官军尽是去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个人影。

  杨青峰已取了督军头颅去了,那一众官军还守在此处做什么?

  杨青峰想了一想,心中再生一念,心想此处官军虽是去了,我自去寻到他一处军营,不怕寻不见一个官军。心中主意打定,寻了一个路人问了一处军营所处,将身去了营门之外,就从那营门之处打起,乒乒乓乓一路打进营中。说也凑巧,这一处军营便是刚刚杨青峰去那午门之外取那高杆之上那个狗皇帝命人悬挂示众的督军头颅之时,狗皇帝急调而至的五军营中的一部。那一众官兵白天已被杨青峰吓破了胆,此时见杨青峰将身复来,只一照面便将身急急而逃,全然失了往日霸气凌然之势,无一人敢将身来阻。

  杨青峰乱砸了一通,出声喝道:“你等如是再逃,我便一把火烧了这军营,看你等还能逃到那里去?”

  一众官军听了,见杨青峰此番重来,虽是凶狠,却未出手杀人,心中稍稍宁定,只怕再将身逃,他果真放火烧了军营,此处是在京师城中,事情闹得大了,皇帝也不会轻饶。心想至此,一众官军尽将身跪在地上,求杨青峰饶命。

  杨青峰说道:“你等都起来吧,我不为难你等,你等快快着人去寻了白日和我说话的那一个公主朱辉卓出来,我自找她有事。”

  这一众官军听了,大是为难,却也不得不应声答应,将身去到街上只是乱走。公主平常都是住在皇宫之中,这一众军兵如何能见得着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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