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陈煦正在一旁生火,听到动静,转身看见她已经醒了,脸上浮起一丝喜色,放下手里的东西,拍拍手,走到床边,就要摸她的额头。
顾洛清看见他靠过来,羞怒交加,抬手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陈煦不闪不避,只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要生受她这一巴掌。
等了几秒,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睁眼看去,见她手举在那里,胸膛急剧起伏,咬着下唇,神情委屈到了极点,通红的眼眶内,有泪水在那里打转。
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给撞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其实还只是个年轻的小女生而已。
陈煦有些尴尬地将手收回来,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并没有太多跟女生打交道的经验,在他看来,女人实在是麻烦,很少跟女生有什么交往。
至于谈恋爱,这对他来说是奢侈品,他想都没想过。
反正,那块淘回来的二手硬盘里,两个T的资源,可以满足他对女人的想像和需求了。
陈煦缺乏经验,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才能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本来,他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在心理上是占据上风的。
因为他救过她,这个女人却恩将仇报。
但是不知为何,现在面对她,却莫名有点心虚。
也许,是因为他违背了誓言。
记得当初,他可是说过的,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也不会看一眼。
可是刚才,他看了不止一眼两眼……
一阵难言的沉默。
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变小了一些,风依旧嗖嗖地灌进来,带着些雨沫,给两人带来沁人的凉意。
陈煦忍不住看向地上的斧头,考虑着天黑之前,再砍些竹子,把竹棚的三面都围起来,最好再做个门,不然到了晚上会很冷。
脑子一动,他就想到了打破僵局的办法,开口说道,“你一定饿了吧,我刚才回去了一趟,找到了一块鱼干,还有一个完整的陶器。等我生了火,煮点鱼汤给你喝。”
说着,他转身背对着顾洛清,继续生起了火。
一场海啸,将他之前留下的所有火种都毁掉了,想要生火,得用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
可是这并不容易,下了这么久的雨,整个岛上,想找点干燥的东西都难。
陈煦也是去顾洛清住的山洞取她的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一些干燥的枯叶和木炭。
他拿起生火的工具,继续生起了火。
有了事情做,那种尴尬的气氛总算缓解了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顾洛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不出喜怒。
“陈煦,耳东陈。”陈煦一边说,一边用木棍在地上写下“煦”字。
如果不解释的话,都会以为是“旭”字。
顾洛清又问,“年龄。”
怎么像是在查户口一样?
陈煦心想,嘴里已经答道,“二十一。”
“家里有什么人?”
真的查户口啊,不会真的想以身相许吧?
陈煦并不愿意跟别人说自己的身世,本想不说,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好像不回答这个问题的话,良心会非常过意不去。
他脱口而出道,“只剩我一个了。”
“你家里人呢?”
顾洛清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陈煦感觉到有些不对了,皱起眉头,心里却再次涌起强烈的愧疚感,让他忍不住说道,“五年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他仿佛不受控制般,将心底最不愿想起的事情,说了出来,“家里开的是烟花厂,当时出了意外,我爸当场人就没了,我妈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半年,还是没救过来……”
陈煦的脸上变得有些惊疑不定,猛地转身看着她,“你——”
顾洛清的眼神微动,轻声说道,“我叫顾洛清,洛河的洛,清白的清,十九岁。跟你一样,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你刚才——”
陈煦有些欲言又止,他想问的是,刚才她是不是使用了超凡能力。
可是,当他想起这个词的时候,脑壳又开始疼了起来,让他根本无法问出口。
顾洛清见他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想伸手去扶住他,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问道,“你怎么了?”
陈煦摇摇头,揉揉额头,等缓过劲来后,终于问起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顾洛清摇头道,“应该不认识,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那就怪了,为何自己认识她?
陈煦又问第二个问题,“你能回想起来,你是怎么流落到这个荒岛上的吗?”
顾洛清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摇了摇头,“我只要一回想这件事,就会头痛欲裂。”
果然——
陈煦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郑重地说道,“我跟你一样。”
顾洛清突然明白过来,“你刚才就是——”
“没错。”
陈煦深吸了一口气,还想继续说,突然听到她肚子响起“咕”的一声,知道她是饿了。
其实,他也饿,早上起来到现在,就吃了几根肉串,早就饿坏了。
他重新蹲下,继续生火,一边说道,“你多说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我在望海大学的文学系就读,今年大二,家住在……”顾洛清说起了自身的情况。
陈煦忍不住打断她,“等会,望海大学在哪座城市?”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可是他却想不起来,国内有这么一座大学。
“广海啊。”
“广海又是哪里?”
这个名字同样很熟,可是,他同样想不起来,这在哪个省。
“广海你都不知道?”顾洛清很惊讶,“那可是南楚最大的城市之一。”
南楚?
陈煦脑子嗡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突然,一阵剧烈的痛疼袭来,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