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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二、再入虎穴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813 2021-12-01 10:54

  杨青峰一时呆愣如痴,不知这老者为何忽地便出此言,又有如此盛怒,心中寻思再三,实是猜不出其间因由,心思当下之先还是要相救花惜一众师侄及葛兄弟要紧,却如今天色暗黑如漆,也不知此时身在何处,却怎地能将身再回去那横天王庄上?正在心急,忽听黑暗中又传来一人之声,那人忽地叫道:“恩人!”这一忽起之声只将杨青峰吓了一跳,却又立时便即欣喜如狂,这一个声音清清楚楚便是葛思虎之声。一时之间杨青峰竟连声音也自颤抖了,道:“葛兄弟,是你吗?”

  那声道:“恩人,是我。”

  杨青峰欣喜如狂,连忙道:“你也到了此地,花惜花影一众姑娘呢?”

  葛思虎言语嗫嚅,道:“我是为人在黑暗中携了带来此处,花惜花影一众姑娘,我实是不知。”

  杨青峰之心忽地便是一沉,半晌不能出言。

  葛思虎心知杨青峰定是在心中牵挂担忧一众姑娘安危,刚刚杨青峰与那老者在黑暗中所说言语他尽是入在耳中,杨青峰待自己与那一众姑娘果是真情实义,今虽自己侥幸逃了身出,却那一众姑娘还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人手中,恩人如此大义,他要去救一众姑娘,我自是要陪了他去。心想至此,道:“恩人不要心急,此时天黑,难以辩的清方向,待到天明,恩人不论要去何处,我都陪了恩人一同前往。”

  杨青峰心思如今天黑,也唯只有等到天明,心中却自忐忑不安,自思江湖险恶,那一众人盛怒之下,什么恶事也是行的出,只怕明日去寻到那横天王处,解救一众姑娘为时已晚。心急待时,却天色总也不明,杨青峰心焦难捺,忽地又想起一事,问葛思虎道:“刚刚在那堂上,你如何就到了此地?”

  葛思虎道:“先前我为那个左金王以细珠所击封了穴道,见恩人为救我等,甘自将身送于那一众人为他兄弟报仇,此时屋顶之上便现了人声,后来堂中烛灭,我便为人携着到了此处。”

  杨青峰心想这葛兄所来也是如我一样,只是不知他知不知的那相救于我和他的是何许之人?便即开口问道:“葛兄可否有曾问过,携了葛兄离了险境那人是什么人?”

  “这个……。”葛思虎似有一丝犹豫,道:“那人一路携着我身行走甚急,我未曾来得及问他,不过依在下所想,这几人相救恩人与我,定然是出于一片好心,日后待的时日久,恩人自会知道他是谁。”

  杨青峰本是心想,这几人在那堂中灭了烛火,只单单救了自己和葛兄弟,花惜花影一人也不曾去救,说不定便与葛兄弟有些瓜葛,却葛兄弟说不识,那便是定然不识的。想了一时,杨青峰终是理不出一丝头绪。

  渐渐天边泛出一丝白影,葛思虎心中高兴,口中只道:“天亮了。”

  略略又待一时,天色愈明,已可辩得清路形人影。

  原来二人身处在一条路边。

  杨青峰对葛思虎道:“葛兄弟今日不要再随了我,你自将身回保定便可,今日我决意要将身再回那横天王的庄上,如若花惜花影一众姑娘还在,我自是要以我身换了她等性命,如是花惜花影等遭了不测,都是昨夜我临危而去所致,我亦是没脸独活在这个世上,今日所去,我杨青峰好歹都是不活,葛兄弟不要再随了我,你自将身回去保定,好好生活便是。”

  杨青峰此时已自抱定必死之心。

  葛思虎闻言大惊,道:“恩人怎能在此时要弃了姓葛的?恩人重情重义,却要使姓葛的寡义薄情,叫葛思虎怎地还有脸见人?今日不管如何,姓葛的都要随了恩人一起,恩人生,我便生,恩人死,我便死,生死都要随了恩人一道。”

  杨青峰最是喜欢这种重情重义又无惧生死之人,如在往日,定是欣然便应了他,却在今日,此去实不知结果如何,正如自己所说,好歹自己都是决意不活,如是允了葛思虎将身随在自己一起,定然便是害了他,心下怎忍?是以不管葛思虎如何央求,杨青峰都只是不许。

  杨青峰回思昨日大致所行,辩了方向,拔转身子,将身向南而走,行了一程,见眼前分了两条岔路,一条向南,一条斜刺里略斜向东而下。杨青峰想了一想,不将身向南直去,却沿了斜刺里向东南方向的那条岔路,正要向下行走,却见身后来路之上,一条人影正远远随了自己,躲躲闪闪逶迤而走。杨青峰只一眼便知,这人便是葛思虎,心想这葛兄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如今见着势危,无论如何都是不愿将身自去了,虽是心下极是不愿,也只得由他。当下招手将葛思虎叫了近前。葛思虎高兴不已,道:“恩人允了我与恩人身在一起了?这可好得很。”

  杨青峰道:“我允是允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待过一时,如是我要以我之身去换花惜一众姑娘,你不可将身随了我,你要尽快领花惜一众姑娘离了这凶险之地,你可答应?”

  葛思虎本是不应,却见杨青峰一眼期待之情,心思他一心所念便是要解了众位姑娘之危,心下不忍拒绝,只好应道:“我记住了。”

  二人向下走去,杨青峰在前,葛思虎在后,行了一时,葛思虎声语如蝇,似是十分犹豫,道:“恩人可否能听在下一言?”

  杨青峰道:“葛兄弟有话请讲。”

  葛思虎道:“如今恩人身有不便,我寻思……断不可以身硬拼,不若寻找帮手,相救花惜等一众姑娘为上。”

  杨青峰苦笑,道:“我从武当下山,便一直身置关外,此处无有朋友,况此事势急,怎能有时间去寻找江湖同道朋友?”

  葛思虎道:“恩人豪侠仗义,多有恩义施于江湖,只需恩人出言,便必有人施于援手,依在下所想,太平公主如今说不定就在这左近,恩人只需去就近官府……。”

  葛思虎话才说出一半,杨青峰已知了他话中之意,只将手一摆,道:“葛兄从今而后再也休提那个姓朱的,我即便粉身碎骨也是为情为义,为理为公,不会如她家般心胸狭窄,阴险狠毒不顾情义,我怎能相求于她?我早已在心中不识的她,葛兄今后如是再提起,休怪我无情。”

  葛思虎本是想说服杨青峰就近去寻了官府,只要报出太平公主朱辉卓的名号,官府定然要派了官军不敢怠慢,却见杨青峰口出此语,知他对太平公主心存芥蒂至深,当下不敢再出声语。

  二人再行了一程,杨青峰只见四处破败荒凉,心下暗自心惊,心思也不知是否是自己行错了方向,寻不着横天王所处之地,如此怎能相救花惜一众姑娘?正在焦急,远远见前面尘土飞扬,一众人骑马疾驰,迎面奔来。及至近前,杨青峰见那一众人头上所戴头巾,与昨日横天王属下所戴俱是一样,不由大喜,口中大叫道:“快带我去见横天王!”

  那一众人正行之间,听杨青峰叫唤,定睛一看,先是一惊,继而便是大喜,却再又尽露怯意,呆呆不知该当如何。

  这一众人俱是横天王属下,昨夜在堂中见烛灭走了杨青峰,今日复见,先是一惊,心下大是欢喜,却又怯继随来,尽是不知杨青峰身中失了功力,昔日他在江湖中威名震天,谁敢贸然对他动手?是以一时又自踌躇难决,只呆呆而立不敢身动。

  杨青峰见他众人俱是面面相觑,心中已知所以,微微一笑,道:“相烦各位朋友带我去见横天王,我正是为昨晚之事而来,要给你家主子一个交待,今日决不是为寻隙而来。”

  那一众人听得,方知实底,为首之人忙分付其下二人让了坐骑给杨青峰与葛思虎骑,自在前拨转马骑,领了杨青峰向横天王所处而行。

  杨青峰昨夜虽是在夜中随了众人行走,去至横天王处,又在夜黑中为人携了不知如何行走,今日只凭心觉所辩方向,终是不错。

  一众人行了一时,远远看见远处旌旗蔽天,鹿寨林立,四围却都是荒废的麦禾田地,杨青峰自在心中寻思,难怪这横天王,又有人叫他庄主,想必这四围田地便尽是他庄上土地,如今他就在庄上拉起人马造反,便连这田地也荒芜了。

  领路之人在前奔驰一阵,到了旌旗之处,对杨青峰道:“少侠在外稍候,待我进去通报。”两边开了栅门,那人进去了,杨青峰自在外停身,放眼四处打量,眼中所入,正是昨夜灯笼火把之照中所看之形,心中不由陡地便是一紧,心思所来之处虽是无错,怕只怕昨夜自己身去,十三家七十二营中人暴怒,害了花惜等一众姑娘,此时越是立马便可见的分晓,却又更是心中不安,忐忑难静。不一时,只见一身形魁伟之人从内大步流星走出,后面连走带跑随了数人。

  杨青峰见那大步流星所来之人正是横天王屠申,只见他老远便自哈哈大笑,口中只道:“杨老弟,我果是没看错你。”

  杨青峰见他满面欣然之色,心中已自想好主意,只将面色清冷,口中道:“昨日杨青峰与天王之约,愿以我一人性命,尽承先前在清风客栈中之过,天王已应了杨青峰,再不寻我五位师侄及葛兄弟不是,昨夜却我为人所掳,今日复将身来,便是要践昨日之约,天王且请先唤了我五位师侄出来,好容杨青峰放心将性命交于天王之手,不存牵念。

  杨青峰此说,自是不想甫自出口,便是急急向屠申问询花惜花影一众姑娘,使他从容以对,却以如此言语而说,先自已将屠申置了为难之地,如是花惜花影一众姑娘平安无虞,自是无事,如是花惜花影等一众姑娘出了意外,首先便是屠申违了相约之定,便是理亏,杨青峰已在言语之上占了先机。

  只见横天王面上之色一愣,杨青峰眼中见的,心中却是陡地一沉,察颜观色,杨青峰以此言语而说,心思如是横天王面不改色,不觉为难,花惜花影一众姑娘自是无事,如是他面色有变,便是花惜花影等出了意外,此时便是难以换了花惜花影等身出。

  果是只听横天王言语吞吐,大是不畅,道:“杨少侠五位师侄,已随顾老爷子去了四位,杨少侠不必担心,顾老爷子最是念情仗义,老夫心觉他对少侠极是关护,自是要护的四位姑娘周全。”

  杨青峰耳听如此,心中稍觉宽慰。却听他所说只有四位姑娘,心中担忧终是不能尽去。只听横天王续而言道:“只最小那一个姑娘,在清风客栈以毒害了十三家七十二营中地蛟营的兄弟,左金王执意要带了她去,老夫实在无由阻挡。”

  话才说了一半,杨青峰已自大急,抢声道:“横天王怎地如此不守信誉?昨夜明明有言再先,杨青峰与天王相约,我自将性命相抵清风客栈之中十三家七十二营两条兄弟的性命,却怎地如今天王竟将我花彤师侄交于那一个什么左金王之手,如此岂不是失信毁约?横天王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在江湖中更是响当当名号,却是如此,怎可叫人信服?如今天王必要给杨青峰一个说法。”

  杨青峰先前早已在心中想好计策,如是花惜花影一众姑娘身好无虞,自己自是要践行所说之言,以身相抵清风客栈他十三家七十二营中两条人命,如是花惜花影等有了意外,定然不可与他善罢甘休,是以出言之先便尽以理之所论,铿锵势急,落地有声。

  横天王果然为他语势所压,一时心急气短,不知如何出言以对,口中只道:“这,这……,那个小姑娘以毒害了地蛟营兄弟的性命,杨少侠又在黑暗中而去,老夫实是……实是无理阻的左金王带了少侠师侄离去。”

  杨青峰一阵冷笑,道:“江湖中人言出必行,我杨青峰虽是武艺低微,却决不致言而无信,难不成横天王便是如此底看于我,以为我杨青峰是自将身去要逃性命?便依了那个左金王,任他将我师侄掳了离去,是也不是?”

  横天王半生行走江湖,行事风行雷厉,从来都是先声夺人,何曾有今日这般为杨青峰言语所压之形,半晌都自做声不得,只在口中道:“老夫保了少侠四位师侄无虞,老夫已是尽了力,老夫……。”

  杨青峰见横天王言语迟滞,竟是无语以对,心中自忖不可一味穷追致他难堪,如是惹了他心急暴怒,反为不美,如今花彤之事尽可着落在他身上。当下口中道:“今日之事,天王欠杨青峰一个说法,却事已至此,左金王掳了我师侄而去,自是要以此引我杨青峰,如今便请天王引了杨青峰去他地蛟营中,以我杨青峰之身换我师侄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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