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因两壁夹持,抬头只可见一缕天光而得名,神工自天来,似仙人指路劈大山!
在不同的季节,一线天内会出现“银龙出海”、“冰棱倒挂”、“树杪飞泉”、“天降垂帘”等不同奇景。让天下文人墨客争先恐后提笔泼墨,留下“不知谁把如椽笔,画出光明一字天。”的绝妙诗句
一线天内,有四个天然溶洞,此时的秦佑年正小心趴在落霞洞口,小心探出身子,说道:“元老头,这一个半月我被你祸害的挺惨,我们是来救人,而不是金钗换酒被人救。”
离开下阳关,应该风平浪静的一路直达一线天,再静观其变如何救走那个从沧州十八城逃出来的重犯。
往往事与愿违。
偏偏元老头有颗不安分躁动的心,遇见人多的地方去看看热闹,再出言几句,不嫌事大。遇见算命的摊子就跑去砸别人场子,大眼瞪小眼,各拿几十年的道行出来,你说我有血光之灾,我说你有血光之灾,一时间两人脸红脖子粗,挽起袖子,对喷唾沫,结果艴然不悦,大打出手,两位道长道行都高深,彼此都有血光之灾。
动静之大,连一些摊位老板扔下生意不做了也要挤在人群里看上一会儿热闹。
忽有一位中年剑客抱剑眼前,元老头目光闪躲的踢了那老道士一脚,连滚带爬起身,招呼秦佑年一声,拔腿就跑,速度不可谓不快。
秦佑年暗骂声“老王八蛋”,转身就跑,好不容易躲过去一个,但是只要元老头往人多的地方钻,一准儿遇上被他骗过的人,两次,三次,四次,五次………一路上反正不太平。
言而总之,
秦佑年得出个结论,但凡元老头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以他为中心方圆千米内,必有一人被这老家伙骗过。
最后是一个富家千金小姐,擅马术擅箭术,一直穷追不舍,那股执着劲比之黄衣公子丝毫不差。
秦佑年好奇问了才知道,原来那个富家小姐名楚蝶衣,一直想学武做那高来高去的江湖女侠,被爹娘所阻又反之教诲她女子应精琴棋书画,再尔女红,及笄后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而不是学那些粗鄙武功,飞檐走壁像个没人要的野丫头。
楚蝶衣气不过,离家出走时遇见元老头,元老头打蛇随棍上,掐指抚须故作高深莫测,观她骨骼惊奇,灵台空明,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便十两银子卖给楚蝶衣一本秘籍,可谁知元老头秘籍拿错了,把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给了楚蝶衣。
楚蝶衣翻开几页,脸颊红如血,扔掉秘籍,一脚踹在元老头肚子上,之后便是一连串的谩骂,只不过一个富家小姐能骂出什么难听的话,顶多就是些老王八蛋,老登徒子,老色鬼之类。
元老头是个大才,当街卖禁书给女子,有损女子清白名誉,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仇恨深似海。
再遇元老头,楚蝶衣从渊武城一直追杀到一线天,只带了一个清秀丫鬟,总共射出五十支箭矢,射偏四十八支。
左右两边屁股都中箭的元老头疼得额头直冒汗,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轻声说道:“秦小子,那丫头应该没追过来,快过来帮我。”
秦佑年轻哦一声,走到元老头身后,一句话不说,挽起袖子,快速出手拔出左边的箭矢。
“啊,疼,秦小子别……”元老头吃痛,话没说完,箭矢就被原路插了回去,秦佑年眨眨眼,侧身问道:“元老头,不拔出来吗?”
“啊,又进去一寸!”元老头痛呼一声。
然后元老头回望一眼,忍痛往前爬两步,捏着拳头,说道:“秦小子,我是让你看看箭上有没有毒,没让你拔箭啊。拔出来又插回去,你小子是不是公报私仇?”
秦佑年尴尬的摸摸鼻子,会错意了。
说来也倒霉,本来趴在地上能躲过楚蝶衣一招双星赶月的高明箭术,谁知元老头突然被一只老鼠咬裆了,瞬间掘起屁股,“噗噗”两声,很巧妙的,呈流线型引箭入体。
秦佑年俯身,扒开看了伤口并没有发黑中毒的迹象,说道:“箭上没毒,要把箭矢扒出来吗?”
元老头疼得满头是汗,点头说道:“把刚才那支箭先拔出来,不是……”
秦佑年闻声,出手干净利落拔出箭矢,问道:“元老头,不是什么?”
“不是左边那支,是右边那支,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啊?”元老头脸色煞白。
“这样啊,那就先拔右边的。”秦佑年又把箭矢插回去,再快速拔出右边的箭矢,丝毫不拖泥带水,速度之快,拔箭不带出一点血花。
“我的个亲娘唉!又多进去了一寸!”
元老头赶紧摆手示意秦佑年不要再拔箭了,他挪动身体远离秦佑年,这小子摆明是诚心使坏报眼前仇,若是再让他来几下,简直痛不欲生,干脆抹脖子自杀谢罪来的痛快。
秦佑年扔掉箭矢,拿出吃一堑长一智,后知后觉才去买的金疮药,上前按住元老头把金疮药洒在伤口上,并简单包扎一下。
元老头见躲不过去,含泪道:“秦小子,拔出来插回去两次了,万事我们都好商量,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这把老骨头了。”
秦佑年耸耸肩,无辜道:“元老头,是你说不拔我才插回去的。”
“怪我。”元老头牙齿紧咬,恨声道:“秦小子,现在拔出左边的箭,你要是再找理由插回去,大不了被你身后的人追杀,我也要把你吊起来鞭打三天三夜。”
如果箭矢不拔,元老头还能勉强起身走动,屁股虽然痛但是能忍受,现在反复两次来回插,足足往里面深了两寸,不足以伤筋动骨,但也疼痛难忍。
元老头忍住骂娘的冲动,转头看向正在挽袖的秦佑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秦佑年于心不忍,右手握着箭矢,左手按住,跪着一只脚提醒道:“元老头,我拔箭了。”
元老头点点头,“拔吧。”
只是瞬间,秦佑年拔出箭矢带起一抹血花,元老头瞬间脚趾张开,屁股一翘,手指抓地,眼睛微眯似舒爽,松了口气道:“终于拔出来了。”
“咻!”
没等秦佑年扔掉箭矢给元老头上金疮药,突然一支箭矢破空,直逼面门而来。
一线天内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衫的女子,左手握长弓,右手摘一支箭矢,站在那里似一尊怒目菩萨。
“元老头,楚蝶衣追过来了。”
秦佑年身子迅速往后仰,左手手掌拍地,一个后空翻躲过直逼面门的箭矢,还没稳住身形,耳畔便听见元老头发出一声惨叫,“啊,又进来了,第三次了。”
元老头夹紧双腿,头一直磕地。
刚拔出来的箭矢不偏不倚正好插在元老头屁股中间,秦佑年赶紧上前,幸好,就差一寸,心里舒了一口气,要真是对准了,后果不堪设想。
秦佑年侧身趴在洞口,看了眼箭矢已经搭在弓弦的楚蝶衣一眼,缩回身皱眉道:“这丫头仗着一手高明箭术就得寸进尺,要不是看她只学过一些刚入门的把式,又是个女儿身才一味忍让,真要是惹急了,把这丫头扛回去做个通房丫鬟,让肖小姐姐好好调教一番。”
元老头往外艰难挪动身体,脚掌弯曲,脚趾紧闭,伸手拉了拉秦佑年的裤腿,有气无力的说道:“秦小子,这还有个人呢,能不能先把箭拔出来。”
若不是元老头拔不出来,不敢拔,他打死也不会再去求秦佑年,怕中途又生了什么变故,再挨上一箭,那里已经满目疮痍了。
楚蝶衣拉满弓,瞄准落霞洞口,面若寒霜,冷声道:“老骗子,大庭广众辱我清白,今日杀了你,我再悬梁自尽。”
楚蝶衣知道那个老骗子身手不凡,又滑的跟个泥鳅似的,弓箭是远距离攻击武器,她不敢贸然上前。
只看了眼秘籍就要死,好个坚贞女子。
秦佑年没理她,转身走到元老头身后,准备拔箭。
元老头则更加不会理睬她,被他骗过的人不知凡几,那些力能断金碎铁的老家伙都不曾放心上,更别说一个小丫头片子了。
秦佑年握住箭矢,说道:“元老头,我拔了。”
“秦小子,等下。”元老头赶紧倾斜身体,趴在地上做出个很奇特的姿势,应该是等剑拔出的瞬间就把屁股挪开。
元老头怕了。
片刻后,元老头转头,说道:“秦小子,可以拔了。”
“好。”
秦佑年深吸一口气,果断拔出箭矢后扔掉,而元老头以特殊的身体姿势往前一滚,力道没把控好,滚出去了一点,一个带血的屁股正好映入楚蝶衣的眼帘。
“咻!”
“哎哟,又来了!”元老头赶紧蜷缩身体,留下几滴老泪,往里面爬了爬,楚蝶衣的箭术元头子都忍不住夸赞一番,方才的箭矢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原来的伤口上,雪上加霜,火上又浇热油。
元老头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顾前不顾后,又挨上一箭,自找的。
“元老头,这可不能怪我。”
秦佑年憋着笑,耸耸肩,再望楚蝶衣一眼,那丫头又摘一支箭矢搭在了弦上。
冰冷如霜,
年龄比秦佑年小了两岁,五官精致,模样乖巧,是个小美人坯子。
官方吐槽:秦公子有话说(作者,你一个拔箭的情节写了一章,咋想的,故意水文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