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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性考量 & 豪华舞会

霍桑 毛豆手机 5375 2021-12-01 12:17

  张裴沣听完方怡翎的话,白眼一翻。

  命苦,被亲娘坑了!

  他娘的鬼点子比他多得多,以后的日子,有苦有罪受。

  方怡翎看着儿子,得意的笑,狡黠的眼珠闪烁着炫目的光彩。

  荣辉躺在麻袋里,在马车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后,感觉自己又被放一辆轿车的后备箱中,跟着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他在混混沉沉中醒来时,自己已经被人抬出来,解开麻袋,放在另外一辆马车上。

  他如愿看到了夜色。

  举目四顾,已经到了城外,草木丛生,一片荒凉。

  “荣兄,你受苦了。”夜色哽咽着,轻轻搂住荣辉的肩膀。

  荣辉艰难抬起一只手,轻拍他的肩膀:“兄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夜色反问:“难道我还要谢谢你没当着吴增华和王进一的面没指认我?”

  两人抿嘴,无声的笑,伸出手掌无声的握在一起,无声的冲着对方点了一个头。

  兄弟情谊、同志情谊、革命情谊,都在无声中得到升华。

  稍后。

  “我家里怎么样了?”荣辉苦笑一声,不得不问。

  他躲不过这个坎。

  “你被捕后,家里被吴增华的人搜了好几遍,没有找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你又死咬着不承认,所以他们才没办法给你定罪。嫂子很镇定,跟他们周旋几天后,在一个傍晚趁他们不备,在交通员掩护下,带着孩子离开洛邑,回老家去了。”夜色回答。

  “万幸,他们没受牵连。”荣辉最担心的的事得到圆满解决,他安心了。

  家和家人,是他的避风港,同时也是他的软肋,最大的牵挂和羁绊。

  “荣兄,要是嫂子和孩子,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万一他们像你一样都被抓起来,你会怎么样?”夜色艰难的问出一个让荣辉为难的问题。

  “我?”荣辉轻轻叹了一口气。

  “当我举起拳头的那天起,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家人。”

  他的眼角已经出现细细的皱纹,偶尔露出的笑容中,带着心酸、无奈和憔悴。

  他又苦涩的摇摇头:“话说着容易,但是真的当他们在我面前受到拷打,被刑讯逼供时,亲眼看着妻儿受罪,我自认我还能坚持下去么?不知道,不知道。”

  说到一连串的不知道时,荣辉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什么也听不见。

  当他再抬头时,眼角带着湿润。

  夜色沉默着看着他,心却在流泪。

  荣辉的话,他相信。

  人性的挣扎,只有在最亲最近的人身上,才能得到最真实的体现。

  “你和石小姐怎么样了?”荣辉关切的问。

  他明了夜色在想什么。

  夜色的心,也很苦。

  “还那样呗。”夜色含糊的说。

  不对,已经不是还那样了,至少在夜色心中,他对石心然的感情从温吞走向了炙热,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越是这样,他担忧。

  如果有一天,自己面临和荣辉同样选择时,自己会怎样?

  这种念头,在沈慧受刑时,第一次在他心中萌生。

  那时,他暗暗问自己,自己真的能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在眼前受伤、受辱,而无动于衷么?

  不能的话,叛变?用同志的性命和鲜血换取自己和家人苟延残喘的机会。

  能,坚守忠诚?眼看家人备受凌辱甚至惨死自己面前。

  两难选择,他逃避的放弃了。

  第二次,荣辉的事让他不得不再次在血淋淋的事情前面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荣辉长长叹口气。

  最了解夜色的人,莫过于他。

  “石小姐是个好人,据我观察,思想进步,同情并赞同革命事业。不过石守成是个顽固残忍的份子。你们之间,我以前是凑热闹、打哄哄,现在,我也不敢说自己是赞成还是反对。坦率的说,太复杂,不合适你现在的身份,所以你们之间到底是孽缘还是因缘,我不敢确定。”

  夜色如果着石心然在一起,最终必然要出现选择的问题,对石心然来说,太残酷,太不近人情。

  “我明白。荣兄,谢谢你,总在最艰难的时刻帮助我。”夜色的道谢,情真意切。

  他指的不仅仅是从医院营救黄益民,还有他个人的感情。

  那次行动,荣辉冒着牺牲自己的危险。

  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上级。

  当荣辉在医院发现夜色,并通过自己的上级得知他的身份和行动的目的后,请示并征得上级同意,主动帮了他。

  “不要这么说,咱们都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的,况且,你后来也帮了我,在医院被捕的沈慧是我的联络人。”

  “省委的领导同志安全么?”夜色之后没再问过这件事。

  “安全,他拿到了情报,顺利离开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听说上级派出了一位新的负责人,统筹领导洛邑地区地下党工作,算时间他该来了。”荣辉得到的消息和夜色从宋凯那里听到的一样。

  “他已经来了。”

  赶马车的车夫突然接话。

  距离他们十米之外的树林中,走出一个男人。

  “老曾。”夜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曾云峰,宋凯之前他的单线联系人。

  曾云峰走近,冲着两人微笑着,他的手,分别握住荣辉的和夜色的。

  “老荣同志,家里的同志向你问好,你受苦了。”曾云峰心疼的看着坐在马车上的荣辉。

  宋凯向他做过汇报,荣辉的一条腿,残废了。

  “谢谢,回家之后我就自由了,以后你们要更加小心了,吴增华是个狠毒的角色。”荣辉替自己的同志担心。

  “对啊,老曾,特务处对你画影图形,王进一和特务处的人见过你的图像,你再次出现,风险太大。”夜色了解曾云峰的过去,忧心忡忡。

  “组织上也提过这件事,是我主动要求来的,电厂马上开工,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Rb人虎视眈眈,特务处和调查科不怀好意,他们都试图染指,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关键时刻实施破坏。组织要求我们在工人中开展宣传,建立地下组织,牢牢掌握主动权,而我,最熟悉和了解洛邑的情况。”曾云峰说。

  “小心。”荣辉只能这么说。

  他理解曾云峰,换成他,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这么做,没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

  “荣辉同志,你也要小心,等风声过了,我派人去你老家,找到嫂子和孩子,让你们全家团圆。”曾云峰笑着说。

  “谢谢,谢谢。”荣辉握住曾云峰的手掌,不住的晃动。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荣兄,再见了。”夜色又一次送别了自己的同志。

  张裴沣为迎接方怡翎抵洛,精心策划了一场晚宴。

  不过,以张裴沣的狡诈,他还要继续玩弄一下吴增华。

  夜色坐在一科办公室内室,哈欠连天。

  “夜科长,这哈欠连天的,是不是折腾了一个晚上?”张旭初的问话带着奚弄,在办公室内引起哄堂大笑。

  夜色摆摆手,意犹未尽、唉声叹气:“张兄,我倒是真想,别说四少真给带出来一个绝色小美人,可惜啊被另外一个女人搅黄了。”

  “谁这么大胆?敢搅四少和夜科长的局。”张旭初凑着脑袋,等着听奇闻。

  这种奇闻,最适合传播。

  “还有谁?能治得住张裴沣的人只有他老娘呗,可惜我身边的那个美人了,一点便宜没占住,白白跟着他挨了一顿训。”夜色四肢无力下垂,像一个没气的公鸡。

  “张裴沣的老娘?我听说她的后台很硬,是不是真的?”常善衡接了一句话。

  他们这种人,没有后台,升官发财根本没指望。

  “听说是,你们知道么?调查科的吴增华亲自去火车站接车,又把这位夫人亲自送到张裴沣那里。如果没有后台,他凭什么这么卖力。”夜色不屑的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夜色言之凿凿。

  一根烟的功夫不到,这些话传到了王进一的耳朵里。。

  王进一思忖片刻,命令勤务员叫来夜色。

  回避问题,解决不了问题。

  “夜色,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王进一直截了当。

  他指的是夜色消极怠工的事。

  “报告处座,卑职的脾气一贯如此,一根筋,不过,卑职已经想通了,是卑职的错。”夜色挺胸,一连串的卑职,表明了他的态度。

  借着荣辉的事闹闹情绪、适可而止的道理他懂。

  “我知道是荣辉荣处长的事给你造成了伤害,不过,吴特派员一心效忠党国没错,你应该理解他。”王进一劝解。

  “是,正因为卑职理解了吴特派员的忠心,所以现在已经想通了。”夜色坦诚回答。

  他的目的,就是进一步加深王进一对他一根筋的看法。

  唯有如此,王进一才会对他有些过激或异常的行动不产生怀疑,而统统归纳在他一根筋的固有的、惯性的思维里。

  “最近四少很忙么?”王进一侧面打听。

  “报告,四少母亲从南京来洛邑了,您不知道?吴特派员安排的。”

  夜色的话很有内容。

  吴特派员安排的。

  安排的什么?安排她来洛邑的?还是安排她来洛邑之后的事?夜色偏偏不说,留给王进一一个无限遐想额空间。

  好处大家分,才是正确的为人处世之道,吴增华为什么不叫着他呢?

  王进一内心马上不太舒服了。

  这种事,吴增华于情于理都该给他打声招呼,他不争功,但也不能让他显得太落后。

  “然后呢?”王进一又问。

  “四少感谢吴特派员对他母亲的关照,准备近期请客,以示谢意。”夜色暧、昧的眼神有意无意略过王进一深沉的面庞。

  这只狐狸能上钩么?

  “四少现在在哪里?”王进一身体前倾,精神集中。

  “在酒店,夫人也住在酒店了。”

  “打电话给四少,我和他通话。”王进一指着自己面前的电话。

  “是。”

  夜色麻利的接通伊阙阑珊大酒张裴沣房间的电话。

  “喂,四少,请等一下,处座和你通话。”夜色把话筒递给王进一。

  “喂,四少,听说夫人来洛邑了?对对对,不好意思,没有去车站接她,是是是,这么着,明晚我在酒店举办一个迎接宴会,欢迎夫人的光临。”王进一表现出非常诚恳的态度。

  张裴沣拿着电话,心中暗笑,夜色把话带到了。

  他很谦虚:“谢谢处座,真的不用,我来安排,邀请处座参加,顺便专门感谢吴增华特派员。”

  专门?这两个字,听在王进一耳朵里,很刺耳。

  不行,他必须要抢夺宴会主办权,才能在招待上不输吴增华。

  “四少,就这么说定了,我让夜色安排,有关事宜由他和你沟通,请什么人、请多少人你来决定,就这样。”他果断挂断电话,阻止张裴沣的推诿。

  “夜色,你即刻去酒店,和四少商量明晚请客的事,记得,酒会一定要办的隆重、热烈、豪华,不要让夫人觉得这里比南京差的太多,明白么?”王进一敲着桌子,交代。

  “是。”

  等夜色到了酒店,见到张裴沣时,张裴沣啃着苹果,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他派你来了?”

  “对,你准备怎么折腾?”夜色的话说的很直接,他明白张裴沣的心思。

  “怎么豪华怎么来,怎么能让银子花的多怎么折腾,重点要让吴增华看到,这次宴会是王进一主动办的,我要让他恶心。”

  夜色赞叹:“你是一肚子坏水。”

  张裴沣得意一笑,受之不却:“多谢夸奖,你也一样。”

  夜色摇头:“我是不是该让欧阳磊给你配副药吃了?”

  “一起吃。”张裴沣嘴不饶人。

  第二天晚上七点整,伊阙阑珊大酒店一楼舞厅,举办了一场盛大豪华的欢迎宴。

  跟张家沾亲带故的亲朋、能说得上话的达官贵人共有五六十人,携带家眷出席。

  张裴沣陪同母亲方怡翎出场。

  吴增华独自一人出席,他的家眷不在本地。

  王进一出乎意料的没有带着夫人出席,反而邀请三省斋主人幼莘做了他的女伴。

  夜色一直在舞厅帮忙,直到忙完一切准备工作,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静悄悄站到一角,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边喝边观察场地中央的人。

  音乐响起时,他看到了石心然,挽着石守成的胳膊走进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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