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王进一撵走手下所有人。
对方的底细他不知道,对方的高傲却非同一般。
看他进审讯室后的那股嘚瑟劲,根本不把特务处放在眼里。
假如他不是神经异常,不是自撞南墙,就有的研究了。
这种人,带着与身自来的贵气,没有雄厚家底坐铺垫,没有手握重权的父兄当靠山,一般人一辈子也装不出来。
确保不被对方愚弄,不让对方下不来台,也要保全自己的面子,他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王进一几乎把半辈子积累的经验教训全都调出大脑,用以应急。
手下人鱼贯走出审讯室。
王进一拿出一个端正的姿态:“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张飞。”对方依然放荡不羁。
“张先生祖籍哪里?”王进一开始套话。
“南京。”张飞很给面子,回答的内容开始有实质性东西了。
南京?
王进一听到这两个字,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对方,主动示好。
张飞接过水,尝了一口,“呸。”
全部吐出来:“难喝。”
王进一老奸巨猾的笑:“张公子,请到前面办公室坐。”
在他叫出张公子之后,大脑电光石火出现一个念头。
“难道是张疯子?”他顿时加了十二万倍的小心。
“王进一,这地方不错,爷决定住一晚,刚才我说的事情马上去办。”张飞在被数不清犯人做过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颠颠着。
他一点也不嫌弃这里的血腥和不祥。
“张公子,是我手下冒犯,还请公子见谅。”王进一已经认定这个张飞就是张裴沣。
他苦不堪言。
“今晚找个伺候我的人来,你好好挑挑,不合爷的心意,别怪爷不客气。”张飞根本不会客气,指手画脚的吩咐王进一。
王进一头顶冒汗,比审问一个绝不开口的地下党还煎熬。
“是是是,张公子,请稍等。”王进一以此为借口往外走。
沈清风、林立国一干人等在院子里,看见王进一出来,纷纷围过去。
“处座,他特么是谁?这么牛?”林立国还没看清形势,骂骂咧咧的。
“闭嘴!”王进一严厉呵斥。
他扭头看向沈清风,脸色铁青:“你脑袋被狗啃了?敢把张疯子给我弄到这里来?”
“他就是张疯子?”沈清风死人一样没了神采,低下头,手掌缓慢的、狠狠的拍了自己脑门三下。
他闯祸了,闯大祸了。
林立国依然不知轻重,嚷嚷着:“处座,管他张疯子还是李疯子,给他弄上老虎凳,他特么马上就是张瘸子李拐子了。”
“啪。”
“啪。”
王进一、沈清风两人不约而同,一先一后出手,两巴掌结结实实落在林立国左侧脸颊上,五秒之差,完美对接。
周围一圈特务个个傻眼。
“滚!”沈清风闭上眼,无地自容。
人都走了,剩下王进一和沈清风无语相对。
“你进去,给张疯子道个歉,好好表现一下。”
“是。”
沈清风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哪怕自己装孙子,也要赶快打发走张家的这位四公子。
走进审讯室,他规规矩矩站在张裴沣面前,脸上的笑容是他自认为出生以来最真诚的:“对不起张公子,卑职眼拙,没能认出张公子,请张公子移驾伊阙兰轩大酒店,卑职请罪。”
张裴沣自言自语:“疯狗的声音,最难听。”
沈清风耳内嗡鸣,脸红筋暴。
他一声不吭,直接走人。
王进一见他进去的快出来的更快,怒形于色,挥手叫来院子里所有的人:“你们一个个给我轮着进去,张公子看上哪个让他伺候,明天我就给他升职加薪。”
有这好事?
排队凑热闹的特务除了那些亲手抓张飞的,个个喜笑颜开,跃跃欲试,等着天上掉馅饼。
特务处审讯室成了张裴沣挑选家仆的考场。
一直到最后,所有人都被张裴沣撵了出来,碰了一鼻子灰。
林立国想起什么,附耳王进一,轻轻嘀咕了一句:“夜色怎么样?”
王进一又是一巴掌。
林立国发楞。
他又说错话了?
王进一跺脚瞪眼:“你怎么不早说,去去去,赶快把夜色给我找来。”
林立国揉着无辜挨打的脑袋,心里骂着夜色:“nnD,都怪你。”
半个小时后,夜色被林立国带到审讯室门口,后背挨了林立国狠狠一掌,整个人闪进审讯室内。
“报仇了。”林立国阴险的笑。
听见声音,张裴沣抬眼看了一下,直接吹出轻佻的口哨声。
“走,跟爷出去吃饭,爷饿了。”
张裴沣走在前面,夜色跟在后面。
经过王进一身边,张裴沣指着夜色:“就这个看着稍微顺眼一点,这几天叫他跟在爷身边伺候着。”
王进一点头:“好好好,张公子慢走,慢走。”
他冲夜色一挤眼,示意夜色尽心尽力,别让张疯子再回来找事。
夜色呲牙。
两人走到特务处大院内,夜色指着楼前吉普车:“走着去还是坐车去?”
“当然坐车,走着去傻了。”张裴沣一副大爷的样子,直接走到前面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上去。
夜色认命的叹气。
张飞不管在哪里,都有把人吃得死死的本事,不服不行。
吉普车开出特务处,夜色左右看看:“张少爷请问去哪儿?”
“哼,陆军医院。”张裴沣鼻子哼了一声,讥笑夜色的酸劲。
“去那儿干什么?”夜色车向右拐,驶入马路中间。
“到那你就知道了。”张裴沣没有马上回答,双眼炯炯有神,牢牢盯住夜色。
夜色身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张少爷要干什么?”
“没什么。”他突然放弃了审视的做法,脑袋一歪,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看向路边行人。
车子很快到达陆军医院门外。
“停在外面,不要进去。”张裴沣突然发话。
夜色诧异:“为什么?”
张裴沣没有回答,自己跳下车,站在一边等夜色。
夜色熄火,下车,不明就里的跟在张裴沣身后向前走。
他是来看杜宽的?还是觉得不舒服来看病的?还是没事闲转的?
夜色心中暗自猜测。
“沈慧告诉我,她在这里放了一个东西。”张裴沣没有进楼,而是走向院子旁边的一排冬青树。
从左面第一株冬青树开始数,数到第三棵。
张裴沣站住,从兜里掏出烟卷,假装吸烟。
他的眼角,看向树根。
夜色趁着周围没人,在月色掩护下,绕到冬青树后面,弯腰走到张裴沣站立的地方,用手摸索树根下不大的地方。
凭感觉,树根下全是周围松树上掉落下来的松针,扎的指尖生疼。
他的手很快摸到一块自然隆起的地方,扫罗松针,是软和棉布包裹的一个方形东西。
夜色提起来,不重,也不太大,是被塞在地面一个陷下去的小坑内,上面盖上松针,正好能遮掩住。
他拿到东西后,张裴沣继续抽着烟,两人一起往外走。
夜色终于明白,张裴沣被沈清风抓回特务处后,闹了那么大一出,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带他出来,来拿这个东西。
重新回到车上,张裴沣抢过夜色拿到的蓝布包,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部电台和一本密码本。
张裴沣张嘴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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