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小心流下一滴泪,那是因为我不愿忘记你是谁。”
这是痴君曾对呆君说过的一句话,他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一直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一直都没有当真,一直都没有放在心里,奇怪的是,当他看到痴君慢慢地在怀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他的眼角忽然有些湿润了。
痴君就似一丝淋淋沥沥的细雨,落在你身上的时候,似乎感觉不到她的柔情,蓦然回首,一夜好风轻拂,润物无声,却已是笼罩在淡淡烟雨中。
不知不觉,此身也不由已。
从东瀛神道教中,作为一名武士,呆君学到了要忠于主君,尊敬祖先;从佛教的禅宗中,他领悟到了平静、沉着与不畏死亡的哲学;随后,儒家的伦常秩序也被引入到武士气质的内核之中,他认为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效忠精神,此刻,呆君却从柔性的笼罩中感悟到真情和生命的可贵。
痴君睁开眼,环顾四周,浅笑,第一句话就是:“我……在那里?”
“你在家里。”说到“家”这个字,呆君加重了语气,仿佛这个字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重要。
痴君怔怔地望着他:“你……你流泪了……?”
“没有。”呆君侧过脸,笑了笑:“那是雨,也是雪。”
窗外,无雨,却有雪。
一阵风吹过,雪花飘摇,恍如一场“情人雪”抚过脸庞,雪水与泪水渐渐融合,相映成画,宛如一幅淡淡而素雅的浮世绘。
“我睡了几天?”
“七天,整整七天。”
“我就似做了一场梦,怎么梦了这么久?”
“是的。”呆君笑了笑:“傻丫头,什么都忘记了?”
“嗯。”
她的脸忽然绯红。
一张厚厚的毡毯包裹着她,她在呆君的怀中,毡毯里几乎是半身赤裸的。
呆君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是将眼光看向窗外远方沉默的山峰,平静地说:“你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很快就可以奔跑如旧了。”
他一脸憔悴、疲惫,为了照顾她,已经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屋内有一红泥小炉,上面热着清酒,呆君给她倒了一小杯:“喝一杯清酒吧,然后再吃一点东西,我给你准备了一点鱼骨煲,吃一点对身体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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