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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 疑心

无相风云录 馥抒 4608 2021-12-01 10:54

  杨青峰正在沉思,却听武擎天说道:“杨兄弟,昨晚我闻着那香,怎地象极了先前我曾闻过的一种香味,杨兄弟可否还记得先前在那栖绝峰上亲手所使的那一出妙计?”

  杨青峰先前在栖绝峰上计施十香迷魂酥,迷倒众人,内中也有武擎天,武擎天风华正茂,争强好胜之心正盛,这一事若说他对杨青峰毫无忌恨,定是不能,却到如今,话从他口中而出,竟大赞杨青峰其时计之所出十分高妙。

  杨青峰听武擎天所说,心中不由又是一沉,正如自己心中所猜,武师兄亲身所受,也觉昨夜那香便如数年前在栖绝峰上所闻那香之味,二人所猜一样,尽是心觉昨夜武擎天身之所中便是十香迷魂酥。

  武擎天虽是心怵迷香厉害,心中却也再无其它之思,杨青峰却是惴惴,一种不安悄自爬上心头。

  杨青峰深知十香迷魂酥是神农百药门禁药,神农百药门先祖遗训,世代历传,先前嗔无行仅存的一小瓶此香迷药,早为杨青峰抛下万丈深渊,药方所记的神农药经后为悯无双执在手中,如今这迷香却又重现江湖,这期间三四年之时到底生了何事?杨青峰实在不敢去想。

  却听武擎天又说道:“杨兄弟,昨夜在那屋上窥探之人,恕我直言,依我所觉,他与杨兄弟定是大有渊源,他将面上覆了面巾,自是不愿让人识了他真正面目,在我印象之中,并未有如此形记之人,说不定他便识的杨兄弟也未不可,前两日我与杨兄弟在行走途中所遇,那五个姑娘为首之人口口声声言说,杨兄弟取了她等最为珍贵的物事,我总心觉昨夜窥探之人便是与此事有关,不知杨兄弟到底取了她等何物?杨兄弟如能依实相告,我与杨兄弟一路行走,也好早做准备。”

  武擎天旁敲侧引,先前听了那一众姑娘所言,心中极是渴盼能知得杨青峰到底窃了何等天下最为珍贵的物事,是武功秘籍?还是其它?

  见杨青峰茫然摇头,武擎天虽是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恨恨不已,心想这姓杨的小子,江湖之中人人都只道他是一个谦谦君子,殊不知背地里却行如此丑恶勾当,面上却又表现的如此镇定如常,便如实实在在不曾有过一般,如若不是我亲耳听的人说,便连我也必信了他。可恨他迷的朱辉卓神魂颠倒,我定要揭了他的老底,让辉卓知的他是何等样人!让人人都看清他的面目。心中虽做此之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对杨青峰极力捧持不已。

  却见客栈之中的小二走进屋来,见武擎天身醒,也不显惊异,对杨青峰说道:“客官昨日说道要见我家主人,碰巧昨日主人不在,今日主人刚刚身回,小人对主人说了此事,主人特地派小人来请客官前去相见。”

  杨青峰昨日记挂李岩大哥,是以而问,听小二说李大哥将这店转了给他家主人,又昨日至今也不见李大哥之面,心想这小二所说定是不假,如是李大哥知的自己到了这里,必会来见自己。既是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见那一个什么刘员外。心想至此,杨青峰对小二说道:“多谢你家主人盛情,只是今日时间匆紧,稍待一时我便要和这位兄弟赶路,便不去打扰你家主人清静了,待的下次再过此地,我必将身前去拜访。”

  小二听杨青峰话语,见他去了见自家主人之意,也不勉强,只殷勤说道:“客官虽是时间紧急,不过此去便是河南地界,有一百余里之地方有集镇,这位客官爷身体有恙,如今盗贼蜂起,天下大不太平,此时时间已是不早,二位客官莫若在这店中再歇一晚,明日上路,方是稳妥。”

  杨青峰先谢了小二好意,说道:“我与这位兄弟不是富裕之人,身上也无贵重之物,路上虽有盗贼,倒也无碍,如今我腿脚不灵,如一味歇身,便是时间越拖越久,只能勤时上路,不能耽搁。”

  小二见杨青峰一意要走,只得由他。

  杨青峰与武擎天便要出门,只听街上忽地来了马蹄疾驰之声,杂乱纷纷,不知有多少马骑,到了客栈之前,人喝马嘶,惊得客栈之中人人惊慌,二三十名官军从门口一涌而入,将客栈的出路堵了。为首官军头领喝道:“各位听好了,官府查办刁民反贼,尔等各将身站好,待官府查验,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杨青峰听他口中说了‘刁民’二字,心中陡地生了反感,又见一众官军趾高气扬狐假虎威之态,心中更是有气,只将身立地,两眼瞪了那一众官军,满目尽是不屑,又显十分愤慨。

  那一个官军头领眼目一扫,已是先自见着杨青峰,他那一身形如乞丐装束在这客栈人群之中是恁地显眼,杨青峰眼中之光又让他心中陡地一寒,却也只在一瞬,便手提了马鞭,将身直向杨青峰走来。在他心中杨青峰终久只是一个乞丐,即便不是乞丐,又能怎地?!他将鞭梢向杨青峰一指,口中喝一声:“大胆刁民,爷看你神形猥琐,眼目凶横,你便是那反贼,是也不是?还不如实给爷招来!”

  杨青峰如今本是意志消沉,不意与人争执,却听他一口一个刁民,心思你这朝廷鹰犬,如此对待平民百姓,即便百姓不是刁民,只怕也要被你逼的变成刁民了。口中一声冷哼,说道:“回官爷的话,若以神情猥琐眼目凶横而论,此地的反贼只怕尚难以轮的到我,有一人比我猥琐千倍,凶横万倍,我若为反贼,他当是反贼之首,当得千刀万剐,你们朝廷官府之中有一种刑法叫做凌迟处死,这人就该以此种刑法处置!”

  那官军头领面色泛喜,心想这人果然只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乞丐,我只如此一说,他便吓得欲要招供其它反民,今日又可立功,只要他一指证那人,便立地处决,只需带了首级回营领赏便是。当下面上堆欢,催促杨青峰道:“那一个反贼是谁?快快给爷说来!”

  却见杨青峰又是哼的一声冷笑,说道:“那一个反贼,就在眼前,只怕我说出,官爷舍不得对他施受刑法。”

  官军头领心急,连声催促道:“那一个反贼是谁?快快说出,不管他是谁,本官爷都要将他严正以法。”

  却见杨青峰将手向前一指,所向正是这一个官军首领,口中说道:“这一个反贼便是他,官爷可曾舍得将他正法?”

  那一个官军首领还道杨青峰所指是向自己身后,转头向后一看,见身后全是官军,又见杨青峰神情,方知杨青峰所指正是自己,心中暴怒,手中马鞭一丢,腰间顺势抽了腰刀,呼的一刀向杨青峰颈中横砍而至。

  杨青峰自那京师之后,便自心中意志消沉,神情萎顿,懒的与人动手,此时见那一把利刀向脖颈横砍而至,不思躲闪,也未出手去阻。武擎天正身随杨青峰身边,眼见如此,也不出手去助,那一把刀眨眼便要将杨青峰头身分做两半,却忽地掠一阵疾风,一团肉球旋过众人头顶,也不知如何,嘭地一声,那一个官军首领向后仰面便倒。肉球也自落地,忽地一弹,肉球弹开,便如一根木桩一般陡地立起,众人方始看清,这团肉球却原来是一个人,不高不矮,身形富态,唇蓄短须,着着实实是一个有钱财主之样。

  这一人以此之式忽地现形,将一众官军俱是吓了一跳,纷纷退身,那一个官军首领挣扎着将身站起,心惊又怒,又是心悸,却见那一个人将手一拱,口中说道:“在下刘志愚,人称刘大善人,在此之地小有薄名,也是这一家客栈的主人,不知今日官爷临驾小店,有何指教?”

  杨青峰耳听,心想这人名叫刘志愚,便是昨日小二所说这家客栈的主人,看他刚刚身手,必定也是武林中人,李大哥将客栈转了给他,只不知他与李大哥可有关联?却未思想刚刚如若不是这刘志愚出身相救,自己早已头首落地。

  那一个官军首领正自恨恨不已,听了刘志愚这一席话语,口中一阵冷笑,说道:“我道是谁如此猖狂大胆,却原来果真便是反贼,兄弟们!将这人给我拿了!”一众官军一拥而上。却听刘志愚口中陡地一声大喝:“慢着!”

  那一个官军首领眼目一瞪,说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刘志愚道:“官爷凭何而说我是反贼?又凭什么要拿了我?”

  那官军首领一阵冷笑,说道:“你这一家客栈便是反贼之窝,你若不是这一家客栈之主,依你这一身武功,军爷我说不得还要三思三思,却你做了这家客栈的主人,便是做了反贼之首,今日不拿你,还要等到何时?”

  刘志愚也是一阵冷笑,说道:“如此可就奇了怪了,我一介良民,官爷何以说我是这客栈之主,便是反贼之首,这句话着实让人不解。”

  那官军首领道:“你这一家客栈,先前有一人名叫李岩,如今正在河南相助闯贼李自成,公然对抗朝廷,与官军为敌,你是这客栈之主,也逃不脱干系,说你是反贼之首也不为过,那李岩为你指使也未可知,如今拿了你便是天经地义,你有何说?”

  杨青峰心中一惊,听这官军口口声声说我李大哥如今正在河南,相助李自成,先前我便知他是与李闯王同道,其时自己携了朱辉卓正要去北地寻参为她治伤,不知这李闯王是何许之人,也无时探究,今日身回武当,一路所行正要身过河南境地,如是能遇的李大哥,当是最好,也可看一看这李闯王是何许之人。”

  却听刘志愚说道:“你这军爷好没道理,那一个李岩先前虽是在这客栈之中居身,便是这家客栈之主,在下却与他不熟,在下世代居于此地,都是老实本分之人,三年前从他手上盘下这一家客栈,也只是以商易商,与他并无结识交往,怎地便做了反贼之首?这又从何说起?”

  那一个官军首领终是对他刚刚现身之时所使的那一身诡异之式心存畏惧,如若是杨青峰这般身如乞丐之形之人,他早已不放眼中,哪还会与他啰嗦这许多?此时听刘志愚如此而说,口中回道:“即便你未曾与李岩交往结识,你从他手上买了这一家客栈,便是与他有了关联,按大明律例,便要受到株连。”

  刘志愚忽地一阵大笑,说道:“如此而说,如若一个人犯了罪,大凡与他有过一面之交之人,便要受到牵连,是也不是?”

  那官军首领道:“可以如此言讲。”

  刘志愚道:“如此说来,数十天前,当朝公主来在下店中暂歇,在下也曾向公主进奉过食物浆茶,如今小人犯法,岂不是也要连累公主受累?”说时眼光向一边的武擎天一扫。

  那一个官军首领面色一紧,说道:“当朝公主?休得胡言乱语!公主是何等身份之人,岂能在你这一个山野小店歇身!”

  刘志愚正色道:“公主虽是金枝玉叶,却一心系天下百姓,爱民如子,不惜金贵之身,屈尊山野乡间,只为探询民间疾苦,察视民间不平,抚慰民间怨愤,不是在下胡言乱语,如今天下民怨日日盛积,已达峰鼎,如若不以德理相导以疏,只怕早晚便要如火山喷涌,一发而不可收。公主不以自己尊贵娇纤之身,亲蹈凶山恶水,值此国家多事之秋,无疑于赴汤蹈火,力挽势急危亡,公主之行当真让人敬佩,只可惜朝廷用人不当,奸人主政,小人势随,残虐祸害百姓,民怨沸天,官逼民反。如今公主正要亲眼察视种种祸端之源,为国之痼疾寻医主刀,只怕一些贪腐势利的官爷难以保得其身喽!”

  刘志愚一语说完,那一个官军首领一怔,语气不由一缓,说道:“刘员外所说,当真如是?”

  刘志愚道:“本人世居此地,官爷可去左右打听打听,我姓刘的何时曾说过虚言妄语?如若官爷不信,亦可去保定府向吴道安大人亲自求证,数十日前,公主正在敝店歇身,吴大人寻至此地迎接,就在如今官爷立身之处,一连向公主磕了数十个响头,为公主疾言厉语所责,将身也不敢起,后为公主口赦,方能起身。”刘志愚说完,见那官军首领怔怔不语,忽地出口问道:“官爷什么职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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