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审很轻松的结束。
杜宽和黄舒朗完好无损,一人一个单间,虽然也在木栅栏里面,但干净、整齐。
周富贵被吓得缩成一团,被士兵拖进大牢,扔在一个关着四个人,烂草横飞、臭气熏天的地方。
当夜,夜色靠着窗户,静思。
黄舒朗的目的很明确,报复杜宽对他的帮助。
不管怎么想,都是黄舒朗的设计陷害。
如今的关键的是,他该如何善后?
想到这里,夜色有些烦躁。
他系好衣扣,拉开门,锁上门,顺着台阶往下走。
该去谍报室转悠一下了。
谍报室,门禁森严,两道岗。
一岗是执勤哨兵,站在楼道口,二岗是本科哨兵,守在铁门前。
非一科人员,进不来、出不去。
夜色凭着一张科长的脸,顺利进入里面。
今晚值班的正好是肖忠贵,还有一个女谍报员黄华。
“科长好。”两人起立,敬礼。
夜色还礼:“以后值班期间,不用敬礼。”
“是。”两人回答。
夜色没再说话,自己坐在靠墙角的一张桌子上,看着两个带着耳机的谍报员忙活。
室内除了电波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杂音。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黄华冲着肖忠贵叫:“你把频率调到2上,我好像听到地下党的电台发报了。”
肖忠贵一机灵,迅速按照黄华说的把自己眼前的电台调频。
两人静静的听,拿着铅笔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记。
几分钟后,发报结束。
两人相互对了一下,全部一样。
黄华兴奋举起电报纸,冲着夜色摇晃:“夜科长,我监听到地下党的电台了,已经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没有捕捉到它的信号了。”
“太好了,辛苦了。”夜色跃起落地,迈开长腿走到黄华身边,接过电码。
全是数字。
每四个一组,一排五组,一共三排半。
他很囧。
自己不懂,又没办法问,只能拿着纸,装模作样得看。
黄华低着头,咬着下唇,不敢笑出声。
新任科长长得英俊潇洒,个头也高,穿上军装更显帅气。
一科三个年轻女孩对他一见钟情,但是听说他不懂密码后,两个打了退堂鼓。
“什么啊,科长不懂这些,以后发展空间肯定受限,光长得好有什么用?”
只有黄华心中暗恋夜色。
此时,高过她半头的夜色站在她身边,身上好闻的香皂味道萦绕鼻翼之间,黄华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什么时候,能扑进这样的怀抱,为他死都值得。
就在黄华花痴的时候,夜色却在背诵这组数字。
他的记性很好,好到一般人无法相信的地步。
仅仅看了一遍,夜色把电报还给黄华,自己惋惜:“唉,可惜,我笨。”
下面的话,他不好意思接着说。
黄华乖巧的笑:“科长哪是笨,只是不愿学而已。说真的,你要是学了,我们还能干什么呢?”
夜色厚脸皮:“对,说得好。”
室内三个人哈哈大笑。
夜色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纸币,递给黄华:“那天处座请客,肖参谋值班。正好,明天你们下班后,去吃一顿,我请客。”
黄华接过纸币揣进兜里:“谢谢夜科长。”
肖忠贵站起来拍巴掌:“科长,谢谢了。”
“行了,你们很辛苦,吃一顿正常,我回宿舍,有事让哨兵叫我。”
“好,我把这份报译好后,送给处座处理。”黄华汇报。
“嗯,我走了。”夜色走出谍报室,回到宿舍。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字典,把刚才看到的数字从第一页整页开始,所有出现数字的地方,按照顺序用铅笔轻轻画一个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标记。
然后,关灯,睡觉。
第二天上午,王进一和沈清风并没马上安排继续审讯。
只是,两个人以秘密侦查为名,集体从特务处大院失踪。任凭桌子上的电话铃声不停地响,各自的勤务员不停的接。
“抱歉,处座接线报亲自出去抓共党了。”
“抱歉,科长跟着处座出去抓共党了。”
找林立国和夜色的电话也响个不停。
两人也是统一口径似的。
“对不起,处座和科长出去抓共党了,卑职无可奉告。”
当夜色接到第九个电话时,里面传出的是张飞的声音:“督察处秘密在城内东兴胡同31号建立一个粮仓,专门用来囤积没收内部人员私自买卖的粮食,黄舒朗就是从那里运出来的所谓军粮,他给保管员打了一张借条。”
“黄舒朗的举动应该是瞒着唐棠的,从他被捕,消息传到唐棠耳朵里,唐棠气的摔了好几个茶杯了。”
“压车的周富贵是督察处发展的便衣特务。”
夜色听完,依然礼貌的说:“对不起,处座和科长出去抓共党了,卑职无可奉告。”
张飞最后说:“本周每晚7点我继续玩票,有时间见一面。”
这一晚,夜色并没离开特务处。
敏感时期,他的举动越少越安全。
又一天,王进一和沈清风命令第二次提审杜宽、黄舒朗和周富贵。
这次,夜色心里有底。
他主动请缨。
对付残害百姓和自己同志的督察处便衣特务周富贵,他下手无情。
直接拿起烧红的烙铁,对准周富贵的胸口:“老实交代,粮食从哪里拉的?”
他不相信是从周富贵家里拉去的。
以黄舒朗的自大,他肯定会觉得这是简单的事。
有人往城外偷运粮食,被他抓到,栽赃杜宽,他再以督察处名义审讯,然后定罪,一气呵成,没有漏洞。
成了。
所以他的预谋不会滴水不漏。
被炭火烧的血红的烙铁在距离周富贵一米之外,热浪逼人,几乎热晕了他。
他吓得浑身哆嗦,本能的狂喊:“是黄舒朗叫我去拉的,地点我不清楚,他当时叫人用黑色布条缠住我的双眼。”
“撒谎没有好下场。”夜色把烙铁挪到他的腿上,使劲捅了一下他的膝盖。
看你怎么跑!
“啊!”周富贵狂叫一声,晕过去了。
“黄干事,该你交代了,咱们自己人,别逼我动手。”
黄舒朗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夜色命令两个士兵把他捆绑在木桩子上,二话不说,直接把烙铁按到黄舒朗的肩膀上。
伴着一股烧焦的肉味,黄舒朗发出凄厉的惨叫,也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