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回到阔别已久的北京时,姥姥家那份亲切的幸福就别提了,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那时还没学过“恍若隔世”这个词儿,但那时的我就已经充分体会过了这个词所要表达的全部感觉和含意。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搓大饭,我们仨随便洗了洗就围到了饭桌前一通狼吞虎咽。
大人们早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才没功夫理我们,屋子里就剩我们仨尽情地大吃大嚼。
我们只感到生活真美好。
姥姥家真幸福。
汪汪一听说我们仨回来了立马儿就跑了过来,但我们没功夫搭理他!
他一进屋就哇哇地哭开了,我们莫名其妙随便他哭,继续狼吞虎咽。
只听他一边哭一边喊着:
“你们怎么才回来啊?你们是不是不管我了?”
诺兰杨一听就开心了,他咬着一块肉乐呵呵地吓唬汪汪:
“对,不管你了,我们今天就呆一天明天还得走呢。”
汪汪哭得更厉害了:
“你们别走,别走,他们老追着我……你们要走我跟你们一起走,我都快一个月没出院儿门了……”
诺兰杨更开心了,他趾高气扬地问汪汪:
“你以后听不听我们的?活该!”
诺兰枫拿着筷子走过去点着汪汪的脑门儿:
“你还敢不敢告状了?”
诺兰杨见状也跟着去戳汪汪的脑袋:
“你还敢不敢不跟着我们混?”
汪汪一下点头一下又摇头连连地应,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那次汪汪哭成了个泪人儿。
汪汪哭成个泪人儿后,诺兰枫、诺兰杨从此就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也就是从那次之后,对“先苦后甜”这个词儿有了切身的领悟。
我们吃得了“苦中苦”,就成了汪汪的“人上人”。哈哈!
于是,
汪汪成了我和诺兰枫、诺兰杨的跟屁虫,甩都甩不掉;
于是,
汪汪天天跟着我们混,俯首帖耳;
于是,
罩着汪汪成了我和诺兰枫、诺兰杨的一种习惯,从小形成,然后习惯成自然。
照顾汪汪也是我的一种习惯,如同照顾诺兰枫、诺兰杨,也是从小形成,也是习惯使然。
……
但是,
汪汪不是诺兰枫、诺兰杨。
骆驼也不是。
于是,
不提我的时候他们俩可以是最好的同学加哥们儿。
提我,一切皆有可能,
除了和平共处、友好协商。
这是我至今都未能摆平的一件事儿,
幸好后来跟骆驼天各一方,
幸好后来骆驼杳无音讯……
幸好?
真的是……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