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温子念死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莫真,喃喃道:“出事了,一定出事了!”莫真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我们来的时候,我告诉过她,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往前走,便能到达闲云客栈,而顺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一直往西走,也一定能够看见雪山脚下的一线天。可是我们也是这样来的,但是也没有在路上遇见她啊!”
温子念有些着急了起来:“她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向他们交代?而且,他们会不会因为她出事了便又失去所有的希望,像以前一样,一心求死?不行啊,绝对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走,我们也出城,我们去找她。”莫真闻言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跟上火急火燎的温子念,朝着城楼而去。
夜色渐浓,城中百姓相继吹灭灯火,整个一线天中,寂静无声。东城楼上,灯火通明,负责值守的将士来往巡视着城楼,突然发现有两个身影自城中走了过来,心神瞬间紧绷,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一青一白两个身影一言不发,沉默者前行。城楼上的守将无比的紧张,以为是那些刚刚入城的白甲神人,意图不轨,顿时,城楼之上剑拔弩张,怒吼连连道:“放肆,你若是再往前,我等可要放箭了!”
若是平日,半夜有人胆敢靠近城楼,他们只会提醒一遍,若无应答,那么回应城楼下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箭矢了,可是现如今的一线天中,牛鬼蛇神颇多,万一是一个误会,而自己成了挑起事端的人,导致双方之间发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那样的话,倒霉的绝对是自己以及一线天百姓,忍忍吧,万一是误会呢?
温子念就很无奈了,难道现在一线天将士的眼睛已经这样瞎了吗?这样的眼神可怎么守城?当他抬头看去,除了城楼之外还有点光以外,叹了口气,好吧,姑且怪天黑,便出声道:“是我。”
守城将士闻言,松了口气,连声吆喝道:“是公子,大家收好手里的家伙,莫要伤了自己人!”朝着温子念问道:“公子这么晚了,还来巡视城楼吗?没事的公子,一切正常!”
温子念点了点头:“很好,我来还有件事情问你们。”
“公子请说。”
“前些时日与我一同进城的那个姑娘,是不是走了?”
守城将士点头道:“是走了,我们拦了,但是拦不住!”
“那她又说自己要去哪里吗?”
“说了,她说要去找你们。”
温子念低声恼怒道:“这丫头,脑子里装着些什么啊!难道不知道我们在那边打架?”便朝着守城将士道:“下来帮我开下门,我要出城。”
夜色里,温子念与莫真,骑马出城,径直朝着东方而去。守城的将士将大开的城门缓缓关闭,靠在门前满脸无奈,叹道:“唉,你说咱将军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拦都拦不住!大半夜的出去,也不怕迷路?”
“算了吧,咱守好咱的城门,其他的咱都做不了决定,让将军他们头疼去吧!”
“是极是极,走走走,不该咱操心的咱就不操心。”
城外,莫真紧紧跟在温子念身后,问道:“子念,我们该怎么找?去哪里找啊?”
“不知道,但是她不是自己朝东去的吗?我们也朝东走,相信能够遇见她的,一定可以。”
今日恰逢朔日,天上出去朦胧星光,便看不到其余的半点光芒,所以前进的方向,几乎完全由马暗照本能,下意识的奔跑。而一线天城中的马,几乎都是来往于驿站之间的驿马,无论是耐力,还是速度,都是一等一的上品。
但是对于其他地方的马而言,这里的马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本能,便是方向感极佳,只要你不刻意去调整操控,那么马行进的方向,不会有极大的偏差。也就是说,温子念他们需要它朝着东行,那么它便不会偏向南或者北太多。
所以两人选择用马去寻找失踪在荒野之中的林曦,便是极为的正确。
以前的戈壁之中,有些悬崖峭壁矗立在沿途之中,所以来往一线天与闲云客栈的路,便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曲折,避开很多人力难以达到的险峻之地,所以茫茫的戈壁之中,有近乎九成的地域不曾被人到达。
然而,如今戈壁之中地形重塑,以往那种人力不可达的地域,如今已经不存在了,驿马也可径直朝着东方前行,路途之中,便有这样一个奇特的地貌,让人不得不驻足欣赏。
荒野之中,有一座不算太大,地势也不算险峻的山头,山腰处却又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浑然天成。洞口迎向东方,洞内径直朝着西方蔓延极远。
或是连时常来往一线天与闲云客栈之间的马,也不知道此地有这样一个大坑,便以极快的速度翻过山头,于是两人两马边从高空中摔下,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幸亏山不算太高,而洞穴又是落在山腰之上。
两人便只是落得个狼狈不堪而已,但是马就不一样了,如此高度落下虽不至横死当场,但是也绝无可能毫发无损,两声痛苦的嘶鸣之后,驿马便再也站不起来。
两人迅速起身,抬头仰望洞穴,这才发现,洞穴旁边,还有一匹奄奄一息的马,躺在那里。温子念大喜,大步朝前走去,伸手抚摸着马后颈上的鬃毛,点头道:“小莫你看,是她骑出来的马无疑!”
莫真闻言点了点头,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朝着洞穴之中望去,满脸担忧之色,温子念喃喃道:“完了,这丫头不会去里面了吧?”莫真却坚定道:“我觉得她一定去里面了!”
温子念皱着眉头道“可是,这丫头那里来的勇气?她怎么敢....”
“好了,现在不要讲这么多废话,怎么办?”
“你符石呢?”
莫真摊开手,玄青二色的符石,自手心之中升起。温子念点点头,好奇道:“这不是我从那老梆子处得来的吗?你的呢?”莫真也不多说,只是低头看去。他的胸前,紫金色的光芒闪烁了几下。
温子念便不再多说,径直朝着黑漆漆的洞穴之中走了进去,莫真紧随其后。青色的符石悬浮在两人的头顶,散发着朦胧的光彩,将黑暗驱散。
洞穴虽说不算大,但是足以容纳四五个一线天守将那般魁梧的人齐头并进,而且四周的墙壁光滑无比,地上也无半点碎石,即使没有光明,只需摸着墙壁便能放开步伐大步朝前走去。
如此奇怪的洞穴,不免让人有些好奇了,若说其为天生,可是这也太过光滑了吧!而且这等产生这般光滑墙壁的原因,唯有水流历经上万年的洗礼,才会有这等风光,但这绝无可能。
那么便只能是人为了,可这得耗费多大的人力与物力,才能将墙壁打磨的如此光滑,但是何必要如此打磨?若只是为了挖一条隧道,大可不必将墙壁都打磨的光滑程亮。
面对这样的风景,温子念便低声问道:“小莫,你觉得这像什么?”莫真反问:“你觉得呢?”
“隧道?”“通道!”两人不约而同说出那个让两人都心悸不已的答案。
这不正是一个位于地底的通道吗?而通道的另一侧,自然不是一线天了,因为豆腐般的东城楼,完全不值得去耗费如此大的代价。答案,显而易见。
十万里大山!
两人越发的担忧了起来,那丫头一个人深入十万里大山,可怎么活啊!而且,挖掘出这样的洞穴,越过一线天直接连通戈壁,究竟是为什么?
“小莫,我继续朝前走,你回去叫上须广带着他的族人,来接应我们!”随着越来越深,越来越黑暗的洞穴,温子念的担忧越发的强盛了起来。
他担心自己哪怕与莫真联手,也难以面对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危险,十万里大山里有什么,他比世界上除书生以外的任何人,都要清楚。温子念自诩没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去面对,但是须广他们可以。
他不行十万里大山里的大个子,能够大得过白衣神人!
莫真也倍感压力,他也知道,如果去叫上援军,恐怕要落得个殒命十万里大山的下场。哪怕很是担忧温子念的安危,也不得不回头狂奔。
早一些叫上须广,温子念便早一些有活下去的希望。
温子念目送莫真离去,将莫真不愿带走的符石挂在头顶,沿着洞穴猛然发力,速度骤然提高。他也想早一些穿过洞穴,走到另一侧。
丫头,你要坚强啊,等我!
温子念边跑边分神将符石中的玄门打开,竭力撑到最大,除去朦胧的光辉以外,他还需要符石中蕴含的无尽能量。
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自符石中溢出垂落,随着温子念一呼一吸间,钻入身躯流入四肢百骸之中。
温子念的呼吸越发的平稳缓慢,而速度却是愈发的惊人。极致黑暗的洞穴之中,便有一抹流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