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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制氧机(中)

上海兵在东北 傅忞 4187 2021-12-01 12:27

  姬季远开始设计了,他预计总共有两大件。一个大件,装着两个分子筛塔和一个小的干燥塔,装着总阀和总阀的驱动机构,装着所有的控制系统和各种仪表。另一个大件,就装着一台带电机的空气压缩机,和一台带电机的真空泵。两个大件下面都有底盘,带轮子,便携式嘛!要人推得动,要人可以搬上卡车。两个大件,一个高的一米六,一个矮的只有六十公分。

  矮的那件很简单,把两个泵放上去,底座的尺寸就出来了,下面再装上万向轮。

  那高的可不行,得把每个零件都设计好,再设计一个一米六高的铁笼子、底盘。当然,下面也要装万向轮的。

  姬季远决定先设计分子筛塔,他打算分成三截,一截在下部同中间连接,另一截在上部同中间连接,成了一个倒S的状态,计算了一下,高约一米六,宽约八十公分。

  分子筛塔车的框架定了,就等着设计总阀、驱动机构、控制系统、面板。于是姬季远开始了,各个零部件的设计。

  每个零部件都是相互关联的。所以他设计零件图的时候,需要把其它零件图一、一核对,才能得到正确的数据。因此,他需要把图纸都摊在桌面上。这样他白天就无法工作了,只能在晚上,在手术室全体人员都下班以后,才开始工作。他一干就干到很晚很晚,有时天都亮了,手术室的同志都来上班了,他才知道几点了。才收拾起东西,离开手术室。

  整整两个月过去了,姬季远终于画完了,他的所有的零件图,接下来就是加工的问题了。

  那个总阀,他当然是联系了阀门厂。把图纸拿去了,就开始加工了。但那几十个其它的零件呢?他无法找到加工单位,他只得找杨副院长汇报去了。

  “哎!老相啊!你们厂能加工吗?”杨副院长问着他的夫人。他夫人相医生,是大连耐酸泵厂的厂医。

  “我们厂能,去找动力科的张恒周吧!”相医生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了姬季远。

  第二天,姬季远找到了春柳,大连耐酸泵厂在春柳。姬季远直接找到了动力科。

  “您是张科长吗?”姬季远问。

  “我是张恒周。”张科长回答。

  “我怎么觉得您这么面熟啊?您车间是不是有个工人,手被机器压了,送我们医院治疗的?”姬季远问。

  “你是四六九的吧?”张科长问。

  “是啊!我是手术室的,六九年,您不是来过很多次吗?”姬季远问。

  “是啊!是啊!你怎么来啦?有事吗?”张科长也问。

  “我是想找您帮个忙?”姬季远说着,便拿出了相医生的条子。

  “啊!对,相医生的爱人就是四六九的,你要帮什么忙?”

  “我有一些机加工件,想请您帮忙加工一下。”姬季远说着,便拿出了那一厚摞,机加工的图纸。

  “那么多啊?你有材料吗?”张科长问。显得很伤脑筋。

  “有的有,有的没有。”姬季远抽出那几张分子筛塔和干燥塔的图纸:“这些无缝钢管有,其它的都没有,不过您去买了,我可以报销。”

  “你先把图纸留下,让我看一看,三天后你再来吧!”张科长皱着眉头说。

  “好的,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再见!”姬季远说着就走了。

  三天后,姬季远又去了,他走过机动科的窗外,见张科长在里面。他绕过了远远的车间墙角,走到车间大门口,走了进去。

  “张科长在吗?”姬季远没见到张科长,只得问车间里的工人。

  “他不在,他出去了。”工人们回答。

  “咦!刚才不是还看到他的吗?为什么工人说他出去了呢?”姬季远想道。“那我在这儿等他吧?”姬季远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机动科办公室的门,“咿呀”一声,轻轻地打开了,走出了张科长。他走到姬季远的身边,“来啦!进去坐吧!”他邀请着。

  “好的”,姬季远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

  “你的加工件太多了,我这儿活本身就很紧,插不进去呀?”张科长叹着苦景。

  “那怎么办?”姬季远犯愁了,“要不您看,还一部分给我吧。”姬季远指着脚下的,两大捆不锈钢管:“这钢管我带来了。”

  “嗨!这无缝不锈钢管,还真没地方去买呢?你这是在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是鞍山的军代表,从鞍钢厂里搞出来的。”

  “还是让我想想办法吧!最近部里下来了,一批军工任务,做步枪的击锤,很赶很赶的。我最近还要去一趟上海,到上海冷拉型钢厂,去订钢材。我反正帮你做,不然相医生那里,我也不能交代啊!但时间上,你不能催得我太急?”张科长边想着边说道。

  “那好吧!”姬季远没有其它门路了,只能就这样了。

  空军科技部要听,项目进展的汇报。杨副院长让姬季远准备一下去。崔主任知道了,他告诉姬季远,二外科有个病人,需要带到北京会诊,让姬季远负责送去北京。至于住的地方,崔主任让他去,住在北京四五一空军医院。二内科的护士刘正平的爸爸,是那里的院长。

  姬季远在病房里找到了那个病人,他无力地斜靠在床上。他是瓦房店机场的一位连长,他的脸庞瘦削,明显带有菜色,睁着两只惊恐的大眼睛。姬季远帮他穿上军装,书包里带上换洗的内衣,及洗漱用具,带着他便走了。

  他得的病可能是癌症,X光摄片显示,肺部有一块铜板大的阴影。拿着片子一起去,大连医学院二院、三院进行了会诊。他们看了他的体症,又看了片子,一致都认为,癌的可能性很大。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连长x光片一拍出来,说是有阴影,他就基本上没有吃过饭。每天都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这体症怎么会好呢?

  那连长姓盛,常州人。他是在姬季远的大力挽扶下,才迈开步子的。看来癌细胞的侵入,也消耗了他绝大部分的体能,他们上了二路有轨电车。

  “走!司机!”售票员喊了一声,给大家买了票。

  上了火车后,姬季远让他斜倚在,靠窗的坐位上。一路上给他买的面包、饼干,他很少吃,只是喝着水。

  一九七三年的初春,北京仍在严重的干旱中,所有的运河水都干了。姬季远搀着盛连长,按图索骥地找到了,空军四五一医院。在门卫室登了记,过了一会儿,刘正平的母亲就来了,她是院长的夫人。

  “你是四六九的?”院长夫人兴奋地问。

  “是!”姬季远回答。

  院长夫人笑眯眯地盯着姬季远,上下、来回地看着,看得姬季远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

  “小平在你们那里怎么样?”院长夫人又问。

  “应该挺好的吧!她在二内科当护士。”姬季远回答。

  “你也在二内科吗?”院长夫人又问。

  “不!我在手术室上班。”姬季远纳闷地回答。

  “噢!那你是哪一年的兵啊?”院长夫人又问。

  “我是六八年兵。”姬季远回答。

  “比小平早一年。”他一眼看到姬季远穿着两个兜的军装,“咦?你还没有提干吗?”

  “是......”姬季远不知道,院长夫人为什么老问他的情况。这跟她也没关系啊?

  “那你不是已经当了五年多兵了吗?为什么还没有提干呢?”院长夫人还在问着。

  “......”姬季远无语。

  “来是有公干吗?”刘母又笑着问。

  “我到空军科技部汇报工作,顺便给这个病员会一下诊。”姬季远回答着。

  刘母把他们带到了招待所,是两个人一个房间的,又嘱咐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她!”就离开了。

  姬季远明白了,为什么大部分,六九年北京兵都去了大学,而一小部分北京兵,仍留在四六九当护士。是因为走了的人,她的父亲官大,手眼通天。而留下的人则是,因为父亲的官还不够大。尽管独立团编制的医院院长,十三级的高干。但从北京到大连,到沈阳,还是太远了。鞭长莫及,力不能逮啊!

  第二天一早,姬季远把盛连长,留在了四五一。他独自一人,去了空军办公大院。凭介绍信,去了科技部,把制氧机的进展情况,详细地向领导汇报了一下。

  “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领导问。

  “从原理上讲,应当能成功,但医院没有制造机器的能力,加工的时间会比较长。”

  “那就是说,成功的把握很大咯?”领导兴奋地问。

  “应当那样说!”姬季远回答。

  “但你如果成功了,便是国内第一例啊!千万别掉以轻心了。”领导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我明白!”姬季远回答。

  第三天,姬季元带着盛连长,去了北京肿瘤医院,挂了号、排了队,终于等到他们看病了。

  医生年纪不太大,五十来岁,他把姬季远带来的X光摄片,插上了视片屏,看了一会儿,指着那块隐隐约约能见到的阴影“就是这里吧?”

  “是的!”姬季远回答。

  “侧面的摄片有吗?”医生又问。

  “没有!”姬季远回答。

  “再拍个片子。”医生开了一张摄片单。

  姬季远扶着盛连长,去X光片室拍了片子,这次一共拍了两张片子,一张正位,一张侧位。

  又走进了诊室,医生把两张片子,同时插上了视片屏,看了半天:“奇怪!为什么正面片子上有的阴影,在侧面片子上看不到?”医生捉摸着。

  “你把衣服脱下来。”医生指示着说。

  在姬季远的帮助下,盛连长把军衣、衬衣都脱了下来。

  “你转过身去。”医生又指示道。

  盛连长转过身去。

  “就是这个东西,哪里有癌啊?”医生恍然大悟地,指着盛连长背部长着的,一颗铜板大的,长满了浓浓的长毛的黑痣说。

  “什么?是这颗黑痣,不是癌?”盛连长惊叫了起来。

  “是啊!看把你吓得,肯定很久没有,好好地吃饭、睡觉了吧?”医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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