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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光,黯淡的星星 4心有灵犀

少年满目星光 南鹤隐 3954 2021-12-01 12:41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颜泽跑去开门,原是墨清逸和墨清然两兄妹。

  “颜爷爷,今天可是您的寿辰,您这朱门紧闭的可不行啊。”墨清逸打趣道。原本含笑的眼睛,在看见墨卿浅的瞬间冷了下来。

  墨卿浅看得清清楚楚,苦笑着向后退了一步。

  “你这就不懂了,我爷爷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颜泽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笑吟吟地说,“这不就把你们俩给钓上来了嘛!”

  墨清逸失笑,阔步走到颜承筠面前,将手中抱着的长盒子递给了他:“这幅丹青是我爷爷特意,叫我拿来送给您,说是您心仪许久的。”

  颜承筠顿时睁大了眼睛,欣喜激动下,竟连手上的拐杖都扔了,双手抱着盒子,爱怜地抚摸着,就像在摸什宝贝一样。

  这可把颜泽嫉妒坏了,捡起拐杖,醋溜溜地说:“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温柔。”

  “跟一个死物争宠,颜泽你可真有意思。”墨清然淡淡地说了句。

  气氛就此凝固起来。颜泽的表情不甚愉快,就连颜承筠也隐有不满。

  墨卿浅赶忙出来打圆场:“爷爷,我呢什么也没有,就做了点饼干,您可不要嫌弃哦,就算不好吃,您也一定得吃完。”

  颜承筠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对墨卿浅和蔼一笑:“好好,爷爷一定吃的连渣都不剩。”他拿拐杖敲了敲颜泽,“要是有剩的,爷爷让这小子舔也得舔干净。”

  颜承筠这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引得众人发笑,当然除了颜泽。

  墨卿浅从礼盒里依次拿出饼干,说道:“曲奇饼干是给颜泽的。”

  颜泽惊讶:“这,这还有我的份啊?”

  “嗯,”墨卿浅解释,“做的多了些。”

  颜承筠却不满了,瞪着自家孙子,说:“给你就接着,这么多话呢?”

  颜泽低着头,委屈地躲到了将夜离身后。他就只说了一句话而已。

  “你说,我是他亲孙子吗?”

  “值得怀疑。”

  四个字差点没让颜泽噎死,他忿忿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到我这儿来找安慰?”将夜离侧头蔑了颜泽一眼,“那你可真是瞎了眼了。”

  颜泽的百般无奈都写在脸上,独自叹了口气。他先前看将夜离对墨卿浅百般关心与呵护,还以为他改性了呢,现在看来,终究是他不配啊!

  于是他只能把满腹的委屈,都发泄在无辜的饼干身上,愤愤咬了一口。要是不好吃他可不会给她面子,一定要通通吐在那个偏心的老爷子面前,气死他!

  但是这么仔细一品,貌似……还不错。没办法,他只能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浅浅,这真的是你做的啊?”颜泽嘴里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

  “是啊,怎么了,不,好吃吗?”墨卿浅有些紧张。

  颜泽还没回答,就看见两对如炬目光,直直朝他射来,一个是颜承筠,另一个则是将夜离。他又郁闷了,能不能让他把话说完啊!

  “当然不是啦,而是太好吃了!”他竖起了大拇指,又开玩笑地说,“就可惜,份量不太够。”

  墨卿浅这才如释重负,浅笑着:“我怕你们觉得不好吃,就没有做太多,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给你带一点过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啊。”

  “说到做到。”

  墨卿浅又从礼盒里拿出两盒饼干,犹豫着、踌躇着送到了墨清逸和墨清然的面前。

  墨清然伸手想去接,却被墨清逸一个眼神瞪住了。

  一旁的将夜离看着怒火中烧,他看不惯任何人对他的小卿卿,这样的趾高气扬。刚准备上前为墨卿浅撑腰,颜承筠就对他摇了摇头

  颜泽压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这是他们兄妹的事,我们,不好插手。”

  他只能面前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善地盯着墨清逸。

  墨卿浅显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迟迟不收,出口解释道:“这不是补偿,也不是愧疚,只是我答应过奶奶,要替她再为你们做一次,你们最喜欢的饼干。”她的双手不安地抖动着,低垂的双眸里盛满了恳求,“就当是为了圆奶奶的心愿,请你们收下吧。”

  “哥哥——”墨清然抬眸,看了墨清逸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后,终于接过了那两盒沉甸甸的饼干。

  一盒是她最喜欢的草莓饼干,一盒是墨清逸最喜欢的榛子饼干。

  突然,眼睛有些发酸。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她们应该还会和以前一样吧,她应该还会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不厌其烦;她应该还会带她做一些她不敢想象的事,下河摸鱼,钓龙虾,上树摘桑椹,爬山采野果……

  她给了她与别人都不同的童年时光,给了她向别人炫耀的资本。

  可一晃时间走了这么远,带走了许多许多的过往,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只青蛙不是我弄的。”墨清然突然说道,“是一个自称是你的好朋友的人给我的。”

  墨卿浅听着她的话,愣了几秒,笑了,笑容有几分欣慰。她知道那绝不会是她的手笔,她的妹妹是那样高贵优雅,怎么会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妹妹竟然愿意和她解释,是不是说明她并没有那样厌恶她呢?

  “我知道啊。”墨卿浅柔声说道。清亮的眸子里闪着泪光。

  “别愣着啊,快尝尝味道好不好。”颜泽从墨清然手中拿过饼干,凑到墨清逸面前,“我和你说啊,浅浅做的饼干是真的很不错。”但凭他怎么说,墨清逸都是无动于衷。

  将夜离看不下去了,拿过一块饼干,一把塞进了墨清逸的嘴里:“吃个饼干,还要摆什么架子。”不甚厌烦。

  墨清逸委屈巴巴地瞥了将夜离一眼,在他的警告目光中,只能将嘴里的饼干咽下肚。

  眼睛突然迸发出一丝不可置信的亮光,这个味道和奶奶做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墨清然显然也有这个感觉,两人面面相觑,眼里闪着的泪光是对同一个人的无限思念。

  “小卿卿,他们都有,应该也有我的一份吧?”将夜离凑了上来,眼里闪着期盼的星星。

  “都有。”墨卿浅又拿出一盒巧克力饼干,“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样的,就随便做了一点巧克力味的。”

  “我就喜欢巧克力饼干,小卿卿做对了。”将夜离急忙将饼干抱在怀里,像是生怕别人给他抢了去,“谢谢小卿卿。”他笑道。

  这可给颜承筠看糊涂,他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和这些小辈较量有辱他的形象,但是这偌大的房间,所有人都有偏只剩他没有,偏他还是今天的寿星,怎么着,也不应该这样吧?

  于是他轻咳一声,苍老的声音满带不解:“小浅啊,你是不是弄错对象了啊?今天的主人公该是爷爷我才对啊,这怎么……”

  “您别急,好戏得最后上场嘛。”墨卿浅安抚着已经急不可耐的颜承筠,小心翼翼地拿出她特意为颜承筠做的蛋糕,而后退到一旁。

  “颜爷爷,这个就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蛋糕,现在请您打开盒子。”

  在万众瞩目之下,颜承筠小心且谨慎地打开盒子,待看见里面的东西后,嘴角的笑意直接凝固在了脸上,慢慢地红了眼睛,望着墨卿浅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他三人也愣住了。因里面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一个异常精致的翻糖蛋糕,蛋糕上面有五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分别是颜泽和他的爸爸妈妈,以及颜承筠和颜奶奶。

  “颜爷爷,这是我送给你的全家福。”

  听到墨卿浅的话,颜承筠顿时老泪纵横。

  他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事,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一张完整的全家福。

  颜泽出生之前,颜奶奶就走了。当颜泽一岁时,颜承筠想拍一张全家福,谁知道儿子和儿媳在路上出了意外也走了。这偌大的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糟老头子,和一个正需要父母照顾的稚儿。而那张全家福啊,是无论如何都照不了的了。

  可没想到啊,墨卿浅竟然用这种方式弥补了他毕生的遗憾。

  他怎么能不激动,不欣喜啊!

  “这怕是要了你不少功夫吧?”颜承筠握着墨卿浅的手,一连串的泪水,从他饱经风霜的眼中,沿着一条条苍老的皱纹,无声地流了下来。

  墨卿浅心也有些发酸,一直以来颜承筠对她都是极好的,可她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这些。

  她努力绽发一丝微笑,对颜承筠说道:“颜爷爷,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你这样我会误以为我做错了的。”

  “没错没错,爷爷这是喜极而泣。”

  颜泽急忙掏出一张手帕,递给了颜承筠。

  “浅浅,你这可是太不厚道了,做了个蛋糕,不能吃,反而还要供着……”话还没说完,头便遭到了颜承筠的重击。

  “再多说一句,五千字检讨候着吧!”

  “我这不是……”颜泽捂着头,还想为自己辩解,但看见自己爷爷的警告目光时,只能憋屈地噤了声。

  “小卿卿的礼物比我的好。”将夜离拿出一张相片,是一张真正的全家福。是他用颜泽给他的照片PS成的,看上去倒是完美得很,一点也看不出痕迹。

  “你的比我的好。”墨卿浅望着他轻言。

  将夜离弯起了嘴角,眸子里的笑意满盈,附在墨卿浅的耳边说:“我就说我们心有灵犀嘛!”

  一句玩笑话,让墨卿浅险些忘了呼吸,似乎又动了不该多的心思。可秦雅歆的话还围绕在耳边,一句句都是震耳欲聋的“你不配!”她还怎么能够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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