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非凡的夜市,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百姓鸟作兽散。整个闹市只剩下张丹参等人,变得凄清无比。
几人扶着张丹参依靠到墙边,张丹参垂头丧气的倚靠在墙上。一想到刚刚,刘曜轻而易举的将萧研从自己手中抢走,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的画面,一股悲凉油然而生,可谓是身伤心更伤。
众人的兴致也一扫而空,项飞更是气的不行,攒紧拳头朝墙壁狠狠砸了几下。
“快快,发生什么事了?!是华公子啊?各位公子都在?!小的见过几位公子。”
发生这么大的事,负责巡逻的都尉,自然闻风而动,很快便带着数十人赶到现场。但现场只剩下华恒几人,都尉见了之后,也是连忙行礼,随后对几人嘘寒问暖,生怕众人哪里伤了。
“几位公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不,小的让手下,护送几位公子回去如何?这样也不算白跑一趟。”
都尉在得知几人并无大碍,点头哈腰的朝众人献媚。
“九弟?”
华恒等人朝张丹参投去询问,张丹参摇摇头。
“张都尉不用劳烦你了,我们没什么大碍,你先到别处去维护治安,我们自己回去便是。”
“那好,那好!各位公子注意安全,若遇到歹徒,可要第一时间通知下官。”
都尉说罢,方才带着手下人马离去。
…………
客栈内。
女子俯卧在柳眉紧锁一声不吭,任由身后的人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那大红脸也不收着点力道,现在好了,伤口都崩开了!姐姐刚刚你怎么不说呢?”
给女子上药的少女,看着女子背上瘆人的伤口,以及不断涌出鲜血,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疼意。
“快些上药,我快忍不住了。”
女子紧咬牙关,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开口催促着。
“好好好上完了,我的好姐姐再忍忍,我这就给你把伤口包上。”
少女撕开干净的细布,将女子的伤口包好。女子松了口气,少女抬头方才发现,女子三千青丝已尽数被汗水打湿。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少女将房门打开,高大的男子立在门外。
“二哥,是有什么事吗?”
“你七姐怎么样了?”
“我已经帮她撒了药,包扎好了伤口,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男子面色冷淡,将一个小瓷瓶交到少女手上道:“这是大哥给的丹药,能够暂时止疼,你让你七姐服下。”
“好的,谢谢二哥!”
“嗯,大哥说了七妹需要静养,水冥阁的事务由我全权处理,你记得跟她说一声。”
少女点点头,拿了药阖上门返回屋内。而立在屋外的男子,几乎是在门阖上的一瞬间,面容就冷冽下来。
…………
国师府。
先前遭刘曜痛扁的南宫勿,带着手下几名家丁连滚带爬的奔回家中。
一进入府门,南宫勿便忍不住痛哭起来,一边不搭理任何人的痛哭,一边往堂内走去。
“呜呜呜,干爹,干爹,您干儿子今天让人揍了呜呜呜……”
但堂内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回声。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将近两百斤,肥硕无比的胖子,此刻站在堂中,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是多么滑稽?
一众家丁,都被家里这位公子哥给吓了一跳,一起奔到堂中,但奈何众人都劝不住这个大少爷。
“干什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正当众人都束手无策时,一道呵斥声,突然从屋外传来。堂内众人闻声,都不由屏住呼吸,连忙站到堂中,大气都不敢出。
南宫勿听到这道声音,哭声顿时止住。此时,只见门外走进一人。这人生的鸢肩豺目,鹰鼻鹞眼,面容凶狠无比,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凶戾之色。
“四哥,四哥,我刚刚让一小子给打了!”
南宫勿止住哭声,朝走入堂中的男子诉苦。
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南宫勿,男子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哦?让人给打了?”
“嗯,让一个赤眼小子给打了!四哥可要帮弟弟报仇啊!”
“赤眼?可知那人现在何处?”
“我已经让家丁悄悄跟着他了,他们待会就会回来。”
“嗯,届时我亲自去为你讨个公道。”
“真的吗?我就知道,还是四哥待我最好,谢谢四哥了!”
男子不再多言,转身朝堂外走去。
国师府,后花园内。
先前答应帮南宫勿讨回公道的男子,此时正坐在亭子内,手上不停的撕折着一朵朵刚刚盛开的花朵。因为男子的撕折,亭子内充满了鲜艳的花瓣碎片。
“呦,老四,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一阵食物的香味,随着春风扑面而来。门亭外,走进一与男子年龄差不多上下的人。
“唰!”
“咔嚓!”
回应的是一柄金镖,刚刚踏入园中的男子,直接在原地翻了个筋斗。岂料,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啪!”
那金镖飞出后,击在那人身后的墙壁上,居然诡异的反弹回来,将那人手中的食物打落。
“滚!”
“哇,我的肉丸子!老四,你是疯了吧?心情不好,也不至于火气这么大吧?!”
那人心疼无比的看着掉在地上,还滚了几下的肉丸串,言语中无比不满的呵斥道。
“老四,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至于吗?”
抱怨完后,那男子走到亭中,看着满地的花瓣满腹疑。
“老四”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随后咬牙切齿道:“我们四兄弟,俨然已经成为义父的左膀右臂,那个胖的像头猪,整天除了上街惹麻烦外,一事无成的废物。凭什么义父比我们还要看重他?!大哥,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站着的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缓缓坐到石椅上,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四弟,答案是什么,我们心中恐早有定论了。不是吗?”
男子话音落下,身旁的“四弟”身上戾气更显。男子能感受到“四弟”的压抑,只好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
“四弟,事事不能如心。义父给了我们一定的东西,可能也就意味着,我们也要失去一定的东西。今日得不到的这些东西,可能我们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
…………
驿馆内。
慕容邪正难道清净的冲了壶茶,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悠闲。
“啧啧,这等好日子真是……”
“嘭!”
“可恶,谁来打扰老夫的雅兴?!曜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开门的动静能不能轻点,为师好不容易冲好的茶都洒了!”
慕容邪见来人是刘曜,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收拾着桌案上的茶水。
刘曜一言不答,慕容邪抬头一看,直接刘曜满脸阴郁,背上还背着萧研。
“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曜没有说话,径直走入房中,将萧研从背上放下。
“师父,你先帮我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大碍,我出去一趟。”
语罢,刘曜一转身便往外走去,慕容邪手疾眼快,一把握住刘曜的手腕,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眉头一皱厉声道:“你用了袖箭?!说,干什么去了?!”
“你别管!”
“嘭!”
“啪!”
“哼!臭小子,想跟我玩花花肠子,你还嫩了点。别忘了,你身上的本事,可都是我教的!”
刘曜说罢,手上一发力想要将慕容邪的手甩开。却不料,姜还是老的辣,刘曜刚一发力,慕容邪手疾眼快。一把便将刘曜反制,随后脚下一发力,击在刘曜膝盖处。
刘曜吃疼闷哼一声,膝盖一曲,整个人被慕容邪死死压的单膝跪地,饶是再大的力气,也无法再挣脱!
制住刘曜后,慕容邪手指在其背部重重点了数下后,伸手拍了拍刘曜的头顶,方才起身拍拍手道:“臭小子,你再动啊?等我看看那女娃的情况,再来收拾你!”
慕容邪说罢,便去查看萧研的情况,留下浑身无法动弹的刘曜,单膝跪在原地。刘曜虽怒气冲冲,但除了一双赤眼能够上下转动外,其余的想法都是徒劳。
慕容邪看过萧研的情况后,后脑勺受过撞击肿了起来,而萧研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正是这个原因。
无奈之下,慕容邪只得用细针,打在萧研的头上,帮萧研活血化瘀。约一炷香的时间,慕容邪终于将细针取下。
“臭小子?怎么样啊?动弹不得的感觉好受吗?你再出去胡闹,下次老夫就真揍你了!”
慕容邪说罢,取过茶水饮了口后,咂咂嘴踢了单膝跪地,眼神不断朝躺在床上的萧研看去。
“这茶真不错,行了行了,臭小子别看了,她没什么大事,我已经替他扎过针,一会就能醒来了!
至于你呢?臭小子,如果你认错的话,就转几圈眼珠,老夫这次就大发慈悲,帮你解了穴道。”
刘曜还是满腹怒气,怎会轻易向自己师父服软?目光从萧研身上收回后,刘曜双眼便死死盯着慕容邪,眼中写满了“不服气”三个字。
“嗨!你给臭小子,给你个机会,你就是这样用来瞪我的?!行,既然你喜欢跪,那就跪着吧!反正那老夫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不过,待会那小女娃要是醒来,看到你一动不动的跪在这里,恐怕就要担心了!你可要三思哦!”
先前不肯服软的刘曜一听,眼珠便上下转动起来。慕容邪气的吹胡子瞪眼,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摆道:“你个臭小子一说到她,你就妥协!为了她连师父的话都可以不听,你个小白眼狼!”
慕容邪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将刘曜身上的穴道解开。穴道被解开后,刘曜一时不适应,整个人踉踉跄跄的起身,险些摔倒在地,扶着桌案面前坐到凳子上。
“臭小子,现在知道不好受了吧?行了,说说吧!这次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了?!”
慕容邪白了一眼,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徒弟。