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捂住胸口缓了缓,控诉道:“我又没干什么,你打我做什么?”
梁赳茫然地和李梦瑶对视一眼,转而看向几个真的像被她欺负了的年青人,无语地说:“你们几个大男人摆明了要来占我们便宜的架势,还把嘴凑我那么近,我纯粹是本能反应。”
杀马特们义愤填膺地说:“我们没要占你们便宜!”
梁赳和李梦瑶:“……”
红毛说:“你当我们傻子?现在是法治社会!大白天,到处都是监控,还是在车站附近,人来人往,我们是抢匪都不敢这么猖狂!我们不过开车谋生的摩托佬,听阿力说车站有两个美女在等车,特意从光辉路跑来载人。”
梁赳心里恍然大悟,脸上并没有歉意,说:“难怪一个个瘦得跟猴似的,就你们这个街头混混的样子谁敢坐你们的车,没把自己饿死都算命大。”
红毛头发都要炸起来:“谁说,我们这个样子,其他摩托佬都不敢跟我们抢客,客人也不敢不上我们的车!”
“……”
午后的太阳正毒辣,就在双方局面僵持的时候,一个男人朝他们走来。
“李梦瑶?”
李梦瑶被这几个傻子搞得有些心烦意燥,忽而在这陌生街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她抬眸看去,首先发现是个男的,像树一样,高大笔挺,而后看他的脸,一个字,绝。
最后细看他俊美突出的五官,剑眉若山林秀而长,双眸如水清而澈,薄唇轻抿,神情平静,脖颈喉结上一颗痣!
我的妈呀。
这该不会是我表哥吧。
李梦瑶微微哑然,在她印象中,她表哥不长这个样,分明又瘦又柴,长相一般。
正当李梦瑶不敢认的时候,几个杀马特纷纷回头。
“阿湛?”
“湛哥。”
陈景湛淡淡地看他们一眼,转而看回李梦瑶,声音清沉地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oh my god,真是我表哥?”李梦瑶脸上充满惊喜,跑到陈景湛面前,仔细地看了又看。
“阿湛,她们是你表妹?”红毛有些惊讶地问道。
陈景湛看了眼李梦瑶,回答红毛:“只有这个。”
红毛指了下站在太阳底下,双手紧抿的梁赳,说:“那个彪姐不是?”
陈景湛看向梁赳,和她对视片刻。
然后,将目光移到红毛脸上,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似是知道红毛接下来要说什么,淡淡地说:“她打你,我看到了,不怪她,因为,我也想打你,你们开车太吵了,对面便利店的小女孩被你们的车声吓哭了。”
“……”杀马特们面带愧色,纷纷垂眸,心想,不过想在美女面前装一下阿拉伯数字13。
“你们好了吗?”梁赳忍不住开口,“我要被晒晕了。”
李梦瑶忙把陈景湛拉到梁赳身前,笑道:“表姐,这是我亲表哥,陈景湛。”转头,又对陈景湛说,“表哥,这是我亲表姐,梁赳。”
陈景湛轻点一下头,应该算是打招呼了。
梁赳在太阳下抬头,阳光太刺眼,她微微眯起眸子,无意露出几分冷傲,她说:“陈景湛,我刚才看到你闯红灯。”
天边太阳好似被太阳融化了,四周车来人往,灼热中没有一丝风。
陈景湛沉默了两秒钟,声音很低:“我开过的时候,红灯还没起。”
“是还没起,还有一秒对吗?”梁赳轻扯一下嘴角,“看来你还没考驾驶证啊,绿灯一过,黄灯亮起,越过停止线的机动车可以继续通行,你的车,只过了一半停止线。”
陈景湛静静地直视梁赳的眼睛,不过一秒,垂下眼睑。
李梦瑶皱眉,说:“表姐,你又钻牛角尖。”
梁赳瞟一眼李梦瑶,意识到自己刁难人了,小声说:“不好意思,我对这个有点敏感,没有别的意思。”
陈景湛摇了摇头,说:“你说得对,我是做错了,谢谢提醒。”
李梦瑶催促道:“好了好了,有什么回去再说吧,真的要中暑了。”
陈景湛的车在对面马路,他从那几个杀马特朋友中叫上红毛,帮忙载一下人。
红毛无辜地挨一顿打,倒也不记仇,爽快答应。
两只行李箱分别绑上两辆车,陈景湛让李梦瑶坐他的车,李梦瑶是个颜控,完全没问题。
陈景湛对梁赳说:“这是阿辉,我朋友,他证件齐全,开车很稳,你坐他的车吧。”
梁赳心道,这男人还挺小气。
她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马路上穿行十分钟左右,停在一家摩托车修车行。
店面不大,随处可见的工具轮胎,似乎每一处都黑不溜秋。
陈景湛对红毛说:“你先去忙吧,下午阿飞会回百里镇,我让他帮忙送一下。”
“那行,我先走了。”红毛朝梁赳和李梦瑶挥了挥手,“两位美女,我先走了。”
梁赳递给红毛一颗棒棒糖,说:“帅哥,刚才对不住了,请你吃糖。”
红毛被这一声“帅哥”叫得怪不好意思,哪里还需要道歉,他接过糖果,笑道:“没事没事,是我们有点奇怪了。”说罢,匆匆道别离去。
“表哥,这是你工作的地方吗?”
“我和两个朋友一起开的修车行,我有空会来帮忙。”阿湛拿出两张干净的椅子,放到一旁干净的地方,“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晚点太阳没那么猛再回去。”
随后,阿湛又将落地风扇,不远不近地对准她们吹风。
凉风一吹,身体顿时一阵舒畅。
梁赳用纸擦汗,问陈景湛:“有水吗?”
陈景湛调好风扇,说:“等一下。”他往外走。
李梦瑶仍止不住感叹:“我表哥帅吧,天呐,我几年没见而已,要不是他喉咙上那颗痣,我都要认不出了。”
梁赳认真点评:“还行,就是黑了点。”
“白有什么用,该渣还是渣,该变心还是变心。”
话一出口,李梦瑶感觉到不对劲,她似乎暗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睨一眼梁赳。
梁赳神色自若:“或许吧,看来我的审美被顾砚祸害不浅。”
李梦瑶审视般看了梁赳两秒才问道:“所以,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说完全走出去了是假的,我和他自从有记忆就认识对方,甚至没有介绍过姓名,我所能回忆的几乎都有他的影子。”
梁赳坐在修车行阴凉的角落,眺望窗外的蓝天,语气平静,“等回忆被更美好的人和时间取代,过去才会真的不再重要。”
李梦瑶一个男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的人对一个谈过恋爱的人如是劝导:“对,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帅,下一个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