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铮心中有一句话没有问出口，他想问的是：“这是什么山？”
过于贫瘠的地理常识让马铮根本无法分辨那绵延在地平线上，高耸的山脉究竟是什么山，或者说其在后世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那山脉其中几座山峰都已经有泰半被积雪所覆盖，从眼下这个时节来判断，那些山峰应该是终年积雪的。
这里恐怕已经不是亚洲了，马铮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他有些自豪，至少在这里，在这个时代他终于知道中华民族的版图已经绵延到了欧洲，当然也许是他错了，或者看到那么多的欧洲人并不是因为他走的太北，而是因为这些欧洲人走的太南。
“看山跑死马，何况咱们还是人呢。”马道铭喷出一口气雾，像是一团凝而不散的水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接近圣堂，所以马道铭难得的开了个玩笑，这种事情可是少见的很。
“干爹，我们姓马。”
憋着一口气，马铮说道。
这下就连马道铭都忍不住了，转头看了眼马铮，摇了摇头，马铮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却是良久都没有开口，直到马铮心境平静地开始边走路边练功时，马道铭的声音又突然冒出来：“有时候我觉得，年轻真好。”
年轻当然好，只不过对于马铮来说，外表的年轻让他偶尔也会感觉到郁闷。因为在别人看来，马铮这种出人意料的冷静实在是跟年龄太不相符了，甚至有人会因此而觉得马铮可怜，毕竟老话说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在一部分人眼中，马铮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所以成熟的早，而因为他成熟的太早，所以会被人当成他过的太穷。事实上在马铮“换人”之前的生活，有一部分是日子是幸福的，不幸福的日子算起来是短暂，只不过这种短暂都是曾经的马铮难以承受，不然他也不会选择自尽。
真正痛苦的那一段生活是在马铮“换人”之后，对一个成年人的心智来说，那样的生活也不是就完全不能接受。
“歇息吧。”
马道铭从怀中摸出干粮，很难想象马道铭这样身份的人能够用咽的下去，但事实上这一路两人就是如此过来的，谁也没有叫过一声苦。
“你最近见过三叔没有？”
在篝火点起来之后，马道铭意外地没有休息，而是跟坐在篝火边上的马铮聊起来。北方没有雨，天也没有下雪，但太阳下山之后就是风大，那大风刮的鬼哭狼嚎，即便是躲在这凹陷避风之处，篝火也会被吹的猎猎作响。
“三叔？嗯，很久没有见过了。”
“哦？不管怎样你还是要感谢他的，那些年在甲字堡里，如果不是因为三叔暗中招拂你......”
“你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马铮脸色平静地问道。三叔跟马道铭之间有联系这件事情他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为什么？不过马铮并不会戴着上辈子的记忆去看待司马家和马家，甚至跟当今皇族之间的关系，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很多事情都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
但三叔的目标乃是天书武学，这个目的，马道铭又是否知道呢。
“三叔这个人在武道方面是很有成就的，说实话圣堂里的那些人，未必就跟强的过他。你能够在他指点之下学习武术，是你的幸运。”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其实我对三叔的了解并不算深刻，干爹要你说说？”难得今天有人主动提起三叔，马铮倒是想趁此机会多做了解。
“其实我知道的也很有限，不过三叔大概是在我爷爷那辈，就已经跟马家关系很好了。”
马道铭这话顿时让马铮倒吸一口凉气，听马道铭语气，三叔的年龄肯定是不小，而且跟马道铭爷爷辈就有交情，竟然能够做到不显山不露水，光是这份保密工作就值得马铮咋舌不已。
“虽然我没有直接问过，也没有试探过，但三叔的境界至少是登堂武神，否则他也不至于三四十年来外貌都没有发生过变化。”
三四十年外貌都没发生过变化？
马铮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见马道铭仿佛陷入往事回忆之中，就安安静静地等着马道铭继续开口。
“我小的时候他胡须就半百了，现在还是如此，你说，如果不是登堂武神境界，怎么可能？我甚至怀疑他的武功境界只高不低。”
“干爹，你的意思是说，三叔有可能是入室武圣？嘶~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吧？干爹你见过活的入室武圣没有？”
马铮这话问的很有意思，“活的入室武圣”这几个字拆开来人人都能看懂，可连在一起就有些不同了。入室武圣是一个传说中的境界，在进入到先天境界之后，马铮能够接触的传闻也更多了一些，其中就包括传说当中，五大异姓王的开山祖宗，好像都是入室武圣！
即便这个传闻是真的，但算算时间都是五六百年前，入室武圣的寿命是几何？或许到了那个境界的武者已经能够通过种种方式大幅度延长自己的寿命，但马铮还是不相信，一个人能够活上六百年！
除了开山祖宗之外，五大异姓王家族后人当中究竟有没有能够修炼到那种境界的呢？反正就如今马铮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好像是没有的，所以他才会问马道铭，究竟有没有见过“活的入室武圣”。
然而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马道铭沉默了许久。
“见过。”
一个比问题更简单的答案却让马道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不等马铮开口询问，他又道：“别的地方有没有我不知道，但那里面可能有，而且不止一个！”
“什么？”
这次轮到马铮重重吐气了，即便他能百分之百的控制身体，但心脏还是忍不住狂跳了好几下，因为马道铭手指的方向就是那绵延山脉里的一座皑皑孤峰，即便是在夜幕当中，晦涩的星光仍旧在天边画出那孤峰的轮廓。
那里是圣堂所在，而圣堂里竟然有真正的入室武圣。
马铮很想问那个入室武圣是谁，有着怎样的本事，然而因为情绪的激动，马铮一时半会儿没法开口说话。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当年我并没有获得留在圣堂的资格，所以我和大哥才希望你能够留在圣堂，或许百年来你是马家唯一的希望。”
“干爹，这究竟是怎么会事？”
马铮此时终于发现，圣堂这个地方的存在，好像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