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丁在祁家的地位,当然是差遣不了供奉这种档次的,况且只是去见几个城中的混子,普通家丁也就足够了。
不过当赵丁快要走到红眼睛三个所在的客栈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咦,他们几家人也有兴趣?”站在街边看着窜进客栈的人影,赵丁习惯性的敲打起纸扇来。
“这样说来,红眼睛背后的家伙果然是个聪明人啊,直接放在明初,反倒是让大家都有了限制,谁也不好直接下黑手,就只能明刀明枪了,也罢,既然是老爷想要的东西,大不了就是花钱嘛,咱们祁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心中思虑停当,赵丁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见红眼睛,他带着两个家丁在附近找了一家茶楼,等到天色快要擦黑的时候,确定红眼睛那边已经没有其他人时,才不慌不忙的走进客栈。
客栈里从掌柜到伙计自然都认识祁家这位大名人,不敢怠慢,听说赵丁是来找红眼睛三人的,掌柜亲自带着去了二楼天字号房间里,还没敲门,赵丁就听到里面正在花天酒地的声音。
“这三个家伙倒是真发了,每天真金白银的消费,嘿,小老儿就是赚点辛苦钱,管事大人莫要见笑。”
听的里面居然还有女子娇小声,赵丁眼角不由得抽搐数下,像红眼睛这种水准的人,赵丁平常时候还真是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
摆了摆纸扇,赵丁打发走掌柜,又整理了一番衣裳,这才让家丁敲门。
“他么的,谁呀,不知道该吃饭了么!”
和尚骂骂咧咧的开了门,眼神跳过两个雄壮的祁家家丁,最后落在赵丁身上,“赵,赵管事,眼睛哥,赵管事来了,赵管事来了!”
作为嘉定城中资深混子,若是连祁家的赵管事都不认识,那就真不用混了,等着被人沉进岷江河吧!
正搂着一个姑娘的红眼睛一听“赵管事”三个字,赶紧将姑娘推开,连忙站起来,拖着已经晕乎乎的锅盖就去门口迎接。
对于红眼睛三个人表现出来的恭敬,赵丁还是很满意的。
等到坐下之后,他也不废话,这房间里乌烟瘴气让他难受的紧。
“听说,你们有中级玉髓?”
“回赵管事的话,小的们只是在这里散发消息,可不是真正有那种东西。”红眼睛躬着腰,在赵管事面前,他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哦?那让你们做这件事情之人,可曾真的出示过玉髓?”
“小的们就见过一个玉瓶,塞子一拔,那香味简直了......”
本来,赵丁并没有期望能够从红眼睛身上问出什么,然而听红眼睛这么一说,好像还真就是见过玉髓一样,如此他心中便多信了两分。
“对方有没有说,这瓶中级玉髓,要多少钱?”
“钱?没说过钱的事情,他只是说,一瓶中级玉髓,换三瓶低级无属性玉髓,管事大人,这些东西小的们也不懂,只知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有好吃好喝的,小的们也就......”
“行了行了,你们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你确定他说的是三瓶低级玉髓?那今天一共有多少人来找你们谈过了?”
“的确是三瓶,今天一共有四......哦,不,有五拨人来过。”
显然,要算上赵丁就是五拨人。
紧跟着赵丁再开口一问前面四拨人的声音,心中大概有了数。
“啥时候可以当面交易?他总不可能把东西给你们吧?”不是赵丁瞧不起红眼睛,用膝盖头想也没有这种可能性。
“从今天算起来,还有六天。”
“好,那我六天之后再来!”
说着,赵丁就想要离开,他不喜欢这地方的味儿。
“管事大人,他,他说如果想参加六天之后那场拍卖会的,要先留下个名字,否则到时候是不能参加的。”
红眼睛像是鼓起胆子,才有勇气在赵丁面前开口,而赵丁一瞪眼,红眼睛三个人顿时就萎顿下去。
“还有登基?拍卖?搞什么东西,真当嘉定城里的人都是傻子么?”
“可,可那人就是这么说的呀!”
虽然红眼睛不想坚持,但一想到马铮那神出鬼没的身手,就不敢不坚持一下。
沉吟片刻,赵丁也有些担心自己若是强行坚持,红眼睛背后那个狡猾的家伙会就此中断交易,最终还是决定,同意写上祁家的名字。
等到赵丁带着两个家丁离开之后,红眼睛三人才齐齐长出一口大气。
“滚,统统滚出去!”
撵走叫来的三个姑娘,红眼睛将门紧闭,低声道:“他么的,怎么连祁家都来了?这件事情,怕是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要是六天之后没有那个东西交易,你们说,祁家会不会把我们给撕了?”
红眼睛说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问题是,祁家将来可能会把他们撕了,而他们若是不这样做的话,那位爷爷恐怕马上就要把他们撕了!
谁让他们贪心呢,以为那天缀上的是一只肥羊,谁能想到那压根就是一头大灰狼呢?
如今三人根本就没有退路,只能跟着马铮一条路走到黑了。
“我想,他真正要的就是这个吧,咳咳,空手套白狼这种事情,咱们也不是没有做过。”红眼睛摇晃着手中做记录的那张白纸,上面写着有意向交易的三户人家。
城中祁家,城东祝家和城西黄家。
其中祁家走私私盐,祝家控制的更是私井,至于说黄家,手中掌控的全是力工,基本上整个嘉定城的脚夫,都在黄家掌控之中。
这三家里无论哪一家想要对付红眼睛这种混子,那都是不费吹灰之力。
“眼睛哥,你,你不会打算用这个来要挟他吧?”
对于马铮,和尚是彻底怕了,他相信自己绝没有跟马铮作对的本事,真要是得罪了马铮,自己一定会死的非常难看。
“要挟?你脑子进水了啊,老子现在想的,就是咱们怎么才能脱身!他么的,这都是什么事啊,随便哪一方都能轻轻松松的摁死我们,老子发誓,等这件事情过去了,老子就老老实实去乡下种田,以后再也不进城了,他特么危险了!”
红眼睛一想到马铮的威胁,整个人就像是陷入大病之中似的,额头上汗水一个劲儿的冒。
“咳咳,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我,不能让我进来听听么?”
屋外,马铮的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