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古人有云:“言知之易,行之难。”
温子念轻飘飘甩出句以五行之力围堵猎杀,就地消化。五个老头嘴上不说,心里却一个劲的嘀咕:“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就不劳你小朋友操心了。”
事实证明,有的事情只是听上去简单,做起来的话...就有些类似于蜉蝣撼大树了。
可笑得不行。
眼下,这五个老头便围在急速成型的石门之前,青、白、黄、黑、红五种颜色的光芒幻化为一个圆环,一边驱逐着所谓的第六股力量,一边重新搭建着石门之中秩序。
常言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圣山遭此劫难,老头们觉得圣山外围的几多小朋友,没一个是靠谱的。那么这圣山的安危就只能依赖于几人再次祭炼的石门了。
这一次,要做一个“一劳永逸”!
身后陌生的这个小朋友说的很有道理。什么叫五行?“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
也就是说这天下间所有事物的源头,都与五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能将五行之力烙印在石门当中,以后再有人想要以蛮力破坏石门,那么他就得首先破坏石门里的五行圆环。
但凡破坏者以五行之力破坏,都会驱使五行相生的圆环。
每一次破坏,都是对石门的一次变相的祭炼。
那么,他们会由衷的感谢不远千里送温暖的那个他!
五个老头一边渐渐凝聚所谓的圆环,一边与老伙计们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渐渐加大了力量的迸发。
很快,他们觉得自己就要成功了。
第六股奇怪的力量,已经被他围在最中间的浮沤钉之上瑟瑟发抖,正在一层一层被五行之力剥皮抽筋,都快要见骨头了、快死了!
当然,这只是他们以为。
五个老头涨红了脸,盯着石门浮沤钉之中的一缕白色雾霭,脸色渐渐狰狞了起来,并伴随着一阵恐怖的笑声。
“桀桀桀桀,小可爱要去那里啊?来,快到爷爷怀里来!!”
声音之可怕,杀气之甚,就连不远处靠着树干哼着小调儿的温子念,也是好一阵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而远处,平静的树林微微一滞,仿佛就连空气都被这笑声吓得不敢乱动了,不过这都只是一瞬,比如树干上绑着严实的温子念,都只是抬起头有些狐疑的感受着从大山之上缓缓靠近的气息。
他在疑惑,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有如此的气势!
却在眨眼功夫后,哗啦一声响,扭头朝着山上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温子念恍然,他觉得可能是山上的猴子耐不住寂寞,想要去海边尝一尝螃蟹的味道。
五个老头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搭理山上的“猴子”,他们脸色的狰狞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愕然,不可置信。
他们眼里被在浮沤钉上“瑟瑟发抖”的第六股力量,不知道是因为兔子急了会咬人,还是狮子醒了要吃人。
反正就是突然间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嘴巴吞下半数的五色之力。
五个老头懵了,他们甚至都清晰无比的听到石门上的野兽,打了个极为响亮的嗝。老头们便迅速交接着眼神。
这玩意属狗的?还会咬人?!!
正常正常,毕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嘛!
可是...它好像能吞下咱的五行之力唉!
嗐,那又如何?又不是喂不饱......不要墨迹,加把劲,乱拳打死小朋友!
五个老头齐齐点头,觉得可能是他们有些小气了,没能将第六股力量给撑死。
既然如此......
白袍老头歪头想了想,像是在掂量这石门的重量,又像是在掂量着自己的能耐。
一手托着石门,一手伸入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一个朱红的小葫芦。
咬着葫芦塞子扒开,长着最倒出两枚芬芳扑鼻的药丸,便将小葫芦传给黑老头。黑老头同样吞下两枚小药丸,又传给青老头。
如此往复,五个老头十枚丹药进了肚腹,伸手擦了一把额头密集的汗水,换上一口海边吹来的风,低喝一声。
“再来!”“呀嘿——”
势要将小兔子活活熬死!
温子念伸手扶了扶额头,心道:“有这么难吗?不就是一根没有根茎的杂草,一汪无眼泉水,一缕口中的清风吗?这都搞不定?”
看来真是梦。
很快,五个老头顺着建在石门当中的秩序,又一次围在了浮沤钉之前,驱动着飞速旋转的光环,一层一层磨着浮沤钉里的玄妙。
渐渐的,洁白的雾霭被五色圆环消磨干净,老头们心神一震,提起一口气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待到万籁俱寂,五个老头轻轻放下手里已经重新塑造完毕的石门,一言不发的走到温子念面前,将其团团围住。
正在努力打着瞌睡,想要试一试梦中梦是个什么体验的温子念,突然觉得四周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整个人好似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窒息得都要死了,便没啥心情做梦中梦了。
轻轻一震,温子念悠悠醒来。
抬头一看,惊讶道:“呦呵,你们完事了?那感情好啊,快把我松开,都快勒死我了!”
五个老头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温子念楞了楞,伸手挠了挠头道:“你们...怎么了?”
五个老头依旧不语,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喂?你们怎么了?”温子念有些急了,难不成是自己讲错了,或者他们听错了,把五行相生玩成了五行相克,一不留神伤着脑子了?或者说,药磕多了,后遗症有些大?
那可不行,尊老爱幼是大威人的传统美德。
如果真的伤了心神,那么就得治;如果药磕多了......
唉,自求多福吧您嘞!
情况十万火急,由不得温子念多想。并指掐诀,凝神聚气,心湖当中杨柳轻拂。
“敕!”
五色的绳索应声化作寥寥云烟。五个老头微微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啥也不剩的绳索,低头看了一眼拍了拍手的温子念,再相互对视一眼。
温子念惊讶道:“呀?你们没事儿?嗐,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不就好了,害我白担心一眼。”
白袍老头撮着牙花子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交代?”
“啊?有吗?没有没有,我没啥好交代的!”温子念楞了楞,连连摆手摇头,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白老头闻言火气一下子便涌上眉梢,眉头一挑便伸手揪住温子念的耳朵,将其拉倒石门前,口中叨叨道:“是吗?来来来来来,你跟我来,来跟我们五个老头子好好说说,这是什么?这他妈的是!什!么!”
其余四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中给白老头竖起了个大手拇指,心里却为这老头捏了一把汗,尤其是红衣老头,恨不得将剩下的手拇指全部给白老头竖起。
如果不够,红老头觉得他的脚拇指也是可以锻炼锻炼的。
他娘的你是没有看见这小子轻描淡写就将咱的五花绳子给挣脱成灰了?
此时此刻的白老头,一手叉腰,一手捏着温子念的耳朵,颇有几分逮到自家调皮的孙子,“和颜悦色”的教育着自家的孙孙。
做人不能太过那啥.....
不过从白老头时不时抬手擦着额头滚滚汗珠的表情来看......好像有的人,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气定神闲。
“知道你那儿错了吗?”
“错了错了,那儿都错了!”
“敷衍!”白老头再一次擦去汗水,指着石板正中浮沤钉上的图案便说,“你看看这是什么?好好看看这——”
“到底是什么!!”
温子念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动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别看这白袍小老头凶巴巴的样子,一副打生打死的模样可怕极了,实际上并没有。
老头手里轻飘飘的,看上去打得火热,实际上只是帮温子念拍一拍身上的灰尘,至于拧耳朵......嗐!
扬州有个小丫头,比这凶猛多了!
习惯了习惯了,无所谓的啦。
现在老头叫他看,他就勉为其难的长大眼睛看了看,这一看.....
哦豁,好家伙!
这这这...这咋回事儿?
只见这石门之上的浮沤钉上,有一株绿油油的杨柳,正在门上疯狂摇曳着五条颜色不一的柳条,定睛细细打量,还能看见杨柳树干之上的纹路。
温子念也懵了,又是柳树?
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错,以前温子念总觉得自己不管是走到哪儿,身边都有柳树的踪迹,现在嘛...呵呵,心里长了株赖皮杨柳,怎么薅都还是那个模样。
可是这门上也有!
这就很过分了!!
温子念很生气,伸手将叨叨个没完的白袍老头扒拉到一旁安抚道:“您先别急,不就是颗树吗,砍了不就行了!你们先歇着,大树底下乘乘凉,我来解决这个小问题!”
再一次撸起袖子,搓了搓牙花子,冷哼一声:“我温子念今天就不信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治不了你的邪!”
探手一抓,轻喝:“剑来!”
嗡~~
木剑嗡鸣,五个老头瞪大眼睛看着从灌木丛中摇摇晃晃如醉酒的木剑,饱含沧桑,历经世间冷暖的眸子里,满是迷茫!
他叫什么来着?
温子念?
那个温?那个子?什么念?嘶——这名字有些熟悉!
欸?老夫孙女背回来的那小子,不就叫这么名儿?
巧合吧?
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