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本作为班主任不应该上前阻拦,可眼前这位林熙然同学无论课上课下从不和别的同学交流,也不曾主动回答过任何代课老师的问题完全就是班上的特例之一。
为此她之前私下还特意询问过班上的同学得知林熙然同学私下里也不曾与任何同学交流,这个问题至今都让她费解,如今这...
“不必了,张老师。”
许默抬起头微笑着说,眼神中的坚定让人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尤其是身为育英中学一中二班班主任的张淑华。
接着抓起林熙然搭在书本上的手起身,迎着全班同学复杂的眼神郑重的说:“你好同桌,希望林熙然同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要厌烦我的打扰,相信我,我们会成为高中时光中最合适的同桌!”
“许默哥哥,林熙然同学一向不喜欢被打扰,班上这么多同学不如你在换个同桌不要打扰她学习好啦。”
眼看着班主任张老师不在阻拦,柯云柔的突然出声无疑惊醒班上沉寂在诧异的同学,渐渐开始双眼嫉妒的小声嘀咕起林熙然同学平日里的种种怪异行为,例如独来独往、低头走路等等。
当然最为怪异的是无论任何课上她都从不回答任何代课老师的提问,即使被点名也保持沉默,拒绝与校内同学或老师的一切交谈。
耳边的议论声愈演愈烈,林熙然的手心开始微不可查的颤动,汗水浸湿着掌心的每一道纹路视线也开始变的恍惚双眼注视着眼前笔直裤脚下那双一尘不染的白色板鞋。
“张老师听说林熙然同学是本班唯一以作文满分进入育英一中的,那么作为偏爱物理荒废文科的我,同桌非她不可!”
属于那位新同桌许默坚定的话音在耳边响起,林熙然疑惑的收紧手心看着张老师笑着点点头离开,心中纠结着她们被这句话定格的同桌关系,为什么这位许默同学执意要与她做同桌?
整整一个下午林熙然都别扭的纠结着,身旁突然多了一位同学虽然她并不讨厌这位新同学但明显不是很习惯,尤其是偶尔手臂与手臂之间的意外碰撞让她开始隐隐好奇对方脸上的表情。
同时又有些担心这位许默同学以后会不会也像别的同学那样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亦或者还是之前那干净的笑脸。
分不清有意还是无意物理老师杨铭的一声干咳打断林熙然的疑惑,懊恼的收回心神摒除杂念专心看向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
手肘处再次传来轻微的碰撞一张半合着的字条从右手边递来,本能接过后第一反应是无聊但指尖还是按耐不住心底的丝丝好奇掀开纸条。
看着上面行云流水般字体迟疑几秒后,另起一行在空白处写道:我可没你那么无聊,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不要打扰到我!
抬头望着黑板旁写着物理公式的老师杨铭,指尖将纸条轻推到右手边,眼尾不经意瞥过右手边属于他修长的左手手指。
白皙且修长宛如从古代壁画中的纤纤玉指,按耐不住心中对他外貌的好奇顺着他崭新的校服袖上移,入眼俊朗的侧脸,俯首写字时专注的神情以及那英挺的鼻子,隐约可见的似曾相识扑面而来,仿佛之前在哪里见过。
突然的四目相对让她尴尬且慌乱的低下头,却还是清楚的注意到对方笑了,他笑起来依旧很干净很耐看。
怪不得刚刚转来班上的老师同学都那么的喜欢他,尤其是随着笑肌扯动露出的那颗调皮的小虎牙,简直可爱极了。
再次低下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的纸条上,原本她公正娟秀的字迹下新添一行:林熙然同学,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居然比着直尺写字?
手中的圆珠笔用力握紧凝视着纸面上上下不对称的几行字体生平第一次因为行云流水这个词才感到羞愧,懊恼的将那行过于工整的字体圈框一笔笔涂黑攥回掌心,视线重新回到讲台。
第二节课后学校的公告栏中张贴出一张大红字为底黑色软体字的通告,远远望去榜单附近围上几位本班的男同学熙熙攘攘着,不知他们又在起哄着什么。
其实说起来她有些时候还真是不明白这些人,明明都已经是高中生的他们完全不见书本中所说的那种传说中的沉稳。
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翻找着那张被她单放的纸条,嘴角扯动几下他竟然说她幼稚,到底知不知道幼稚该如何定义?
抬头不经意的一瞥,双眸仿佛被定身般对上另一双干净且带笑的眼眸,只是那点点笑意让林熙然莫名心头一紧随即抛下关于幼稚准确定义的念头。
随着身影的愈来愈近视线变得深沉霸道让人不禁想要逃窜,如此相似的眼神让她惧怕渐渐慌张到六神无主,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又回到记忆深处那个无助的午后。
随着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豆大的汗水一颗接着一颗从额前涌出,顺着接近苍白的小脸轻声滴落。
恍恍惚惚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内心想象,等林熙然再次回神时大课已经进行四分之一,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迟疑的翻开课本。
眼尾下意识戒备的扫过身旁专心盯着黑板的许默,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注意到她的“秘密”。
放学后,林熙然用了比平时快一倍的时间奔跑回家,放轻脚步悄悄潜进储藏间找不一只带有灰尘的行李箱,偷偷拖进房间。
几分钟后一脸乖巧的上楼将手中的牛奶递给外婆说:“外婆您喝完早点休息,餐厅老板说最近忙一些希望我留下帮忙,您早点休息就不要等我了。”
“好,熙然你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太晚。”
身后外婆口中的絮絮叨叨让林熙然眼眶发红,刚刚走进时脚边的异物提醒着她外婆又偷偷开始忙碌着什么,定是累极了才会连口中的絮叨都变得疲惫无力。
将房间的门合上打开那只带有灰尘的皮箱,那个人的东西她本是不想再碰的可是为了外婆她还是下定决心去试试,就当是先借来一用。
褪去蓝白相接的校服一件小碎花连衣裙上身,望着镜子里那熟悉的眉眼让林熙然脸上一僵,随即抓起皮箱中的化妆包涂改着势必要抹去那眉眼间仅有的熟悉。
这样的熟悉让她深深感到厌恶、羞耻,尤其是每每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那个人的近况时心底的怨恨一次次的发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