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爷爷，您在吗？”
原主看见卫生室的屋门紧闭，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应声，最后自己推开了遮掩的大门，边朝里走边唤道。
“杜爷爷，我是季忆，我过来了，您在吗？”
原主已经走到院子里，蹙眉喊道。
可好一会儿，才是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回事？不是杜爷爷让我下午过来找他吗？怎么这儿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原主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疑惑道。
“季忆？你是季忆？你回来了？”
只是在原主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而后就是一个身材雄壮的女子朝她扑来。
“……”
原主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朝她袭来，想也没想就往一旁躲去。
“季忆，你躲什么害得我差点摔倒，是我呀，你不记得了吗？”
女人踉跄了一下，最后稳住了才身子没有摔倒。
“你是？”
原主眨了眨，半天都没认出眼前这个雄壮的妇人是谁。
“是我呀，牛春雨，季忆你不记得我了吗？”
牛春雨说着就上前想要再次扑向原主。
她穿着一身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服，上面布满了污垢，整个人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
不仅如此因为发福的原因，曾经本来只是有点婴儿肥的脸现在也满是横肉，更是增添了一分油腻。
原主见此不由又往后退了几步，再一次躲开了牛春雨。
“小忆，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牛春雨看到原主的举动，脸上的热情也消散了不少。
她之前光是听说季忆坐着小轿车回来，还带着保镖，在外头混得特别好。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借口过来看飞黄腾达的同学看看能不能沾点光，好不容易才让她家那口子松口让她过来。
一进村就听人说看到季忆往卫生室来了，她就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
结果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热情上来，可季忆却是早就忘记了她。
季忆不记得她，那她想要让季忆借钱不就行不通了？
想到这儿，牛春雨面上不仅充满了失望，眼底还多了一份怨恨。
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为什么她跟季忆从小一起长大，甚至季忆还只是一个野种，为什么现在她们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难道就因为季忆当初考上了大学，而她没有考上。
所以现在她碌碌无为被迫嫁给一个好吃懒做，喜欢赌钱喝酒对她非打即骂的鳏夫，而季忆就带着保镖坐着小车整个人光鲜靓丽犹如十七八岁吗？
“牛春雨？你是牛春雨？”
原主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三四十岁的老妇，她居然是牛春雨？
才短短六年，牛春雨就一下子老了二三十岁？
原主眼底的震惊差点让牛春雨的头给埋到地上去。
是了，她早就不是当初跟季忆一起上下学的牛春雨了。
现在的她，经历了五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早就被折磨地不成人形了，季忆又怎么可能认出她来？
“是我，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牛春雨垂下浑浊的眼睛，语气低落道。
“额……我也不是很好奇。”
原主诚实地摇摇头，对于不相干的人，她真没什么好奇心。
她没记错的话，当初牛春雨可是莫名其妙就跟‘她’冷战了，之后当全村人要烧死‘她’的时候，牛春雨也是站在那儿袖手旁观，想要看‘她’被烧死的。
她也不认为牛春雨会不记得当初的事情，所以此时就算知道了眼前这个同她记忆力判若两人的妇女是牛春雨的时候，原主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要不是她还要找杜爷爷，现在都想要直接转头离开了。
更何况这多年过去了，就算当初关系真的不错，这些年来丝毫不联系，现在也早就不是曾经的她们了，那点微弱的友情早就散去了。
更别提她们当初算得上是不欢而散，现在见到了除了徒生尴尬之外，原主再也想不到其它。
“小忆，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不是把我这个朋友抛在脑后了？”
牛春雨装作看不懂原主的疏离，故意先声夺人质问道。
“我们是朋友吗？”
原主不按常理出牌，一点情面都不留道。
她没记错的话黄婷婷说牛春雨在她离开没多久就被父母做主嫁给了一个鳏夫，不仅如此那个鳏夫还是一个脾气暴躁动辄打骂的主。
但是看牛春雨从以前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长成现在这么一个‘雄壮’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虐待，不过就算是真受到了，又跟她又什么关系呢？
她们之间的友谊，早在当初牛春雨的特意疏离以及袖手旁观就断了。
现在不过是比陌生人都不如的关系罢了，所以原主想不通牛春雨面上这委屈是装给谁看。
“小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你忘记了当初黄婷婷她们在学校孤立你的时候只有我每天都陪你一起上下课，陪你一起吃饭，周末陪你一起回家了吗？”
牛春雨听到原主的话，应是挤出几滴眼泪来控诉原主。
“你当初跟我走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黄婷婷她们的吩咐吗？”
原主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要不是‘她’占用她身体的时候，黄婷婷曾经被毒蛇给咬了，而‘她’还及时为黄婷婷清过毒。
等到黄婷婷被送医之后，‘她’不愿多惹麻烦没有一起跟上去，别牛春雨臭骂了一顿，‘她’也不会留意，或许就不会发现每次牛春雨来找她的出去的时候总是能够遇到黄婷婷。
甚至很多时候她只跟黄婷婷提过一句的话也会从黄婷婷与李秀禾的口中说出。
那个时候‘她’从确定牛春雨从一开始出现在她的身边就是有目的。
甚至表面上对她好的不行也都是因为有黄婷婷的吩咐，所以后来‘她’才会将计就计在牛春雨故意以冷战来威胁的时候顺势疏离了牛春雨。
而后面当被绑在柱子上要被烧死的时候，‘她’看到牛春雨在下面喊得比谁都大声的时候，才会无半分波澜。
这些事情，其实一直都压在她的心上，没有触碰的时候安安稳稳，可一旦碰到了，她那怨恨的心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小忆，你……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有谁在你的耳边说了什么？你不要相信，小忆，我们是好朋友呀，当初说好了要一直当好朋友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突然听到原主听到黄婷婷，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牛春雨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她这次出来是夸下海口说她是季忆最好的朋友，所以家里那位才会让她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够靠着旧情在季忆这里能够多借到一些钱。
她也是打了包票的，要是没能跟季忆借到钱，回去他又要打她了。
想到这儿，牛春雨蜡黄的脸上突然变得惨白。
不行，她跟季忆是好朋友，这是不争的事实。
季忆不能够自己发达了就不管她这个唯一的朋友，想要故意这样说让她死心，这是不可能的。
“牛春雨，就是因为我没有忘，所以现在我才会站在这儿听你说这些废话。”
原主扯了扯嘴角，眼底尽是失望。
就算当初牛春雨对她的好都是别有用心的，可那到底是她学生时代为数不多的温暖。
她那个时候心底是真将牛春雨当成朋友的，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心软了。
牛春雨能够别有用心接触她第一次，就会再有目的的接触她第二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小忆，我……”
牛春雨愣愣望着季忆，眼前这个人明明同她记忆里没有什么分别，可为什么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她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行了，牛春雨，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一次专门过来跟我靠近乎目的是为了什么，但就你这身打扮，想必你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会看在曾经的面子好好考虑的。”
原主没了耐心，直接伸手拦下牛春雨欲要再‘解释’的话语，开门见山道。
其实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左右不过是那三两句话，还是毫无诚意的话，明知这样的结果，她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只是黄婷婷说若不是‘她’的出现，牛春雨的生活不会是现在这样让她的心有些膈应，到底还是不能视而不见。
所以原主打算要是牛春雨让她帮忙帮助牛春雨离开现在那个据说是喜欢家暴的鳏夫，那她会看在曾经的那些温暖的面子下帮忙，但若是其它的，那她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小忆，你说的是真的？”牛春雨本来听着原主说得那些话心早就沉到了谷底。
可是现在听到原主的话，她不由又浮起了希望，只是不敢直接开口，只好小心翼翼开口确认。
“你说呢？”原主轻笑，看着牛春雨现在这个模样，眼底的失望更大了。
曾经的牛春雨虽然别用有心，可她的眼底还是有希望的，不是现在这个模样的。
可是现在的牛春雨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毫无生气的人，仿佛现在的生活已经将她禁锢起来，再无曾经的朝气了。
“那……我想跟你借钱，可以吗？不需要太多，你借个**百给我也就可以了。”
牛春雨在开口之后就一直盯着原主的神色，在看到原主在听到‘借钱’两个字的时候，以为原主是生气她会狮子大开口，牛春雨就连忙摆手，将心里早就打算好的数目说出来。
她可是听说了的，早上的时候章家专门让章大少爷过来请原主到章家去做客了。
而且最后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章老爷亲自送原主出来了，并且原主手上还拿着章家装钱的木箱，听说用那种小箱子装钱都是在五千以上才会用的，所以不难想象原主从章家出来的时候得了好几千的钱。
“你专门过来找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就是为了跟我借钱？”
原主嘴角抽搐，她果然还是太高估牛春雨了。
她之前还以为牛春雨是受不了现在这生活，想要死马当活马医，过来请她帮忙让她离开那个鳏夫，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牛春雨不仅不想离开那个男人，甚至还适应良好，这不，还打算做这种有借无还的买卖，还一开口就**百就可以了。
呵，牛春雨莫不是以为她是开善堂的，这钱是大风刮来，所以对才会这么厚脸皮的对她说这些话？
“是呀，你不是刚刚从章家得了好几千甚至上万的钱吗？我也不过是跟你借个几百块应应急而已，等我手头宽裕了一定会还你的，反正你也不缺这些钱，借点给我也没关系不是吗？”
牛春雨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到最后还振振有词，原主甚至还觉得听牛春雨这么说，要是她没有借钱给牛春雨，就是罪大恶极了，毕竟她不缺钱，而牛春雨缺钱不是吗？
“牛春雨，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原主面上的嘲讽没有半分的掩饰，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牛春雨。
“季忆，你什么意思？借不借就一句话，你都从章家得了那么多钱，借一点给我怎么了吗？我又不是不还！”
牛春雨看到原主的嘲笑，直接怒气冲冲道。
她听人家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一毛不拔这话真没错。
明明原主都有那么多钱，居然连这么一点都不愿意借给她，刚刚还口口声声让她表面来意，她能帮就帮，哼，就是这样帮她的？
牛春雨越想心里越气，连带着看原主的目光都充满了怨恨。
“是呀，你只是应应急，借钱然后回去给你那个丈夫，然后让他又拿去赌，对吗？牛春雨，别说我没有钱，就是我有钱，我也不会借给你这么多钱，就我们这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关系，到底是谁给你的脸让你过来跟我开这个口，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没钱？季忆，你不想借就不想借，干嘛还要白费力气还要编这样的借口？”
牛春雨鄙视地看着季忆，全镇的人都看见季忆从章家拿了钱出来，现在当着她的面说没钱？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