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无相风云录

一百一十八、缘得宝经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423 2021-12-01 10:54

  杨青峰在黑暗中卧身许久,暗想如是就此置于此地不去,直至逝去化为土泥,师父、玉录玳、悯无双一日见不着自己之身,定是伤心牵挂时时寻找不停,还有那卓辉珠兄弟,他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也不知他如今身伤是否治愈,见不着我,心中定也不会心安。想了一时,自思不论如何,也要身出,见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当下定神四看,却是沉沉暗黑,不见一丝光亮,却有习习之风而过。

  杨青峰心中忽地一动,心想如今不见亮光,那风定是从外吹入,我且寻了风向,逆风而行,虽是在暗中,终可到得那风之入口,便可到得那有光亮的天地之中。

  心中定了此念,杨青峰将身坐起,仰首不动,只觉面上风意飒飒,再将身背转,却是面上平静,脑后风拂。杨青峰如此一试,便知那风所来之向,当下拼了胸中还有一口气在,将身俯地,迎了那风来之向爬去。所行之中,杨青峰不时将身坐起,以察风向,直怕行错了方位,只觉身下有时平坦有时凸凹,有时石子尖利,刺得胸腹生痛,有时又有软软细沙,爬行其上,稍觉舒服。

  杨青峰为武行路废了武功断了筋脉,此时身体连那常人也是不如,爬行不到多久,已感身困气喘难以支撑,将身趴地歇了一会,此时脑中所思俱是师父空虚道长,还有玉录玳和悯无双,不敢歇的时久,忙又聚力向前爬去,不时又伸手去怀中探一探那本殇情儿衔给自己之书,只怕一不小心又散落不见。

  也不知爬了多久,爬爬歇歇,却是始终见不到一丝亮光,杨青峰脑中渐至昏沉,身体已是麻木无觉,就在欲至绝望之时,抬头之际,眼中忽见前方一个亮点嵌在黑暗之中。这一个小小的如同绿豆一般的亮点,却如一团炽热的火把,瞬时将杨青峰心间照得一片光亮,如跌在冰窖之中的身体也热烘烘有了温暖,眼前虽是依然不见,却觉身下有一条可行大道,早无气力之身此时不觉又添了些许劲力,忙手足并用,直向那亮眼之处爬行。

  那如绿豆一般的亮点越来越大,渐至形如铜盆,又至形如簸箩,终于可见那是一个洞口,亮处是为洞外之光照在洞口所透而至。杨青峰不再歇身,只是时时用手去探那藏于怀中之书是否还在,虽是爬行之速如同蝼蚁,却也到了洞口。心中狂喜,放眼一看,心中不禁叫了一声‘苦也’!

  原来,那洞口之外入于眼中皆是一汪碧水,一望无际,杨青峰心思这水好似便是那天池,却又不见水上结冰,先前杨青峰在天池之边之时已是天寒地冻,此时尚在隆冬之季,那天池水面之冰定是尚未解冻。再看头顶,却是见不着天,一方巨岩探出,直至水面之上,尚前出甚远,这一方巨岩之下罩得有半亩之地,遮得顶上雪雨风霜,地上年长日久,石化成土,岩顶水滴落下,浇得地湿土润,其上所生叶绿花盛,正如那殇情涧中之形。

  杨青峰眼中所见,除去水便是岩,连那天空也是眼看不见,其外是何种情形,杨青峰更是不可知的,不过见这情形,杨青峰知以自己眼前身之情形,想要出去,只怕是势如登天,心中反倒平静,将身坐于一块石上,先去怀中将那本书掏出,心思那殇情儿黑暗中将此书衔于自己,且让我先看一看是何等重要物事?这一看之下,不由目瞪口呆,只见那一本书书体发黄,看年代已似有千百年之觉,那书面之上字迹色退暗隐,却也隐约可辩,千真万确便是三个大字:金刚经!、

  杨青峰只觉心中一抖,头脑之中思绪呆了一呆,方始又动,心中第一直觉便是此经定然便是少林三十年前所失的那一部佛经!继而又想此经在此之处所现,果真便是如那江湖传言,三十年前为武行路所得,其携了此经隐居此山涧底,怪不得他武功超强,尚在自己师父之上,定然便是习练了此经之上的神功。

  杨青峰陡见此经,心中所想,却是只猜到了其一,并未猜的其二,此部经书确实便是少林三十年前所失的那一部相传了几百年内隐无相神功的宝经,三十年前也确实为武行路所得,携于此山涧底而隐,然武行路三十年来,并未将此经书翻开看上那怕仅仅一眼,武行路如今一身武功皆是自己隐于涧底所创。

  杨青峰如今身体虽为武行路废了武功,那腔中侠义之心却是不去,当下身坐石上,手捧那部宝经,心想此经牵动中原武林三十余载,激起许多血雨腥风,今落于我杨青峰之手,却不能再让他四处飘流无所,当得尽快送还少林。心中如此之想,又有先前所念须活着见的师父、玉录玳与悯无双等人,免去他们许多牵念。心中有了这许多生存之想,只觉肚中大是饥饿,却寻思要将这一部宝经先自收好,看了一看,此时除去身上所穿那一套衣服,身边再无一物,一路爬行至此,就连这一套衣物也是破烂不堪。

  杨青峰无奈,索性将身上外衫脱下,撕了背部的一大块布,将那部宝经严严实实包好,又将剩下的布衣撕成一条条布条,将那包有宝经的布包贴肉牢牢缚在左胸之上。如此这般之后,杨青峰方始欲去那花红叶绿之中寻上一寻,以看是否有可食充饥之物。

  杨青峰此时又困又饿,有了生存之念,却觉那腿上有了些许气力,寻了一段枯枝,勉力将身撑起,将身去至那一丛丛绿叶之中,细细而看,忽见贴地生着许多藤蔓,上生小小绿叶。杨青峰心中一喜,这很似小时候在田地之中所见的地瓜,却也不敢肯定便是。当下将身坐地,就了手中枯枝,去那一棵藤蔓之下顺茎掘土,掘不了几下,便见茎下所连,一只比拳头还大外生红皮的肥壮块茎露了肩稍,果然便是那物!

  杨青峰将土再掘的开一些,见那茎上分枝还生得有两三个,只是个头稍小。杨青峰将这几个地瓜收起,去那水中洗静,便就生吃了。此时身困力乏,将身倚倒一块立石之上,不一刻便即睡着。

  杨青峰这一睡甚沉,醒来之时,只觉四围一片黑漆,外面水上却有亮光,隐隐可见波光泛闪粼粼。心中一顿,却也立时便明,知此时已是夜间,那水上波光定是天上之月所映。此时四围一片静寂,杨青峰身倚身后之石,虽是在隆冬之季,却也不觉寒冷,那洞前之水尚未结冰,此中之因,杨青峰却是无心去想,只是静心而思今身至此,又失了武功,也不知如何才能将身出的此处绝境之地?心中寻思了千遍万遍,始终想不出一个主意,自思且待明日天明,且去仔细看一看这周围之形再做计较。心中主意打定,将眼合上,再自睡去。

  醒来之时天已微明,那昨日所挖地瓜尚余的有两个,杨青峰取来吃了,将棍撑身去查看那四处地形,眼见洞前所临是一池碧水,广阔无垠,杨青峰本就不会游水,且此时身无寸力,如若将身从水中游水而去,虽不失为一身离此地之法,然对于杨青峰,却是不可;那顶上之岩距地面有数十丈之高,且那最外之处探于水面之上,寻思若想从岩上将身而起也是不可;杨青峰再看洞内之形,见那内中黑漆如墨,杨青峰先前跌于漆黑洞中是感知风向,方可将身出至于此,又不知洞中路径,若想再入洞中寻一条出路,更是不能。眼见如此,杨青峰心中已知以自己眼下身体情势,如若想从此处身去,已是万万不能。

  若说在此之前,杨青峰刚刚为武行路断了经脉废了武功之时,情形如此,杨青峰说不的心中又要气泄绝望,此时却是有少林宝经在身,心中已下决心定要将这部经书送还少林,又渴求见的师父与玉录玳等人,那心中满满都是求生之能,见地势阻身,难以身去,心却不馁,心思既是身不能去,且在此暂时安身,待的过些时日,如有机缘,再将身出。

  心中如此而想,当下撑了枯枝,将身向那绿叶丛中而去,心想先要寻一寻这地能有多少可食之物?且看能将身呆的多少时日?

  将身撑木缓缓去到绿叶丛中,细细去看,心中不觉大是惊奇,隐隐而觉此地先前便是有人居住,这地上所生地瓜藤蔓如此齐整,约占这大半亩地的三分之一,生长十分茂盛,另一大半之地却是杂草丛生,野藤缠绕,其间一棵地瓜之秧也是不见。杨青峰心中猜测,这处先前定是居得有江湖隐士,抑或为躲避仇人追杀,将此地居身以做隐身之处,昨日花鹿殇情儿将自己领入的那岩洞,便是此处的入口,为人设了机关,自己黑暗中眼看不见,手足乱摸,无意中触的所开,自己身跌下落之时,耳听得有扎扎之声,定是那人设的机关如此,在人身落入之后可以自闭,免的为他人所见。这地中的地瓜也是为先前那人所种,另一大半之地先前定然也是种的有可食之物,只是那物生长之力不盛,时长日久,为这杂草所淹而没,地瓜生命力极强,年年死而再生,那杂草无以插足,时至今日依然长的旺盛。

  杨青峰心中有此一想,便在心中暗思,既是如此,这其间定是建的有可居之处,且待我再寻上一寻。当下颤巍巍柱棍,将身从草间艰难穿过,去到依岩之处,只看了一眼,便已见得有石堆砌而起的石屋,正是倚在一处岩根之下。杨青峰入内而视,内中破败不堪,陶罐陶碗还有,石床之上却只留得一些风化之物,其它之物皆是不见,石桌之上却还可见得有火刀火石。此处地小,无有生长的多少树木,即是有那火刀火石,却无可烧之物,也是无用。

  杨青峰正在眼看,却见从那屋中蹿出几只松鼠,杨青峰也不在意,免强去寻了一些干草铺在石床之上。已觉疲累,一边闭目小歇,心中自思此处地瓜虽是不少,不过依眼前之形,也不知要在此处待多少时日方能身出,如若只有这一些地瓜,也未必可保生存无虞。将身去至洞口边缘,细细看那碧水之中,看了几个时辰,那水至清,内中却是见不着鱼虾。这高山之上,水中缺少养份,鱼虾本就未生。

  这一晚躺在石床之上,心中寻思了半夜,只是难以睡着,只听石室内间有嗤嗤之声,就似老鼠咀嚼米粒一般。这声音杨青峰记忆甚深,幼时曾寄养农家,生活清贫,那老鼠却于夜间出来偷食粮米,农家老伯甚怒,每每于夜间起床赶打,其时那老鼠食米之声便是如此。

  杨青峰苦于黑暗无光,也不去看。待到天明,将身去至内间,细细而看,昨日见内间石室空无一物,此时再进,更是留意,方是见得那屋中内里靠岩所砌石块甚是齐整,那石与外面砌房之石大不一样,方方正正,大小俱是一般,其面色黑,与其它地方之石之色泛青又不一样,那石上竟有许多白白细细的齿印。杨青峰将身上前细细查看,果真就如老鼠啃过的一般,心下大觉惊奇,伸手吃力的将石砖取了一块,这一下不觉心中大是吃惊,只见那石砖之里依旧砌得有石砖。

  杨青峰心中惊奇,将那石砖拿出,至外面光亮之处细细而看,忽地又想起小时寄于农家之中的一事,那时村中有一家财主,年年都要种一大块黄豆,到了秋天将黄豆收起,却都磨成豆浆做成豆腐,将豆腐都切成大小一般方块,放在火头烟熏火烤,一个冬天下来,那整块的豆腐都被熏干硬如铁块,拿水泡一个时辰,却又酥软可食。那一年大旱,整个村庄田地之中颗料无收,家家户户断炊,唯有那家财主几十年间积了许多坚如石块的豆腐干,拿出来分给村中之人食用,方保一村百姓无虞,村中之人对那财主愈发敬重。杨青峰心想至此,忙将那从内室之中取出的石块放在一处水中,眼见石块身周纷纷有气泡冒出,那石居然吸水甚是强烈。待的过了大半个时辰,杨青峰伸手去按,那石块已软,已不是石头,伸手掰了一小块放入口中,果然是豆腐之味。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