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音下意识地否定这个猜测,当初,迷山御池的确受牵连不少,她魂飞魄散之后,就算是那仙界的景行散人再怎么恨她,也不至于再迁怒迷山御池其他生灵。
“希音,你不知道,那帮混蛋们,脑子突然抽了,竟然跑去行刺那景行仙尊,不要命了都……”
楚希音脑袋轰的一声,身体一晃险些站立不稳,行刺谁?
景行……仙尊……
楚希音转头看向菻花婶子。
“你是说景行——仙尊?”不是景行散人?可是九曲仙界怎么会出两个同样的仙称?!
菻花婶子一愣,顿时想起了希音魂飞魄散之时,那景行仙尊还是个散人,希音魂飞魄散之后,那九曲仙界的执掌仙尊才闭关了,景行仙尊才做了执掌仙尊。
这样的飞升速度,可谓在九曲仙界闻所未闻的。
“你是说,就三百年,那景行散人就变成了仙尊?”楚希音声音顿时高了一倍,有一种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的无力感。
那景行散人非但没因这小肚鸡肠坏了名声,反而成了九曲仙界资历最年轻的仙尊,还是执掌仙尊。
楚希音顿时觉得这个景行散人,不,景行仙尊活该被刺杀。
哦,不,重点在刺杀上。
“他们怎么样了?”楚希音晃了晃脑袋,拉回思绪,庆忌、毕方、勾陈、驺吾都参与了,还刺杀那景行仙尊,这是嫌命长了?还是脑子不好使了?还是迷山御池有生死危难了?
“唉,他们几个都是死脑筋,还不是因为那件事,一直记着,唉……”
楚希音想再死一回的心都有,什么叫做那件事,这都过去几百年了,她也魂飞魄散几百年了,现在才报仇?
她也觉得自己很冤的,要报仇不能早一点?
“所以,他们几个就在半年前去仙界刺杀了景行仙尊?”楚希音闭上眼,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是谁给他们的这个胆子,还刺杀景行仙尊,他们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完了,这下迷山御池是真的完了。
“所以,现在迷山御池……”楚希音不敢问下去,可以想象的,那个恐怖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迷山御池。
“所以,现在他们几个逃到了凡间,半点都没有消息。”菻花婶子叹了一口气。
楚希音一愣。
“迷山御池没事?”
“迷山御池倒没有什么,估计是这几个小子做事的时候多了些头脑,没让仙界发现是迷山御池做的。但是,我打听到,这些日子,仙界突然又开始追捕他们,我这心里急啊……”
楚希音一愣,有些搞不明白了,就像是搞不明白,这过了三百年毕方这群死党们还去为她报仇刺杀景行仙尊一样,这九曲仙界追查半年前的刺杀?
楚希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发现了什么线索。
“婶子,你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楚希音定了定心思,事情已经这样,锅不背都不成。
菻花婶子摇着头,一边哭一边说着。
“估计他们也不敢牵连迷山御池,这才下了死心要断绝与御池的联系,我也找不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生还是……”
楚希音想去拍拍菻花婶子的肩膀,伸出手才意识到,这只是菻花婶子的一缕魂丝,真身还不知道在遥远的哪个地方。
“好了,我不多说了,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也危险,我这就走,只是你在凡间,仔细找一找,哪怕只是给我报个平安就好……”菻花婶子擦了擦眼泪,又仔细地探了探四周。
“你放心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楚希音开口,原本想说的那些一个字都没有开口。
菻花婶子走了,楚希音陷入了沉思。
她没说的是,如今的她没了能力,要在这凡间找一个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说了有什么用,一样不能解决问题。
庆忌、毕方、诌吾、勾陈,楚希音的脑海里闪现无数的画面,她活在迷山御池的近千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与他们有关联。
试问,若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遭遇她这般的处境,她会报仇吗?
楚希音不用想答案,因为一定会。
可是这白白浪费了她当初毁了自个真身,魂飞魄散的本意。
……
夏雨晴来找楚希音,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
以这两日来看,乐正由微已经和刚开学时候一样,与楚希音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她甚至偷偷地观察过乐正由微,他几乎不听课,一直将头埋在黑色卫衣里,除了偶而会随着楚希音的动作,紧张、高兴、失落,害怕……
仿佛来上课都是为了身边的楚希音一般。
夏雨晴没有低估楚希音在乐正由微心中的份量,甚至在近段时间,恶补了一些关于自闭症、心理学的一些知识。
乐正由微这样的性子,显然是有问题的。也不是一个能够正常接触社会的正常人。
以正常人的思路,这种人绝对不是谈恋爱、相处的最佳搭档。
可是,上帝为他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却打开了一扇窗,这窗户里透出的是人神共愤的绝美面孔,还有那神秘不可之后却惊人的财富。
那神秘的别墅,市值已经不可估摸,那接送司机所开的车辆都是全球限量版的,低调不能再低调的服饰,可夏雨晴也看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品牌,出手工制作,一针一线的工整程度堪比艺术品。
可这样的艺术品如今却穿在楚希音的身上,而且随着楚希音不耐烦的举动,褶皱着、拉扯着,破坏着着自然天成、美轮美奂的美感。
但是,夏雨晴却不是没有底牌的,尤其是在酒吧里见到楚希音后,她更觉得,终有一天,乐正由微的身边的位置是她的,也应该是她的,那些财富也应该由她来支配,而他就像是一个粘人的猫,目光里永远都是她。
乐正由微。
就像是一个缩在洞里的晶莹剔透的米虾。
要想钓出来,就需要有饵。
夏雨晴一想到此,迈出去的步伐又坚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